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今天跑路了吗_作者:死鱼论文(135)

2025-05-12 评论

  但这时要与他说……却是说不通了的。

  裴昭道:“今晚还要出宫么?”

  宁离懒懒道:“不想动了。”

  建春门外宁王府的旧宅是不曾修葺的,宁离只说自己不喜欢那一处,裴昭顺着他来,也不想违拗他的意思。只是城中宁王府并无私宅,裴昭说自己旧时有几处院子,也被宁离拒了。如此这般,再要出宫……竟是要打马出城,去山间别院歇整了。

  那也未免路途迢迢。

  他心道不若自己再赐一处宅子,只是选址在何处,得好好计较计较,断不能离宫城太远,最好是便于进宫才是……

  裴昭道:“喝够了么?喝够了便随我回去……一个不瞧你就悄悄喝这么多。”

  宁离眨眼起来,嘟囔道:“我只是脸上红罢了,你去沙州问问,谁不知道本世子千杯不醉?”

  裴昭根本不信他鬼扯,凉凉将他看着:“哦?你敢当着令尊的面喝这么多酒?令尊舍得?”

  宁离:“……”

  这话说的,沙州人人酒量都十分可观的好罢!

  只是被裴昭那样盯着,宁离撇嘴:“你怎么和我阿耶一样,行行行,你们说的都对。他也不许我多喝酒。”

  宁离心里怏怏,心想就喝个酒罢了,还是这么绵软的,竟然也不成。眼见着裴昭似乎要送自己回去的架势,干脆一挥手:“回宴席去罢,上边儿的皇帝不在了,他们不找你么?”脚下抹油,一溜烟的跑的不在。

  裴昭无可奈何,吩咐道:“世子今晚喝了酒,教人仔细伺候些。”

  张鹤邻自然是称是的。

  帝王在上,宴席间众人不免拘禁,也是天子离席后,这才热络松快。

  然而裴昭又怎知,出来会闯见这样一幕光景。他站在湖边,凉风习习,心头不知怎的,却想起来雅苏看宁离的那个眼神。

  那样的震惊,又那样的喜悦。

  不仅仅是在这湖边,而是更早,在那宴席上。

  铁勒王的小王子,显然,也是一位藏不住己身情绪的主。

  当时的神情,只怕不是一见如故,而是有旧,彷佛故人重逢的惊喜。而宁离目光淡淡,半点没有认出来,显然是抛之脑后了。

  也幸好没有认出来。

  若是宁离也认了出来,和那小王子欣喜叙旧……

  裴昭自忖,大抵是没什么好气性的。

  78.2.

  宁离沉沉的睡下了,一觉醒来时已经天亮,他拥着被子,身体懒散散的,不大想起来。听见外边轻微脚步声,似是宫人在小声交谈。

  “世子还不曾起来么?”

  “昨日宴上喝多了酒,怕是困倦的很。”

  “……”

  窸窸窣窣动静,似乎是回禀了,没有人敢进来惊扰他。他算了算日子,今天彷佛应该去奉辰卫点卯?但他也不是日日要去的,干脆明日再去罢……

  就这么想了会儿功夫,忽然又听见外间脚步,这一次他听了出来。连忙要往后仰做些个假睡样子,但是一想自己装睡作甚?片刻已见得帐幔被掀起来,搭上的手修长如玉。

  宁离眨巴眨巴眼,与来人对望。

  裴昭还道他昨日喝了酒、如今仍睡得昏沉沉,哪知掀开帐幔,正对上少年睁大眼睛,浓密眼睫扑闪,那神情好生无辜。

  安心之余,不免又有些好笑,裴昭在他一侧坐下:“既已醒了,何不起来?还赖在床上作甚,须知一日之计在于晨……”

  宁离这是头一番被他捉住,没想着还有这样一堆大道理,眼瞅着说不定还要念下去,连忙打断了:“是是是,我知道,我立刻便起来。行之你不去上朝么?可别误了时辰。”

  裴昭轻轻瞥他。

  倒是没说话,出了去,自有内侍进来伺候他洗漱更衣。

  他从里间出去,心想这时候裴昭应当已经走了罢?应该不会捉住自己再教诲了,哪知正见着人在外间坐着,随手翻阅着案上的书卷。

  宁离小声问道:“陛下不去上朝么?”

