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田喜事_作者:Econgee(24)

2025-03-08 评论

  时易之看着益才自觉聪明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

  “不,寒公子不是这样的人。”广寒仙那样的温柔可亲慷慨体贴,怎么会忍心看到他罚下人呢?而且这只是一个误会罢了,只要说清楚就好。

  说从前他确实不会爱人也不愿爱人,可遇见广寒仙后,就生出了许多连自己也始料未及的意外来。

  时易之想到这些,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了扬,“只是你且记得,日后万不能在他面前乱说话了。”

  益才连忙点头,“好嘞好嘞,小的一定铭记在心~”

  衷心是衷心,最后没被罚他也还是很开心的。

  -

  因着这么点误会,时易之有意在今夜就和广寒仙解释一番,哪知回到院中时,西厢房的灯已经灭了。

  他踌躇片刻,不可避免开始想很多,想对方是不是因为他的冷落生气了?是不是因为益才的那番话在胡思乱想?是不是因为今日被寒风吹着着凉了?

  直到益才在他的身边提醒道:“少爷,这都亥时了,寒公子舟车劳顿,睡下也是正常的。”

  时易之这才记得看天色,确实是不早了。

  是也是也,是他心急了。

  只是茶农一事还未解决,从主家派过来收茶的王房也要翌日才能回来,怕是从明日起他就要忙于正事,再少有闲暇的时候了。

  但愿能挤出些时间来吧。

  “那便歇息罢。”时易之暗叹一声,无可奈何地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沐浴完刚准备歇下,益才又向时易之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少爷,您让小的去收的那床小被子,因着上头沾了一些糖霜糖粉就送去清理了一番,到现在才彻底弄干净,您看是先送到您这里,还是收着等明日给寒公子送过去?”

  这也不是他的东西,时易之下意识就想说先收着。

  然而也不知道是被什么鬼怪给迷了心窍,这话说出口的瞬间竟然就变成了:“先送到我房中来吧。”

  等意识到说了什么再想改口时,已经来不及了,那益才已经嘚吧嘚吧地跑去拿小被子了。

  时易之:……

  其实他也不是那么想要霸占广寒仙的小被子,只是益才十六七岁的年纪太不稳重,还未听他将话说完就走了,实属无奈。

  他虽说做了很不妥当的一个决定,但罪也不全在他。

  没错没错,正是如此。

  时易之在心中给自己说服了,也就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今夜要和广寒仙的小被子同床共枕的事实。

  虽说只是一床被子,然而这也并不简单。

  那篾黄缎面的小被子整整齐齐地叠放在他的身边,看似无声无息,却一直在往外散着淡淡的桂花香气——这些味道都是从广寒仙的身上沾染二来的,仿佛还带着其主人身上的温度。

  隐隐约约,就好像是广寒仙躺在了他的身边一样。

  不不不!

  非礼勿想!非礼勿想!

  他已经厚颜无耻地抢占了小被子一晚了,怎么能再想入非非更多呢?

  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可……可这小被子往日都是被广寒仙给抱在怀中、盖在身上,但到了他这里就只是孤零零地放在一旁,岂不是有冷落之嫌?

  广寒仙如此爱惜这床小被子,他也理应爱屋及乌才是。

  思及此,时易之就动了手,慢慢将小被子往自己的被褥里面拉,最后一整个都给严严实实地包裹了进去。

  馨香散出,淡淡浅浅地往人的身上缠,柔滑的缎面也似人的肌肤,种种加在一起,让时易之又不免开始恍惚起来。

  就像是与广寒仙相拥了一般。

  他隐忍地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

  等回到清州就立刻帮广寒仙转为良籍,他会马上向人求娶!待二人做了真正的夫妻了,便可以……可以正大光明的亲近了!

