皇上总在易感期_作者:糖块(103)

2025-01-04

  想来想去,只有季冠灼或许要离开扶京这一个可能。

  季冠灼默不作声地低头,不发一言。

  该要如何跟师从烨说, 他会死在那场和北狄的战争里?

  别说师从烨会不会相信,倘若他是存活于这个时代的任何一个人。

  倘若他曾亲眼得见小将军是如何在战场上意气风发, 退敌千里, 他也不会相信。

  百般情绪纷扰着, 像是繁忙的蜂,哄闹又喧嚷。

  却让季冠灼只能把所有的情绪与猜测都吞下,准备独自替季冠灼准备好一切。

  师从烨陡然往前一步,大掌轻轻覆盖住季冠灼的后颈。

  指尖碰触到颈后那块软肉, 疼得季冠灼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他被迫抬头跟师从烨对视,眼底已经泛上几分潮气。

  “泽明。”他听到师从烨的声音响起,带着些许的哑,磨砺过他的耳膜。

  “我不会逼你。”他说。

  “我不会逼着你把所有的一切都说给我听,但我希望你能相信我。”

  师从烨隐约知道季冠灼有事瞒着他, 但倘若那些事情, 季冠灼觉得没有必要, 他就不会追问。

  这是他愿意给季冠灼的信任,在发现季冠灼与北狄无关后, 这种信任就已经存在。

  些微的刺痛与麻痒让季冠灼双腿都有些发软,而后, 温热的掌心从他颈后抽离。

  “你好好休息。”

  走出椒房殿,李公公立刻颠颠地凑上去。

  一路回到御书房,师从烨打开奏折,却是许久都未能看得进去一个字。

  良久,他对着李公公说道:“我记得季爱卿好像曾经说过,他先前,一直同父母居住在深山之中,从未出来过。”

  他的声音仍旧带着些哑,又好像压了沉重的情绪。

  “是。”李公公急忙道,“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师从烨说。

  他先前是不信季冠灼说的那些话的。

  如今仔细想来,久居山中不出,与世隔绝,似乎正符合乌鲁图人的习性。

  再加上,季冠灼能够说一口流利的乌鲁图语。

  他会是乌鲁图人吗?

  他会不会想要回到自己的国家,也许那里有另外的乾元,可以缓解季冠灼汛期的痛苦。

  师从烨一向果断、干脆。他从来没有这么痛苦而又惶惑过。

  无数的思想几乎压垮他的神经,让他恨不得即刻便再回到椒房殿,将季冠灼按在床上,狠狠地标记他。

  让季冠灼再也离不开沧月,再也离不开他。

  可理智将他按在原地,好像分裂出来又一个他,居高临下地审视着那具被困在原地的躯体。

  让他不能伤害,也无法伤害季冠灼。

  季冠灼感知不到师从烨的纠结。

  被抽取信息素后,对于Alpha的感知会降低许多。

  在现代,通常是作为一种控制信息素爆发的手段来使用。

  他拖着软得如同面条一样的双腿,走向床边,打算再睡上一觉。

  被抽取信息素的疲惫感仍旧笼罩着他。再过两日便是中秋宫宴,他总不能以这个状态去参加。

  但坐在床边时,余光却瞥到被好好放在拔步床内桌台上的针管。

  迟钝的脑袋忽然想起一幕,似乎是有人碰触针管的画面。

  温度已经逐渐冷却的脸陡然涨得通红,季冠灼慌忙把针管收入抽屉里。

  要尽可能地让更多信息素集中在腺体里,就得逼着自己情动。

  但以Omega的体质,自然不可能只照顾一个地方。

  是以到最后,他是用沾湿的手指抽取的信息素。

  虽说经过一晚的时间,针管表面已经变得干燥,那它也曾经肮脏过!

  居然还在师从烨手里短暂地待过那么一点时间。

  心底不由得生出一种死后浏览器记录被翻个底朝天的社死感。

  季冠灼猛地抱着头,倒在床褥间,喉咙中发出一声哀鸣。

  半晌,他猛地站起来,拿了块布巾沾水,把针管里里外外地擦了一遍。

  日后师从烨如果要上战场,这针管还要给师从烨。

  同样的错误,他绝对不能犯第二次!

