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病弱王爷被迫娶了锦衣卫(114)

2025-07-21 评论

  身侧和以前一样空荡荡的,他还以为顾莲沼去后院练武了,直到淩亭来伺候他梳洗,他才知道顾莲沼竟一夜都没回来。

  “许是诏狱里有事吧,”淩亭将他的长发拢直身后,轻柔地梳理着,“主子若不放心,不妨派个小厮去打听打听。”

  “不用了。”柳元洵也没过多在意,毕竟顾莲沼已经官复原职了,理应担起责任,走自己的路。

  再者,顾莲沼也曾说过,锦衣卫职能特殊,忙得时候一两天不阖眼也是有的,他们只是朋友,不是夫妻,没必要时时盯着对方的动向。

  只是他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醒来时,喉咙有些哑,病情又有了加重的迹象,像是着了凉。

  柳元洵看着镜子里的淩亭,问道:“昨晚是不是很冷?”

  淩亭垂眸替他束发,低声道:“确实降了温,您今日若要出门,或许得多添些衣物。”

  柳元洵瞧了瞧窗外天色,道:“暂且不出门了。精神才刚见好,若是再着凉,怕是又要一病不起。”

  淩亭望着他单薄的身躯,又想到他即将要去江南,再加上因为顾莲沼的存在,他已经很久没有近身伺候过柳元洵了,那些憋在心里许久的话,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

  “主子……”他踌躇了片刻,终究还是开了口,“既然纯阳之体对您的身体有好处,您为何要阻止下面的人替您寻人呢?”

  柳元洵微微一怔,忽地想起来,淩亭还不知道顾莲沼就是纯阳之体。可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瞒着淩亭。

  毕竟在淩亭心里,找到了纯阳之体,便等同于寻到了为他养身续命的办法。若他知晓顾莲沼的身份,心中有了期待,等他彻底毒发,怕是会更加伤心。

  以前不找,是因为找到也无济于事,毕竟他的病已经不是纯阳之体能挽救的了,可他这般行为,在淩亭看来,或许就是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吧。

  淩亭几乎从未干涉过他的决定,问出口之前,想必已经在心底琢磨过很久了。

  “过些日子再说吧。”柳元洵轻声道,“我会放在心上的。等我生辰之时,我会进宫向皇兄提及此事。”

  “真的?”淩亭惊喜万分,没想到他会听进去。

  柳元洵看着铜镜中淩亭模糊的笑脸,心头微微一酸,不知道这样的拖延究竟是好是坏。

  他轻轻笑了笑,道:“纯阳之体可遇不可求,你别抱太大希望。”

  淩亭原本还在猜测他放弃查找纯阳之体,是不是与宫里的皇帝有关。可如今看来,又像是柳元洵自觉希望渺茫,所以才放弃期待。

  他笑道:“不管怎么说,能有希望总归是好事。”

  柳元洵淡淡一笑,没再说话。

  用罢早膳,淩亭本想劝他再睡一会,柳元洵却觉得再躺下去,人都要趟废了,便披了大麾,打算去书房。

  刚一踏出房门,便听到一声狗叫。

  柳元洵奇怪道:“阿峤此去诏狱,没带扫把尾吗?”

  说完,他才想起来昨天是先去了孟府,后直接去了诏狱,顾莲沼或许没料到自己会彻夜不归,所以没带扫把尾。

  柳元洵停下脚步,看向后院,“有人给它喂食吗?”

  淩亭道:“扫把尾有些认人,不是顾大人送来的东西它不吃。淩晴倒是想去喂它,但她一靠近,扫把尾就伏低身体作势攻击,她只好远远扔了几个肉包子过去,也不知它吃了没有。”

  柳元洵又问:“拴绳子了吗?”