  也不对也不对,也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还是要有所收敛才是。

  只是人前有礼,人后就可以放肆一些,譬如:他帮广寒仙梳头挽发、两人依偎在一起看书闲谈、广寒仙靠在他的肩上吃糕点零嘴、微凉的晚夜相拥而眠,若是……若是再过分一些,还能几番亲吻,就像上次在客栈后院那样。

  身为广寒仙的夫君,他定会对广寒仙千般疼爱万般宠,让他定不会后悔从湄洲跟到他回到清州的。

  蓦地,时易之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接管时家多年,他也遇见了不少的人,其中不乏娶男妻男妾的,有些时候酒喝多了话也会多,偶然间曾听他们聊到过几句男男房事,说是承受一方颇会受一番苦,需得好好准备才能缓解一二。

  可他清心寡欲多年,连自个家书肆出的春宫集都没翻看过,这方面的学问可谓是一点也没有。

  那到时岂不是会让广寒仙大吃苦头?

  倘使如此,那真是罪大恶极了!

  看来得空了他需找些东西好好学习一番,免得最后伤了广寒仙。

  这事儿……还是要两人都得趣才行。

  想着想着,时易之就无声地笑了起来,而笑着笑着又生出了困意。

  于是,在淡淡的桂花香气,与两床被褥的暖热中,时易之就这样慢慢地睡去,连后半夜下了一整夜的雨也未有半分察觉。

  翌日醒来,这场雨还在下,西厢房的广寒仙也还未醒。

  时易之轻快地起来,但才刚刚梳洗完,益才就急急忙忙地跑进来通报。

  “少爷,王房回来了,那群茶农也又来了。”

  

 

第19章 第十九枝 人话鬼话

  王房与茶农这桩事说起来其实并不复杂。

  茶一年四季其实都可以采摘,只是清明前后的春茶最佳,其次才是秋茶,而最次是夏茶。时家主家不做低等的生意,因而每年只有春秋之时才会从主家派人来阳春收茶带回清州,其余都不接手。

  前些年都是另一个人来,只是那人年纪大了,才由时家三房举荐了新的人来负责此事,也就是如今的王房。

  王房二十七八,年纪不大不小,瞧着却是个沉稳的,家里又刚好有个茶叶铺子,因此对于茶的了解甚多,总之方方面面都确实很适合,时易之与父亲简单地考验过后就让他来试试。

  头两年做得也确实不错,搏了个好名声,于是他们都慢慢放下了心来。

  哪知时易之今年一来实地考察,就刚好撞上事了。

  ——百姓声称王房仗着契书在身,便将茶叶收购价格不停往下压,还联合几大阳春地界内的几大茶商一起降价。春茶的时候还算收敛,然而现如今,早已是上等茶当中等来收,中等当下等来收,下等直接百余斤只给几个铜板打发。若有不满者,王房连带着其余茶商便会宣布永不再购此人的茶叶。

  对于阳春的茶农而言,茶叶就是他们唯一的经济来源,若真的卖不出去了,那无疑是走上绝路,于是价格再低也只能忍气吞声。

  然而王房等人行事愈发过分,不仅在收购的价格上做文章,甚至开始有意无意地缺斤少两。

  眼看着能拿到手的钱越来越少,甚至连生计都快要无法维持了,阳春的茶农终于再也无法忍耐下去!

  以云山村为首的茶农开始联合起来,日日在时家宅院的门口转悠,试图找人讨要一个说法,可王房始终不露面,只让长贵等人去解决。如此的冷淡处理让双方发生过大大小小好几次摩擦打斗,好几个闹事的茶农都被王房、长贵等人送进了衙门。

  茶农都是没有家世的布衣,被关了几个后气势确实被压了不少下去,但也有不怕事的还一直在坚持着。

  也是这样,他们才能够正正好好地赶上时易之来到此处。

  而在听茶农说了这些后,时易之就立刻派了人在阳春县里县外都打听了一番,此事闹得大不好瞒,具体事实确实和茶农们所说的相差无几,

  时易之拉了拉自己的衣袖,整理了一番衣领后撑着伞慢慢往正厅走去。

  他倒想知道究竟是王房本性暴露了,还是从前此人就一直如此行事,只是被隐瞒了太好了。

  但不管如何,都没有人能可以玩弄时家的权威,他也绝不允许时家几百年的名声被这样败坏,那些被欺压的茶农,他自然也都会给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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