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炮都搞出来了?”窦荣只看过赵淩随便画的火炮的图纸。
赵淩则是意外顾潥不仅已经搞出了火炮,而且还想到把火炮放到船上去。
仔细想想又不意外,顾潥好歹是正经打过仗的,虽然没有经历过先帝那样的大规模战争,但军事素养绝对不低,会想到这点不意外。
窦荣拉了拉赵淩的手,感觉有点凉,赶紧拉着他往军营里走。
军中已经有小吏等候,小声道:“窦将军、赵直院请随下官来。军中已经给二位安排好了住处,你们看看有没有缺的,到时候再给你们准备。”
赵淩顺嘴问了一句:“厨子也给准备吗?”
“给。”小吏笑笑,提着气死风灯走在前面带路。
军营在群山包围之中,天色似乎是瞬间暗下来的。
气死风灯的光线照不远,倒是能够看到脚下的水泥路。
赵淩和窦荣的住所距离军营的大门口不算远,走了一阵就看到了一个有着高高院墙独立的小院。
一整排的屋子廊下挂着两个灯笼,看起来竟然有些熟悉。
赵淩还在打量,小吏就笑道:“这是照着赵直院在梁州军营那边的院子盖的,里头的格局也参照了一下,只是多加了炕。山里头凉,今天白天已经给烧过了,一会儿你们试试会不会太热。热的话,另外一边屋里放着床。”
行叭,早有预谋。
小吏没再多说什么。
屋子里的人听到声音,推门而出,是常禾。
赵淩:“……常二哥。”还真是一点都不意外呢。
第142章
家里跟过来的也只有常禾, 剩下的四名伺候的是宫里头的太监,平时都是跟在顾潥身边伺候的,赵淩和窦荣都认识。
小吏走了, 赵淩和窦荣进屋, 才问:“余琪、余飞和赵文敏呢?”
“送去老爷那儿了。老爷知道这个事情, 这边有些东西都是老爷给安排的。”常禾说道, “还没用晚膳吧?锅上蒸着包子, 我再给你们炒个菜,简单做个紫菜蛋花汤。”
“行。”赵淩和窦荣确实都饿了。
包子是朴实无华的大肉包子, 蔬菜炒了两种。
两人吃完洗漱的时候,发现用的东西都是从自己家带来的, 屋子的格局都参照了两人的生活习惯,显然不是一天能盖起来的。
窦荣甚至在床头和炕柜里找到了惯用的脂膏。
赵淩已经彻底失去说话的欲望了, 看着铺好的被褥,钻进去的时候注意到炕头摆着两团东西。
他不确定地叫了一声:“抹布?”
两个尖尖的耳朵竖了起来:“喵?”
“抹布~咪咪~”赵淩顿时顾不上纠结了, 一脸欣喜地看着炕上的两只猫。
窦荣也是一脸意外:“怎么连抹布和咪咪都给送来了?”
抹布还知道蹭蹭赵淩和窦荣, 咪咪躺在窝里根本懒得动弹,软乎乎地翻过肚皮随便人摸。
窦荣摸了摸两只猫,吹灭了蜡烛,把赵淩拉到自己怀里。
赵淩往他怀里学着抹布团好:“丸辣, 我们被软禁了。”
“瞎说什么?拿着令牌可以自由出入的。”
“在这么个地方, 跟被软禁有什么区别?”他突然想起来一个事情,“我说当初太子殿下在皇陵待了那么久……你说皇后娘娘知不知道这个事?”
窦荣几乎不用考虑:“肯定不知道。”
这种属于大事,姨父肯定不会告诉姨母。
赵淩还记得好几年前他爹和七姨娘关于修建皇陵的银钱的事情, 怪不得顾潥由着人几万贯的贪墨。
这哪里是贪墨,分明是左手倒右手。
他爹顶多就是沾了点油水。
窦荣看他动来动去的,问:“睡不着?”
