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裕珩不耐烦:“这里头又有这个谢胜宇什么事儿?”
“就是他去告诉谢善淩的啊!”
顾望笙看起来是真的怕极了,急急道:“我就算把谢善淩囚禁在府里,对外样子总还要做下,谢胜宇身为谢善淩的娘家兄弟,非要找他,我用借口拒了,他就让我捎本书给谢善淩,我一翻那书平平无奇,就捎了,谁知道谢善淩怎么就从里面看出来了陈贤直有难,哭着喊着以死相逼非要去找!”
“你还囚禁谢善淩??”顾裕珩瞠目结舌。这可和他知道的太不一样了!
顾望笙又开始闪躲目光,支支吾吾道:“你听错了……是谢善淩自己不爱出门!得罪过那么多人,怕出门被人打,关我什么事……”
顾裕珩已经不信任他了。
观他这些反应,必然刚刚秃噜出来的都是真的。
他竟然囚禁了谢善淩,还动辄打骂!天哪!老大是这种人吗?嘴里说得要死要活,实际真要被他折磨死的却是谢善淩?不愧是断袖,玩得真花!
顾望笙被他用恍然大悟的复杂眼神盯着,终于恼羞成怒:“我和谢善淩的事儿不要你管!”破罐子破摔,“我是他夫君,我想怎么怎么,谁管得了?”
顾望笙闹了个脸红脖子粗,看起来不像假的。
顾裕珩良久没有说话,低头将事儿捋了一遍又一遍,得出了一个结论:若顾望笙是匪军头目,那父皇何至于烦恼如此啊!
他早就说了吧!就老二那个莫名其妙的所谓诱敌之法,不靠谱极了。
说是找了人去顾望笙面前说孙瑛和司马忠良反目成仇,若匪军派了人去试探孙瑛、伺机离间,就代表是顾望笙泄的密,顾望笙就是匪军头目……
那人家匪军就不能是凑巧那个时候去离间吗?这种事儿还挑日子?
司马忠良还闭着眼睛就是一顿夸!他就看不惯!
说真的,他怀疑这俩人有见不得光的事儿很久了,只是俩都不男不女的,实在也是想不明白要怎么见不得光,因此罢了。
但是当然了,顾望笙也不见得就可信。主要还是顾望笙一直有匪军的嫌疑,此刻却说别人里通匪军,这未免……
顾望笙瞅着他那竭力思索的模样,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自然不是空口白牙地瞎说,给你见一回你总信了。”
过了会儿顾裕珩才故作姿态懒洋洋地说:“若是别人说这些,我其实懒得理。但你究竟是我大哥,吃过那么多年苦头,我不理呢,未免不近人情……”
顾望笙深沉道:“这就是我为什么选择了你的理由。老四那个王八蛋自不必说,老二我真是看到他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唯独你是个正常人。”
顾裕珩忍不住向他寻求认同:“你也觉得老二像个鬼吧?!”
顾望笙一副没料到他也这么想的样子:“你也这么觉得?”
“父皇都这么觉得啊!”顾裕珩忍不住笑起来,连连拍着大腿。
“我和父皇私底下都这么说!有回父皇想事情入迷,忘了他还在,一抬头见着他白着个脸悄没声儿地站面前,偏偏还穿身白衣,从头白到脚,把父皇给吓得!气!得他老人家龙颜震怒,勒令顾裕骐再不准穿白衣,也不准悄没声儿待着,说完事儿就必须赶紧滚蛋。”
顾望笙一副寻到知音的样子激动道:“还以为就我被吓到过,都没脸跟人说,谁知道父皇那样英明神武竟也……”
“我母妃都被那玩意吓到过几回!”顾裕珩道。
顾望笙面露疑惑,问:“那他为什么成天一副那死人的模样?有贵妃那样显赫的母妃,又有夺储最有望的你这同胞的亲弟弟,什么都不用做就赢了,我若是他,做梦都笑醒。”
说着不忘自怜一番:“哪像我,亲舅舅都弃我而去,老四的母妃与我母妃是血脉姐妹,他却那样对我,尚且不如你。我每每想到都心灰意冷,肝肠寸断。”
“嗐,那鬼他……”话到嘴边咽了回去,瞅瞅顾望笙,欲言又止。
顾望笙善解人意道:“若是不好说的秘密,就别为难。老二虽像鬼,对我来说,老四才是真正的恶鬼。”
“嗐,老四算什么,也就是绿……咳咳,也就是,那什么,装了点儿。那还是顾裕骐更令人火大。”顾裕珩说。
顾望笙虽没反驳,可眼神里明显流露出不服,这可叫顾裕珩忍不了,赶紧找出一堆事迹来佐证自己的观点。
顾望笙听着,忍不住开口附和,两人狠狠地议论了顾裕骐一番,从那张成日拉着的小白脸说到他都这岁数了还未娶妻……
顾望笙讶异道:“莫不是他和我一样?”
