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燕惊讶道:“什么时候?”
“他们只要留个名字,就有名帖拿。”
满燕看他掏出名帖,接过来仔细一看,说:“你留了两个名字,到时候谁能去呢?”
满鱼托着腮看他,说:“好办啊,这次轮到我当少爷,你给我当随从。”
这可和满燕想的不一样,他啊了声,说:“人家要夫妻呢……”
满鱼就这么歪着头看他,说:“那你不去,我就自己去了。”
“你自己怎么去?难不成,你要和别人去?”
满燕一下子激动起来,噌地站起来,“怪不得你刚刚那么说,你是想和别人一起去!”
满鱼无奈一叹,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角,说:“坐下来说,急什么。”
“我不坐!我要走了!”
他气冲冲地就要出门,满鱼哎了声,见他真的去推门,便说:“你走吧,把我扔在这儿,我自生自灭好了。”
满燕恨恨地一拍门,转过身盯着他,说:“你也太过分了,不要和我一起,和别人就可以。”
“我到底哪句话说,要和别人一起?”
“那……”
满鱼说:“你要不要好好说话?”
满燕又坐回来,给自己倒了杯茶,愤愤地喝了。
满鱼看了他一会儿,说:“你冷静了我们再说。”
“我很冷静。”
满鱼不紧不慢地盯着他看,说:“不见得吧,你刚刚拿的我的杯子。”
满燕烫手一般,赶紧放下了。
“我打听过了,那个地方说是这么说,但是只要有名帖,就能混进去,名帖也不难拿,只是没多少人会跑到这样的地方去。”
满燕悻悻地哦了声,说:“那你……怎么打算?”
“刚刚说了,你给我扮随从。”满鱼笑着看他,说,“我叫了这么久少爷,是不是轮到我当一当少爷了?”
满燕的心放下来,嘁了声:“你什么时候叫少爷了?每次都是吵架的时候这么叫我,一听到你这么叫,心都要跳出去了好不好。”
满鱼拉住他的手,说:“我在这个地方,能认识谁啊?你怎么总是莫名其妙的生气。”
满燕看向他,说:“你不是吗?”
“哎呀,我们只要拿回东西就是了,又扯这么远。”
满燕低着头捏他的手指,说:“谁让你不说清楚。”
“哇,又怪上我了?我不是正要说吗?是谁不肯听,气冲冲就要走?”
满燕搬着凳子哗啦啦挪近了,紧紧贴着他,说:“小鱼,虽然我没你打听得多,但是我给你找了个有用的东西。”
“什么?”
满燕说:“等会儿你就知道了,今晚有庙会呢,出去玩玩?”
满鱼叹了口气,拍了一下自己的腿,说:“我这个样子,怎么出去?还是算了,你想去,就自己去吧,带些好吃的的给我就好。”
“这说的什么话?我怎么能把你自己丢在这里不管呢。”
满鱼警惕道:“我可不要你背我,我宁愿不出门。”
“你刚刚都说过了,我知道,我有好办法。”
满鱼半信半疑地随他到了楼下,见他站在门前探头探脑,奇怪道:“你不会雇了马车吧?那样可没法逛庙会啊。”
“哎,来了!”
满燕接过一辆四轮推车,快步过来扶他,说:“我借了个四轮车,就能推着你出去玩了,你说,是不是很有用的东西?”
这四轮车,是把有轮子的椅子,满鱼第一次见这种东西,坐上去了还问:“会不会走着走着,轮子就飞了?”
满燕笑道:“我飞,都不会让你飞的。”
虽然有些颠簸,的确比一步一瘸好太多。
满鱼也新鲜着,时不时指挥满燕走慢一些,他还要逛一逛小摊。
满燕给他带了条毯子盖在膝盖上,凑过去问:“腿疼吗?”
满鱼仰起头看他,说:“天气冷了,多少会有一些,不过现在高兴,不觉得怎么疼。”
满燕笑着看他,说:“你出去玩就开心,待在屋里,就要找茬骂我。”
“哎,你看看,现在是谁在找茬?”
满燕撇撇嘴,伸手过去有一下没一下地摸他的头发,说:“这里不觉得有什么厉害的,但人却不少。”
“商旅云集,难免人多。”
他们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忽见官兵拦道。
“怎么了?”
身旁有人说:“有一伙贼人,在那里玩仙人跳,坑了不少商人,官府来查呢。”
另一人说:“这种事情,头一次见到报官的,真稀奇啊。”
“这次不一样,是镖师……”
在旁倾听的两人也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其他商人丢了货物,也就自认倒霉,好歹留住脸面。况且强迫有妇之夫的罪名,也太大了,轻则下狱,重则杀头啊。
镖师手里都是人家的东西,这脸,想要也要不成了。
“能找回来,也不算白白丢脸。只是这镖师惨了,走镖还这样轻浮。”
两人听了会儿,满燕低头说:“你看,那个人,好像就是他们说的,用妻子坑骗钱财的那个。”
那人模样还算不错,举手投足皆有风采,丝毫看不出来,他竟然是做这种勾当的人。
满鱼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奇怪道:“他做了这种事,竟然还和人有说有笑。”
一旁的人说:“他哪会有事,都是打了招呼的,不过是这趟镖非同小可,官府才出面了。”
满鱼仰头看他,说:“小燕,我们去别的地方逛逛吧。”
两人离开人群,满燕说:“怪不得他选这样的地方,商人都是短暂停留一段时日,等他们走了,他就可以接着骗别人。”
满鱼说:“被骗的人也是色心太大,别人的妻子都要觊觎。”
满燕笑了笑,说:“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我们去尝尝鸡枞肉片汤。”
“那是什么汤?”
满燕得意道:“我今天下午可不是白白出去的,专门打听过,就等着带你出门打牙祭。”
鸡枞菌撕成小块,肉片热油一滚,加入热水,滋滋声一片,鸡枞菌丢入,顿时香气四溢。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汤就已经端上了桌。
满燕说:“还有一道酸汤鱼,也很有名,但是你不喜欢吃鱼,就尝尝这个吧。”
满鱼尝了一口,舌头都要鲜掉,忍不住探头去看,这碗汤到底有什么奥秘。
满燕哎了声,“消停会儿吧,喝碗汤还这么好学。”
“你这话可真是不公平,平日你总是劝学,今天又嫌我好学了。”
他自己说着一笑,说:“我只是想,能不能学到手,回去做给爹尝尝。”
满燕的筷子夹起一块鸡枞菌,说:“奥妙应该就在这里。”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一碗汤总还是不够的,更何况这里香味混杂,怎么能不再逛逛。
两人继续向前走,满鱼突然抬手拽满燕的袖子,“小燕,你看那里!”
是那个胡商,他安坐在店中,手指上挂着一个红鱼吊坠,像是在谈生意。
“不好不好,他要卖给别人了!”
满燕推着他就跑,风一般掠过,急匆匆刹住了脚步。
胡商和他的客人双双愣住,忙把手上的东西往里收。
“别……别误会,我看这个挂坠十分好看,想问问价钱。”
胡商半信半疑道:“这么远都能看见?”
“宝石耀眼,隔多远都能看见。”
胡商笑道:“年轻人,还懂行。”
他又拿出挂坠,说:“这可是个好东西,价钱很高的哟,这位老板也看中了,你们有信心和他比比价钱吗?”
“他……出什么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