  张鹤邻辛苦地忍着笑:“陛下刚从前朝回来,听闻世子还未醒,怕是昨日喝多了酒,赶紧来瞧瞧,是否要请医官哩。”

  宁离:“……”居然都已经下朝了!

  早膳已经摆了一桌,俱是膳房用心做的,糕点粥汤,时鲜小菜,日日变换着,没有重复的花样。纵然窘迫了一阵,但很快也被抛到了脑后,完完全全的沉浸入了这美食之中。宁离夹了一筷子蟹粉灌汤包,吃的正香甜,察觉到一道目光把自己看着。

  宁离疑惑道:“行之?”

  裴昭端详他,刚洗漱完的小郎君,脸颊白里透红,剔透得桃子也似,彷佛掐一下都能留个印,满意道:“不错,气色果然好了些。”膳房果然用了心。

  宁离顿时也无奈:“就那么点儿小口子,也用得着补气么。”

  他想起来雅苏的请托,于是给裴昭说了一番。

  裴昭笑盈盈将他看着,没有说允,也没有说不允,只道:“宁宁倒也学会给人走后门了。”

  宁离:“……”

  旁余宫人俱低着头,觉得这话听著有点子心惊的,宁离倒半点没察觉:“我也就只是一说,成不成当然是你拿主意,又不是定要将他塞进去。”如果为难,他回绝了雅苏便是,这点子轻重,他还是知晓的。

  裴昭道:“那依宁宁之见,他能进奉辰卫吗?”

  宁离摇头:“我不知道,我没摸过他的根骨,怎么能直接论断。”

  这话说得有一些老气横秋,使得裴昭都莞尔,一时间却想起来,那时在山间别院,自己将萧九龄派去,给这小郎君判断资质的旧事。那时宁离还满心不愿,萧九龄也只胡诌了些资质甚佳、浑然天成的话,来哄骗眼前的少年。

  那时他只当宁离的师父是什么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还生了好大一通气。可若那是厉观澜……

  裴昭若有所思。

  “行之?”

  裴昭回神,含笑道:“旧例是各家子弟进京后,择出些优秀的入奉辰卫当差,若并非嫡系子弟、却也有上进心的,可参加比试,拔得头筹后也可入奉辰卫,不拘泥家世,只要身家清白便可。依照他的出身,自是不能直接进入奉辰卫,他若是想,下场比试一番也未尝不可。”

  宁离好奇:“还有这么一桩?这又会选多少个?”

  裴昭道:“少则三人,多则五人,没有定数。若是资质实在差劲,便是一人不取,也是有的。”

  宁离震惊:“啊?这么严格?”

  张鹤邻在一旁听着,心道陛下又逗|弄世子,究竟取多少人,那还不是圣心罢了。

  裴昭漫不经心道:“铁勒王要教他去崇文馆,他自己倒是想进奉辰卫……若是他改了主意,那也不用下场,崇文馆里,自然有他一把椅子。”

  并不凝望眼前少年,心道,又是谁教这铁勒王子眼巴巴的追出大殿,教他一心想去奉辰卫呢?

  宁离说:“我看他读书恐怕不太成。”

  裴昭轻哂,心想前日雅苏面圣、殿内对答之时,可半点看不出读书不成,只怕也是延请名师,精心教养过的。

  他道:“宁宁从前见过他。”并非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宁离“唔”了声:“从前在商道上撞见过,他当时被人追杀,我瞧他可怜,便把他救下来了。”

  裴昭说:“原来是救命之恩。”

  宁离摆手:“只是随手。”听见裴昭说,那时在殿上雅苏他的神情,彷佛震惊得很,连忙道:“我没有告诉他姓名,只是隐在暗处,看他手底下人将他接走,便离开了。”

  裴昭抚掌道:“原来宁宁是一副侠义心肠,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他含笑将人望着,宁离有一些窘迫,又有些得意,忍不住亮晶晶的看着他:“……你也觉得我做的很对罢?”

  “自然。”裴昭笑道,“只是不知我有无荣幸,领略宁宁当年风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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