“没。”赵淩咕哝了一声。
窦荣知道他对陌生地方还有些不习惯, 跟他说一些听来的八卦,就当讲故事。
要说八卦,赵淩天天在御书房里坐镇,知道的八卦更多。
八卦之间还能相互印证。
两人也不知道聊到什么时辰才睡着。
赵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难得窦荣还在炕上,下意识问了一句:“今天休沐?”
羽林军会有操练,但窦荣平时习惯按照自己的套路安排早课,起床会比较早。
通常窦荣早课做完,洗完澡,再回房叫赵淩起床刚刚好。
只有休沐的时候,窦荣会陪着赵淩一起多躺一会儿。
窦荣轻笑了一声:“我们被姨父带到军营里来了,忘了?”
赵淩愣了一会儿:“哦,对。”
他把脸埋在窦荣颈窝,闷闷地说道:“不想起床。”
窦荣听他的声音有点鼻音,一个紧张碰了碰他的额头,倒是没发热,还是不放心,赶紧披衣起床:“我去叫大夫。”
赵淩都没反应过来:“我没生病啊。”
只是生不生病不是他说了算,大夫过来一诊脉,确实受了点风寒,只是不严重:“喝上一剂药,多注意点保暖就好。山里头凉,赵直院要多穿两件衣服。”
赵淩听到要吃苦药,脸比药还苦:“唉,我知道了。”
他看着大夫唰唰唰写药方,里头乌七八糟啥东西都有,感觉果然加了特别多料的乱乱的东西就是不好吃。
窦荣看他这幅样子,就知道他心里面想的什么,忍不住嘴角上扬:“这是药,又不是吃的。常二给你熬了粥,一会儿你吃完了就喝药。”想了想,他觉得不是很放心,“算了,我盯着你喝完。”
赵淩没好气地瞟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吃药都要你盯着。”
反正就一剂,他闭着眼睛把心一横就灌下去了。
窦荣越是听他这么说,就越是不放心:“前阵子给你喝药调理的时候,你就把药倒了。”
赵淩一听就瞪了他一眼:“没事喝什么药?”
这是赵淩这个年过得不开心的第二个原因。
去年过年回老家路上赵淩风寒断断续续的没怎么好,窦荣就觉得他体虚,一直琢磨着给他调理。
只是总有各种事情,一来二去的耽搁到过年那阵。
窦荣特意去太医院请了一位太医直接住在家里,天天给赵淩把脉调理。
赵淩喝得苦不堪言,恨不得跟窦荣分房睡。
窦荣不信任赵淩口中的“没事”,还真就盯着赵淩喝完了药,给里三层外三层裹了个严实,才拉着一起出门。
赵淩昨天来的时候,衣服确实单薄了一些,不过这会儿穿的衣服也太厚了。
他看了看窦荣,也不敢反驳。
山里面确实比外面要冷一点,但也没冷太多。
山崖边上几株桃树开得特别红艳漂亮。
不过根据他的经验,这些花特别漂亮的桃树,结的桃子都不太好吃,个头小果肉硬,倒是桃核适合用来雕刻。
他琢磨着一会儿是不是去桃树底下转转,看看能不能捡几个桃核,雕几个桃篮桃舟给侄子侄女戴上。
窦荣来这里是练兵,赵淩是搞科研,两人虽说是待在一个军营,但实际上离得很远。
这一片被包裹在群山之中的盆地,面积非常大。
也就是因为靠近皇陵,且有两万多明面上的军队驻守,一般人根本不会靠近。
像巩盛所在的京畿军营附近,有村落有集镇。
皇陵附近却什么都没有。
几乎所有的物资都仰赖外界运输,倒是有自己种植一些蔬菜,养一些鸡和羊。
负责这些的都是一些身体素质不太行的老兵。
这些蔬菜和肉类规模不大,只能作为日常饮食的补充。
赵淩跟着昨天带他们进军营的小吏上了一辆马车,一边听着他讲解军营的各种布置。
靠近军营入口的地方,算是生活区。
生活区相邻的,就是赵淩刚才看到的种植养殖区。
这两片地方穿梭着两条不大不小的河流,中间汇聚成一个湖泊,看得出人工挖掘的痕迹。
过了这一片区域,眼前就是正经的军事训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