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病弱王爷被迫娶了锦衣卫(143)

2025-07-21 评论

  淩晴解释道:“主子每次吐血的原因都不一样,但根基没变,就是身子弱。过度劳累会导致气血上涌,情绪激动会让人气血逆行,但普通人平息一会便能缓过来,主子身体太弱,所以才会吐血。”

  因为足够了解柳元洵的身体状况,所以她并未慌乱,听见顾莲沼问,她便十分细致地一一回答了。

  在王爷迎娶正妻与侧妃之前,顾莲沼就是柳元洵最贴身的人,淩晴非但不会嫌他问得多,反而巴不得他多问几句,最好都能记在心上,这样就又多了一个人能照顾王爷。

  “瞧见这药瓶了吗?”淩晴晃了晃刚从柳元洵怀里摸出来的瓷瓶,道:“这里头原本有七粒药,现在还剩四粒。只要不是天下奇毒,这药都能解;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吃下这药,就能吊住一天的命;只要这药还在,主子就有保命符。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你只管把药给主子服下。”

  其实柳元洵上次大病的时候,自己又服了一粒,如今只剩下三粒了,但除他之外,没人会打开这药瓶,所以淩晴不知道罢了。

  顾莲沼望着那药瓶,轻声问了句:“其余三粒中,有一粒,用在我身上了吧?”

  “嗯。”淩晴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埋怨,只是有些感慨,“一粒是先皇初生病时吃的,可惜没起作用,浪费了;还有一粒是三年前主子重病,他自己服下的;最后一粒,确实是在大婚之夜用的。”

  三年前,先帝驾崩,柳元洵作为先帝最疼爱的儿子,一时承受不住打击,病情加重也在情理之中。顾莲沼出于以往的习惯,随口追问:“是先帝驾崩当日吃的吗?”

  “不是。”回答的是淩亭。

  顾莲沼侧头看向他,就听淩亭语调清晰道:“先帝驾崩当日,主子已经昏迷了。而他病情突然加重,需要丹药吊命,是在皇上登基大典的当日,也就是先帝驾崩的前五天。”

  顾莲沼与淩亭对视着,两人的目光中都暗藏着旁人难以察觉的深意。

  单看这件事,似乎并无不妥。柳元洵身子孱弱,又一直牵挂着先皇的病情,累垮了身体,一时病重,也属正常。

  可若是想得更深些,这里头的门道可就多了。

  淩亭陪在柳元洵身边已有十年,他或许不是最懂柳元洵心思的人,却一定是最清楚其生活点滴的人。如果,他还想挖出柳元洵极力掩藏的秘密,那淩亭无疑是最好的帮手。

  不过,柳元洵对此事态度谨慎到了叫顾莲沼生惧的程度,只是一想起他当日的眼神,顾莲沼就不敢再深究了。

  他和淩亭过久的对视引起了淩晴的注意,“你们怎么忽然都不说话了?主子吃药的时间有什么不对吗?”

  淩亭移开视线,看向淩晴,“没什么不对,只是说到了这里,随口聊聊罢了。”

  “哦。”淩晴没再多问,转头继续关注起了柳元洵的情况。

  叫淩晴这一打岔,顾莲沼也移开了视线,看向榻上的柳元洵。

  其实,柳元洵当着他的面吐过一次血。

  不过那时的他是在诓骗洪公公,在他捏着血囊往嘴里放的时候,顾莲沼就已经发现了,被识破后,柳元洵便“扑哧”一声笑了。

  他记得很清楚,那是柳元洵向他展露的,第一个毫无阴霾与恐惧的笑容。

  当时只道是寻常,如今回想起来,顾莲沼才惊觉,他竟将那抹笑容记得如此深刻,就连柳元洵眼角微弯的弧度都刻在了心底。

  他脸上残留的血已经凝固了,小块小块的血迹粘在他脸上,有些痒,又带着些腥,他又看了眼榻上的柳元洵,念及王太医快到了,遂站起身,道:“我去洗把脸。”

  淩晴点了点头,道:“去吧去吧,主子这里有我们守着呢。”

