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总在易感期_作者:糖块(26)

2025-01-04

  又哪里会如此丢人地同这探花郎滚在一起?

  季冠灼被挤在一旁,没有说话。

  “泽明,你没事吧?”一旁的魏喑和文鸢也冲上来,关心他的情况。

  他们三个都是科举入仕的文臣,平时莫说习武,倘若不是为了强身健体,恐怕一颗心只会扑在各种古籍中。

  倘若当真如此,恐怕在马受惊的那一刻,便要被甩飞。

  若是撞断哪根骨头,少说也要在床上躺个一百天。

  更何况……此次惊马居然直冲师从烨銮驾!

  哪怕的确与季冠灼无关,但惊马冲撞圣架,少说也要治季冠灼个“骑马不力”之罪。

  “没事。”季冠灼摇摇头,用眼神止住他们将说出口的话。

  方才那一幕实在惊险,加之又有些尴尬,谁知道师从烨会不会因此恼羞成怒。

  赐他们死罪不太可能,但倘若将他们这些人全都派到天南海北各不相干的地方,也够他们吃一壶了。

  季冠灼艰难起身,转头去寻白马的踪迹。

  方才还不觉得,这会儿总觉得浑身都透着一种隐约的疼,好像哪里被擦伤了。

  他咬牙忍着,沿着马蹄的痕迹四处寻找。终于在不远处一棵树下寻到了白马。

  最后一刻他的确扭转了白马的朝向,沿着最后的方向跑,只会撞到树木。

  只是他没想过师从烨会忽然出手……

  此刻树下都是斑斑血痕,应当是白马方才撞到树上受了重伤,才会停下。

  “泽明……”魏喑担心白马再次发疯,伸手要拦他,却被他抬手阻止。

  季冠灼慢吞吞地走到跪在地上的白马身旁,蹲下去看白马情况。

  它看起来已经恢复正常,瞧见季冠灼过来,鼻子里呼呼喷着热气,向季冠灼垂下头。

  “别怕,没事了。”季冠灼半点也没有责怪白马的意思,轻轻摸摸马脖子,伸手去取白马背上的马鞍。

  他动作尽量轻巧。白马吃痛,虽然长嘶一声,却乖乖地跪在原地,等着季冠灼将马鞍拿开。

  直到马鞍被摘下,白马才伏在地上,再也不动。

  果然如此。

  季冠灼将马鞍置于地上,目光落在马背上被鲜血染红的地方。

  血痕最上端,是一个孔状血洞,仍在汩汩地往外流血。

  他又翻开马鞍。

  皮质内侧被钉了一根钢针,针头直冲马背,外侧被镂空贴片包裹,很难令人察觉。

  只要有人骑上白马,针头便会深深扎入白马身体,使得白马因痛发疯。

  这是一场针对他的阴谋,对于白马来说,只是一场无妄之灾。

  季冠灼神色骤然变得冰冷。

  他自认穿越到沧月之后,除了以费章明为首的那些人外,便并未得罪他人。

  如今费章明被关入天牢,傅君几人也早已离开京城,余下的,大概只有被剥夺参与科举权力的乔益清。

  以那人心性,会下此黑手也不奇怪。

  虽然心中有所怀疑,但没有掌握确切证据,他并不打算将此事直接说出。

  季冠灼艰难起身,朝着来的方向走去。

  师从烨被李公公扶上銮驾。

  他于銮驾上坐定,忍不住抬手放在口鼻前。

  浅淡的木樨香气沾染在袖口,被体温烘烤得越发强烈,抚平血肉中躁动不安的情绪。

  但他随即又想到方才后背传来的,略显轻佻狎昵的抚触感。

  年轻的帝王耳根可疑地红了一些,又震惊于北狄探子居然甘心做到这一步。

  难道他想凭借入主后宫,以此来降低他的戒心吗?

  实在是……无耻至极!