  鸣蝉过来给季冠灼送药膳时,瞧见季冠灼躺在床上,整个人好似死一会儿了。

  她把药膳和茶点都放在一旁的桌案上:“季大人?起来吃些东西吧。”

  季冠灼爬起来,坐在桌案旁。

  昨夜跟今天折腾了那么久,他也的确有些饿了。

  翌日便是宫宴。

  一早,便有穿着礼服的官员进宫。

  礼服和平日他们穿着的官服略有不同,绣纹面积会更大,袖口和衣服下摆处也会用金线绣一圈云纹。

  季冠灼上次未能参加宫宴,还是第一次穿这样形制的衣服。

  这种形制因为太过复杂,到沧月后期便逐渐被普通的官服取代。

  甚至他都没能见过实物,只看过课本上的照片。

  如今第一次见到,自然很是新奇。不断低头去看袖口绣着的云纹。

  到了宫宴上,师从烨身上的服制也和往日穿的有所不同。

  亦是区别于衮服。

  季冠灼想到师从烨曾碰过信息素针管的事情,情绪上就要死一回。

  原本他打算宫宴上,不去看师从烨的。

  但这种礼服实在是太少见了,季冠灼的目光又不可自控地黏在师从烨身上。

  就连乌西亚一屁股在他身边坐下,他都没能发现。

  “季,喂,回神啦。”乌西亚在他面前挥了挥手,阻绝季冠灼看向师从烨的视线。

  季冠灼收回视线,发现乌西亚坐在自己身侧,有些意外:“大鸿胪不是已经回京了吗?你怎么不去跟他坐?”

  按照规矩,外国使臣即便参与宫宴,也不该跟他坐一块才对。

  “你说那个大鸿胪?他年纪太大了,说话文绉绉的,我不喜欢。”乌西亚撇撇嘴,一头小辫子在风中晃动。

  季冠灼有些无奈地道:“大鸿胪也才过不惑之年,哪里有你说得那么老?倘若日后你再来乌鲁图,我也过了不惑之年,你难道还要嫌弃我不成?”

  乌西亚摇摇头:“你又不一样,你生得好看,就算是人过中年,也是好看。旁人怎么能跟你比。”

  季冠灼瞧着他这般振振有词的模样,也不好再说什么。

  因着乌鲁图明面上出使沧月的目的,师从烨还是命各朝臣带自己适婚的子女入宫。

  这些子女皆在交泰殿后殿,先吃些东西之后,师从烨便命大鸿胪带着乌西亚去后殿相看。

  乌西亚却非要拉着季冠灼一起。

  他身份特殊,加之季冠灼也把他当弟弟看待,无奈只能作陪。

  是以他们并未注意到,二人起身一同去往后殿时,师从烨原本平淡的神情陡然冷了几分。

  后殿里多是十几岁的少年少女,比起前殿自是要热闹上几分的。

  季冠灼和乌西亚探头看去,一眼便瞧见几个模样生得不错的。

  他轻轻地戳了戳乌西亚,问道:“怎么样,有你满意的吗?”

  乌西亚一个一个看过去,颇为嫌弃道:“没有。”

  “怎会没有?!”季冠灼有些惊讶,随手指着一个道,“那个少年生得貌美,看起来又文质彬彬的。你看不上吗?”

  “可他看起来书卷气太浓,婚后必然只知道扎在屋中读书。我不要。”乌西亚毫不犹豫地拒绝。

  “那这个呢?这个看起来活泼灵动,跟你的性子应当也相符。”

  “不好,他脸太长了些,不行。”

  季冠灼指到谁,乌西亚便要挑一通毛病。

  到最后,季冠灼也回过味来,忍不住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一开始说得还算合理,到最后臀不够圆润,一胎不能生四个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这个世界又没什么ABO之分,除却他和师从烨,便只有男子和女子。

  两个男子,怎么能一胎生四个?

  “我就是!”乌西亚理直气壮地叉腰,“明明有你这个最最完美的人选,偏偏还要我去相看其他人。过分的分明是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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