  顾莲沼轻轻颔首,而后转头拐入耳房。

  他舀起一勺凉水,洗尽了脸上的血迹,望着铜盆里逐渐被血染红的水,又用手指搅动了两下。

  他太迟钝了,又太敏锐了。

  迟钝到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动了心,又敏锐到还未动心就已经对柳元洵起了戒备。就如同一个在黑暗中生长的人,初见阳光时,比起渴望温暖,心底最先涌起的反倒是害怕被灼伤的恐惧。

  他一直都清楚,一旦动心,他迟早要面对柳元洵脆弱的身躯,迟早会像淩氏兄妹一样,在他长久的病痛中陷入无尽的担忧和恐惧。

  要不要舍命救他是一回事,看着放在心尖上的人每日被病痛折磨又是另一回事。从他接受自己心意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他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彷佛不看不理,就能忽视柳元洵日渐衰败的身体。

  ……

  王太医来得很快,探问诊脉都是一贯的流程,只是这一回,视线却在柳元洵右耳停留了好一会,再看顾莲沼时,已经有些奇怪了。

  王太医的说辞和淩晴差不多,也说柳元洵吐血是劳累所致,只是听闻他一直在干呕时,神色凝重了一些,“顾大人,你仔细与我说说,是怎样的干呕?”

  柳元洵当时就在他怀里,他自然清楚,解释得十分细致,连他干呕的频率,脸色的变化,以及一直弯起的脊背都说了出来。

  “嘶——”王太医这一声,将在场三人的心全提了起来,“王爷干呕前几个时辰,可曾用膳用药?”

  顾莲沼道:“不曾。”

  王太医又问:“王爷干呕时,可曾说过自己哪里痛?尤其是腹部。”

  顾莲沼摇头,“他当时就在我怀里,若是腹部不适,自会抬手去压,可他只会在呕得狠了的时候按一按胸口,想来腹部不疼。”

  气氛紧张,尽管在场众人都听清了那句“他在我怀里”,但没人有心思细想,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王太医的话上。

  “有没有撞到过头?”话刚出口,王太医自己就否定了,“王爷身边随侍众多,应该不至于遭受这么严重的磕碰。可既然没有吃错东西,又没撞到头部,怎么会突然干呕……”

  “但他确实头痛。”顾莲沼细细回想着方才的情景,道:“初醒时,他就时不时扶着额头轻揉,我原以为他是劳累所致,但您这么一说,莫非此次发病与头痛有关?”

  王太医的神色逐渐难看起来,“你确定王爷没有撞到头?或是经历什么猛烈的晃动?”

  顾莲沼笃定道:“确定。”

  “这便奇怪了,”王太医捋了捋胡子,“王爷要是头痛,那干呕确实可能是头痛引起的,可王爷以前没这个毛病啊!”

  柳元洵常常生病,可他的病症大多是气血亏虚导致的,头晕乏力是常态,吐血昏迷也偶见,更多则是伤寒高热,但他从未有过因头痛而呕吐的情况。

  长期休息不足,确实容易引发头痛干呕,可这样的病症需要长时间的积累,并不符合柳元洵的情况。

  “不行,这事太蹊跷了,找不出病因可就麻烦了。”王太医琢磨不出原因,干脆利落地收拾好药箱,说道:“我得回太医署和院使大人商量商量,等有了结果,我自会来府上复诊。你们也多留意王爷的情况,要是有异常,及时来太医署找我。”

  淩晴连声答应,即刻就要送王太医出门,却被顾莲沼拦住,“淩姑娘,你去煎药吧,我送王大人出门。”

  “淩姑娘”这个称呼太陌生了,淩晴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在叫自己。等顾莲沼走了,她才愣愣地伸出手指指着自己:“顾大人在跟我说话?”

  淩亭心里揣着事,没心思与她多说,只淡淡回了句:“总不可能是在叫我。”

  他二人说话的功夫,顾莲沼已经陪着王太医出了后院的门。

  待跨过门槛,顾莲沼开口问道:“王大人,行房事会损伤王爷的身体吗?”

  “这个嘛……”王太医本想说最好不要,毕竟柳元洵是病人,泄精元会伤气血,可一想到柳元洵近日的脉象,他又改了口:“以前不行,现在偶尔可以。”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但最好还是不要。”

  原本,他还以为这位顾大人嫁入王府,多少会对王爷有些真心,但他毕竟是见惯了宫里阴私的御医,此时难免想得深入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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