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务新事_作者:Your唯(102)

2025-05-18 评论

  说着侧了侧身示意。

  谢婉柔犹豫了一下, 摇了摇头:“既然堂兄在休息,我就不去打扰了。他……”

  顾望笙:“还是那样,不理人, 不想起。”

  谢婉柔心中愈发愧疚。

  堂兄与豲戎的恩怨情仇她自然知晓,何况她也是自幼被教导与豲戎的世仇,如今大梁和豲戎竟结盟, 还是……二皇子力成的此事。

  她心中亦是百般滋味。

  许久, 谢婉柔忍住了眼中的泪,朝屋内方向看了看,终究没进去,告辞正要走,转身遇上一道返京的陈贤直,也是来探望谢善淩的。

  陈贤直没谢婉柔那么讲究, 刚听到了顾望笙的话, 他和谢婉柔相互见过礼, 就径直进去看望了。

  “贤兄还真不客气啊。”

  顾望笙朝他背影嘀咕,他当没听见,来到床边看着谢善淩直叹气。可算是亲眼见到这人发病时的模样了,也是无奈。

  若是心病,不难猜想谢善淩此次发病的缘由。

  他也很愤怒于和豲戎的结盟,在他看来起义军究竟还是大梁的百姓,何况是因民不聊生才反叛,实在打不过可以招安,自家人,关起门来解决的事儿,怎么可以引进血海深仇的外敌?!这不是与虎谋皮吗?根本就本末倒置啊!

  他早已经传激情反对的文书回京了,但都石沉大海没有回音。顾望笙这厮还说风凉话说肯定没用。

  陈贤直自顾自在床边劝说了一会儿,无奈自己也觉得没劲,劝说起来干巴巴的,反而把自己给说生气了,痛骂了二皇子和豲戎一通。

  谢善淩依旧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不发一言。

  顾望笙坐在桌旁自顾自吃完了谢善淩刚剩下大半的饭。

  *

  又过了几日,眼看京城越来越近,谢善淩勉强自己爬起来下地走动走动,恢复一些气色,以防到时前来接的家人见着了太担心。

  但他气血虚弱,走几步都喘不上气来,脚下发软,心中疲累非常,随时都要往地上倒。顾望笙不得不紧陪在他身边,时刻准备好搀扶在怀中。

  好在谢善淩倒也不逞强,肯乖顺地靠在顾望笙怀中。顾望笙索性抱着他四处走动,他也乐意。

  顾望笙给他系好大氅,掖严实了,抱去甲板上看看风景,谢善淩爱看风景。

  谢善淩依旧不发一言,顾望笙就自己絮絮叨叨地找话茬跟他聊。

  船上其他人见着了,觉得两人实在腻歪,可谢善淩这副样子,就连顾裕珩都不好说什么。

  他乍听到老二促成结盟时第一反应也很愤怒,不过后来想想匪军是如何对待自己的,又觉得和豲戎结盟剿匪也挺好。但谢善淩为这事儿生病他也能理解。

  “你看那边,是京城吧?”顾望笙指着远处隐隐约约的城郭轮廓问。

  谢善淩迟缓地抬眼看去。

  “回去后躺着比这船上舒服些。”前些时日顾望笙总拿家人说事儿激励他好起来,效果不大,顾望笙已经自己调整好了心态,改口道,“你就好好休息,我一直陪着你。”

  “……抱歉。”谢善淩难得说了句话,嗓子哑哑的。

  顾望笙听得心疼,先急着问:“喝点水好不好?”

  谢善淩点了下头。

  先前顾望笙让人搬来椅子放在船头,此刻他坐在椅子上,谢善淩坐他腿上,他一手扶着人,另一只手从旁边的桌上拿了茶水,面不改色地以内力暗暗催温,然后才喂给谢善淩。

  谢善淩小口喝了几下,又赖回他的怀里。

  顾望笙这才接上刚刚的话头:“你不要道歉,生病又不是你想的,我知道你已经很努力了,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不是你的错。”

  他说得很真挚,也很温柔,显得十分的稳重可靠。谢善淩轻轻抓着他的衣角,又过了一阵,低低道:“嗯。”

  顾望笙低头细细查看着他神色,用指缝为他梳理长发:“再看一会儿,若困了就睡,我就抱你回屋去好不好?”