  宋海成从方才开始便眼睁睁目睹这一幕。此刻瞧见师从烨坐在銮驾上,非但没有震怒,反而神奇古怪,心情格外复杂。

  他重重咳嗽一声,确定师从烨回过神来,这才恭敬行礼道:“皇上,此次惊马之事太过蹊跷。此次马场送来的马匹,皆脾气温顺,少有烈马。又怎会探花郎一上马,马就受惊了呢?请皇上立刻下令派人调查。”

  师从烨收敛心神,微微眯了眯眼。

  祭天大典刚刚结束便发生此事,哪怕的确是个意外,但难免会有人在此事上做文章。

  他张口,刚要吩咐身边人去调查白马,便见季冠灼提着染血的马鞍走了过来。

  季冠灼双膝跪地,深深磕头,才语气恳切地道:“启禀皇上,学生方才觉得惊马之事太过蹊跷,便去查看了白马的情况。免得人多眼杂,有人损毁证据。”

  他脸上还沾了点血痕,一双眼却显得尤为明亮:“学生仔细观察,发现是有人在马鞍内侧放置了钢针。学生上马后,钢针刺入马背,白马痛极才会挣扎狂奔。此事白马无辜,还请皇上免去白马责罚!”

  这一件事,是马受他累。

  宋海成一时神色有些复杂。

  他不知该说这位探花郎仁慈还是天真。

  倘若此事真如季冠灼所说,不仅照看白马的宫人要受到处罚,便是他这个探花郎也要受到牵连。

  他此刻不替自己开脱,反倒替白马求情?

  “可。”师从烨点头,淡淡地道,“宫人照看不力,带下去听候发落。白马无辜,命人将其带回宫中,好好安置。”

  “至于探花郎,倘若今日不是你眼疾手快,随机应变。非但你要受伤,连朕也要受此无妄之灾。回宫后朕会另行封赏。来人,仔细调查清楚白马鞍下究竟为何会出现钢针。倘若今日不查清此事,乌纱帽便不要戴了!”

  季冠灼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说出他的猜测。

  一个身影出现在他身侧,就地跪下,俯身行礼。

  文鸢声音清亮,语气镇定道:“皇上,学生有事起奏。学生昨夜难以入眠,便在寺中四处走走。无意中行至马厩,瞧见有人在马厩中,不知在做什么。”

  “学生一开始还以为是宫人去照看马匹,如今仔细想来,却觉得那人身影有些眼熟。”

  “继续。”师从烨不耐烦听他打哑谜,皱着眉道。

  “那人应当便是乔益清。”

  “乔益清?此话当真?”师从烨神情骤然冷了下来。

  “探花郎平日鲜少与人结仇,但前几日在客栈中,他曾因观念不同,和乔益清发生口角。”文鸢语气恭敬道,“那日学生也在客栈中,探花郎是替学生说话,才会受此难。学生不能不站出来。”

  此话一出,师从烨捏紧一旁扶手,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声音森冷,令人遍体生寒:“拾一,去拿人,不论死活。”

  诸位大臣便见着那位禁军统领不知何时出现在师从烨身侧,单膝跪地道:“属下遵旨。”

 

 

第21章 调查

  宫人仔细检查了所有车架与马匹,这才启程回宫。

  经此一事,再也无人敢让三位新科及第的进士上马,生怕再出什么岔子。

  几位大臣挤了挤,给他们空出一辆马车。

  肾上腺素的水平逐渐恢复平稳,季冠灼没忍住抬手,轻轻嗅了嗅衣袖上沾染的气息。

  他刚才和师从烨在地上滚了一圈,衣袖上难免沾染了师从烨时常熏染的龙涎香味道,应当也有一部分他的信息素随着汗液沾染在师从烨身上。

  这种事说出来有点像耍流氓,但好在他不谙世事的老祖宗不知道他有多流氓。

  “你们两个,方才真是吓死我了。”魏喑轻拍胸口,“泽明,你怎么会想到替马求情?还有云雀,你忽然出面,也属实太过冲动。倘若此事与乔益清无关,难道就不怕皇上因此责怪你吗?”

  他是真心替他们忧虑。

  “责怪又有什么用?但凡今日惊马之事发生在你我身上,你当真以为以你三脚猫的功夫,能安然无恙?”文鸢冷哼一声,“况且我也没说过此事一定是乔益清所为,只是说我在寺中见过此人。不过以乔益清的秉性,他能出现在这里,必不可能什么都没做。”

  魏喑有些憨直地摸了摸头:“云雀,你别生气嘛。我只是担心你们。”

  文鸢白眼几乎翻到天上:“我跟你这傻子生气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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