  淩亭点头,“一直拴着呢。”

  柳元洵道:“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看看。”

  扫把尾还是那副六亲不认的凶戾样子,虽不叫,但一有生人靠近就开始龇牙,一副要拚命的架势。

  柳元洵远远看了它一眼,忽然理解了顾莲沼为何会收养扫把尾。这一人一狗,性格像是挺像的。

  淩亭见柳元洵还要往前走,忍不住出声提醒道:“主子,还是站远点吧,我怕它伤了您。”

  柳元洵本想躬身逗逗它,但见它满脸煞气,心里一时生了怯,又听见淩亭在劝,于是后退了一步,离它远了些。

  这一靠近,他也看见了淩晴扔过去的两个肉包子。外头天寒地冻,包子早冻硬了,但依稀还能闻到肉味,但扫把尾就是不吃。

  毕竟是顾莲沼的狗,还是他提议接回来的,无论如何也得尽点责。

  柳元洵道:“淩亭,你去厨房拿块肉来试试。”

  淩亭点头称是,临走时又叮嘱了一句:“主子,别靠太近,这狗力气大,小心伤到。”

  柳元洵点了点头,道:“放心,我就站这里不动。”

  淩亭离去后,后院便只剩下柳元洵与扫把尾。

  起初,扫把尾依旧保持攻击姿态。可等淩亭走后,它却慢慢站了起来,在狗屋旁悠闲地踱步,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柳元洵,彷佛笃定他构不成任何威胁。

  柳元洵一开始还以为自己感觉有误,可他拍了拍手,又叫了声“扫把尾”后,他清楚地看到扫把尾扭头瞥了他一眼,随后若无其事地继续踱步。

  “你这是什么意思?”柳元洵来劲了。

  但他好歹知道自己打不过扫把尾,因此也没往跟前靠,而是站在原地教训它,“知不知道这是哪里?知不知道你吃得是谁家的饭?这是家养狗该有的态度吗?”

  扫把尾动了动耳朵,趴卧在地上,屁股对着柳元洵。显然,它根本不想搭理他。

  柳元洵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你和你主人,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顾莲沼刚嫁入王府的时候,也是这般神情,既厌恶他,又没把他放在眼里,想必只当他是个好脾气的病秧子,觉得他构不成威胁,行事便越发肆意。

  他知道顾莲沼性子不好,可评论一个人的性格,不该跳出他的遭遇。

  不好遭遇会不断的加重本性里的一些东西,刻薄的人吃得苦越多,就越刻薄;温和的人吃得苦越多,却会越温和。前者心胸狭隘,看谁都不顺眼,恨不能让所有人都比自己凄惨一万倍;后者却因为自己吃过苦,对世人也会多一抹怜惜,希望别人能少受些苦。

  顾莲沼不一定是个坏人,但他一定不是个好人,还是个过得过得很苦的人,要求这样的人体贴明理、温和宽容,确实困难了些。

  可谁能想到,皇兄一道口谕,平白让他欠了顾莲沼的债呢。

  锦衣卫的升迁是最快的,里头的人员折损也是最惨重的,顾莲沼能爬到从四品的位置,说是从尸山血海里淌过来的也不为过。

  好不容易为自己谋得了一个好前程,人生才刚刚步入正轨,却又被一道旨意剥夺了一切,被迫脱光洗净,被送到别人榻上充当玩物,是个人都受不了。

  可顾莲沼就算了,毕竟他娶了他,还害他丢了职位。顾莲沼摆脸色,他也认了,毕竟退一万步讲,顾莲沼要真豁出去了,是有本事杀了他的。

  但扫把尾是怎么回事?被拴在这里,还如此嚣张?

  柳元洵淳淳教诲道:“别人家的狗,且不说能乖巧地作揖,起码懂得摇摇尾巴哄人开心。你再瞧瞧你,不是凶人就是无视人,和你主子一个样。亏我还惦记着给你喂食,你就拿这种态度对我?”

  或许是柳元洵这番话真的起了作用,扫把尾的耳朵动了动,突然站起身来,转身就想朝着他蹦过来。无奈被绳索拽住,只能在原地一边乱蹦,一边拚命地摇着尾巴,看上去兴奋极了。

  “这么听话?”柳元洵大为惊讶,“就这点而言,你可比你主子强多了。”

  “是吗?”一道声音从身后骤然响起,吓得柳元洵浑身一颤,他猛地转身,就见顾莲沼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身后。

  柳元洵结结巴巴道:“你,你什么时候回,回来的?”

  顾莲沼缓步靠近,与他擦肩而过,而后在扫把尾身旁半蹲下来,伸手轻轻抚摸着亢奋不已的扫把尾,语气平淡地说道:“你猜呢?”

  柳元洵僵在原地,虚弱地解释道:“我只是……开个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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