“嗐!还不如你。”顾裕珩摆摆手,都说到这里了,实在憋不住,冲他挤眉弄眼,“你绝对想不到一个事儿,嘿嘿,老二他啊,是天阉。你说他娶妻干嘛呢?摆家里干看着?指不定还给他戴绿帽子。”
顾望笙果真一脸震惊。这下都无需刻意演,他真是震惊了。
顾裕珩满足了,得意地挑着眉头说:“嘿嘿,吓到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顾望笙:从某个角度来说,我是真心支持顾裕珩当太子。
第33章
傍晚时分, 顾望笙如常走出京军营。
谢胜宇在营门外蹲守多时了,见着他,急忙追着叫:“殿下!大殿下!”
顾望笙撇头一看是他,跟见了瘟神似的, 脚下生风走得更快了。
谢胜宇只好一路小跑, 好不容易才堵到他面前, 张开手喘着气问:“你躲……你躲什么?哈……哈……”
顾望笙一脸“你说我躲什么”的不耐烦,再不似往日和蔼, 压低声音道:“别来往了,我可别让你给连累了!”
装得可真像个样子!谢胜宇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将他往旁边拉:“找个地方细说。”
顾望笙不肯,挣扎道:“你别逼我又动手啊!谢胜宇!这儿人来人往的, 别搞得难看!谢胜宇!”
人来人往,顾望笙到底没太挣扎,还是被谢胜宇拽到了一家酒楼包间, 还被他按到座椅上。
顾望笙气急败坏:“你到底想干什么?缠上我了是吧?”
“哎呀,殿下!你先听我说!”
顾望笙骂骂咧咧要起身,谢胜宇按住他肩膀, 一字一顿:“不, 是秦、将、军。”
“啥玩意儿?”顾望笙皱着脸防备又疑惑地看他,好似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谢胜宇都要急死了:“事到如今,你就别装了!不,装得好,在京城里就得装这么好才安全。不过,在我的面前你不用装啊。”
“这都什么跟什么!我看你是疯了。”顾望笙说。
谢胜宇使出杀手锏:“不是我空口白牙地说。那日挨了你一顿揍, 我回去仔细思量, 反倒越发下定了决心。”
“我暗中联系了白龙匪军!”他说。
顾望笙一副要崩溃的样子:“你小子!”赶紧压低声音, “你……你果真?!光想想就是大罪了,你还去联系?!那你联系上了吗?”
“联系上了,否则我怎么会从那人口中知道你的身份呢?”谢胜宇深深看他,“你竟然就是秦青……善淩堂兄竟是嫁给了这样的一位英雄豪杰,此生足矣!”
顾望笙赶紧扯开他的手,起身就要走:“疯子,别沾我。”
谢胜宇死死拉住他:“那人竟没跟你说吗?哦,他倒是提过,说你们谨慎起见,探子的行踪与身份都十分隐秘,相互之间并不相识,甚至,若跳过自己的上线与下线见到这条线上的其他人,也互不相识。即便以你和宋淮安的地位也不一定知道全部探子的身份。”
“如此一来,既能确保探子的安全,若不幸一人被擒且出卖义军,他也供不出太多的来;并且同一样情报可以交互验证,方便存真去伪。”
谢胜宇猛地拔高声音,激动道:“真是天才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