  谢善淩忽的道:“我想看一看书。”

  都这时候了还看什么书……顾望笙想了想问:“眼睛不累么?看得明白吗?”

  其实还真看不太明白,谢善淩每天饿得眼冒金星。但他就是想看。他就小声指挥:“你给我读。”

  顾望笙听了这话大喜过望,忙不迭答应,问想看什么书,启程前就特意为谢善淩准备了一些的,原本是防备他路上无聊。

  谢善淩说随便,顾望笙就让人随便拿本来,一看是《易经》,顾望笙有点不太乐意,生怕谢善淩一言不合又要搞玄去,但还是硬着头皮念。

  怕什么来什么,谢善淩听了一会儿,不睡觉反而越发多了点精神,话也多了。

  “你会占卜吗?”谢善淩问。

  “不会。”顾望笙警惕道,“我觉得人该务实,神神道道的东西不可靠。”

  谢善淩自顾自说:“我会。”

  “你什么都会,会点别的多好,会什么算命……”顾望笙嘀咕。

  谢善淩幽幽道:“我不用算也知道你再说下去我又不说话了。”

  “这么多天你就现在说起这神神道道的事来了兴趣,我就怕你又闹着要出尘修道。”顾望笙搂紧了他,“你若是去当道士,那我也只能去当了。”

  谢善淩轻轻地笑了笑,甚至有心思逗他:“修道又不是做和尚,不用休你,你急什么。”

  顾望笙哼了一声。

  “给我三枚铜钱。”谢善淩说。

  顾望笙不太愿意他弄这些,但还是给了他,就看着他在怀中神色淡漠又认真地投掷,顺便瞥了眼卦象,这下子乐意了,紧皱的眉头松了点。

  虽然不知谢善淩究竟问的什么,但看起来很好。

  “是乾卦。”顾望笙开心道。

  谢善淩扭头看他:“不是说不会吗?还以为你真不会,那么嫌弃。”

  顾望笙诚实道:“不符合我心意的我就嫌弃它是玄学之说不可信,符合我心意的大吉之卦我就愿意看愿意信。”

  谢善淩看着他理直气壮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

  “其实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的。”谢善淩说。

  顾望笙和他黏黏糊糊:“我才不是大多数人,我是你唯一的夫君。”

  谢善淩无视掉这句话,又扔了几次,顾望笙提心吊胆地看着,暗暗警告这三枚铜钱识相点,若是坏卦就把它们扔水里去。

  大夫其实早就说过,谢善淩生这病,有时还能寄托于虚无,愿意访神问道,其实不算完全的坏事儿,有些时候反倒能勉励他迷茫无可依傍的心神。

  铜钱识相,接连都出来的大吉之卦。谢善淩的精神肉眼可见好了许多,原本沉沉的眼中也有了几分光彩。

  顾望笙开始感恩易经,赶紧夸夸,说传承这么多年肯定有道理的,肯定一切都会好起来。

  谢善淩也很高兴,试着和他一起解说起卦象来,听他说得头头是道,渐渐心思就不在卦上了,转头一直看着他的脸。

  顾望笙越发装模作样起来,滔滔不绝说了大半晌,展示自己的博学多才。

  “你不信你还钻研这么深?”谢善淩问。

  顾望笙假谦虚:“没怎么钻研,就是随便看看,不能入方家之眼。”转而就目的性极强地问,“不知能不能入谢小公子的眼?也就只想入谢小公子的眼。”

  谢小公子给他的回应是笑了笑,脸贴上他的脖颈,矜持道:“还行吧,能凑合过。”

  顾望笙不满意,当即道:“得了吧你,比我还能装,你分明被我迷住了。”

  谢善淩不接话茬,低着头收起铜钱放进自己荷包里。顾望笙又来嘀咕:“我的钱……行行行你的钱你的钱。抢钱你还有理了,还瞪我。”

  “那还给你。”谢善淩佯怒。

  顾望笙十分配合:“我求您拿的,您就赏脸笑纳吧!”

  谢善淩被他哄得又笑起来,顾望笙也笑了起来,给他掖掖衣角,摸摸他脸问:“不冷吗?要不要进去?”

  “再坐会儿吧,不冷。”谢善淩微微动了动,看向水面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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