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病弱王爷被迫娶了锦衣卫(166)

2025-07-21 评论

  那样小心,那样卑微,那样怯懦,又那样不安……万分复杂的眼神中强压着连主人也不知道的脆弱期待,像一簇在露天旷野的狂风中幽幽燃起的烛火,柳元洵甚至觉得,只要自己呼吸稍稍重一些,就能将这烛火轻易惊灭。

  看见顾莲沼的眼神后,柳元洵又怎么会看不懂他的心思。

  尽管羞涩,尽管笨拙,可他还是生疏地抬起手,勾住顾莲沼的脖颈,缓缓挨蹭过去,如同一只交换气味的小动物,用鼻尖轻轻蹭了蹭顾莲沼的鼻尖。

  两人距离如此之近,柳元洵也没有退开,就在彼此交融的呼吸间,轻声道:“我一直以为你知道,所以没有亲口说过。你就没想过,如果不是喜欢,如果只是责任,又何须如此亲近呢?”

  顾莲沼终于听清了,也终于确信了。

  柳元洵说喜欢他。

  他真真切切地说,他喜欢他。

  这句他连做梦都不敢梦的话,就这样清晰的响在了耳边,顾莲沼感受不到喜悦,他只觉得惶恐,得到的越多,他就越恐惧,像是有什么天大的灾难在前头等着他。

  他无措地自贬道:“我怎么配呢……我不配的,我不好的,我……”

  “嘘。”柳元洵伸出食指,轻轻压住他的唇,眼中满是疼惜,用比之前更为温柔的声音说道:“喜欢一个人,没有配不配。我想要的,你有,就足够了。”

  顾莲沼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神色仓惶又无助,矢口否认道:“我什么都没有。我能给你什么呢?”

  “勇气。”柳元洵轻轻按住他的胸膛,小声说道:“你的这里,藏着一团火,它照亮了我,很温暖,也让我很快乐。”

  顾莲沼还想否认。

  他哪里温暖呢,他分明是沼泽里的一条虫,他不过是藉着柳元洵的宽容与温柔,从他心里偷了一点光罢了。他心里何止无光,简直昏暗到阴森。

  可他又不敢否认。

  哪怕这只是柳元洵的错觉,哪怕只是出于怜悯的安慰,不管怎样,只要能让柳元洵对他有那么一点喜欢,顾莲沼便觉得就算立刻死去,也毫无遗憾了。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柳元洵,含住他的唇瓣,喃喃道:“你如果想骗我,怕是轻轻松松就能哄着我为你送命。”

  “我不要你的命,”柳元洵稍稍退开一点,用很认真的眼神望着他,“我要你好好活下去,平平安安地活下去,活到老去的那一天,如果你还想遇见我,就来找我。”

  顾莲沼几乎痴了,只知道愣愣地点头,不管柳元洵说什么,他都只能说“好”。自从柳元洵接受了他,他就彷佛被捧进了蜜罐子里,连呼吸都是甜的。

  他不懂柳元洵说的勇气是指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能给柳元洵什么,在旁人面前八面玲珑的手段,在柳元洵面前却毫无用武之地。

  他想让柳元洵快乐,也只能往被子里钻,嘴里急切地说着:“我能给你快乐,还有很多种方式,你会喜欢的,我们……”

  “阿峤,”柳元洵拉住他的衣领,无奈又好笑,“你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顾莲沼顺着他微弱的力道抬起头,低喃道:“我不知道,我总觉得这一切都太不真实了,我还是觉得自己像在做梦。”

  柳元洵不懂他为何如此卑微无措,但他一向纵容顾莲沼,听到这句话,也只是顺着他的话,耐心地问道:“那什么能让你觉得真实呢?”

  “欲I望。”顾莲沼毫不犹豫地重复道:“只有看着你陷在欲I望里,挣脱不出来,只能像只被蛛网困住的蝴蝶一样挣扎的时候,我才觉得你在我手里,我才觉得这一切都是真的。”

  其实对顾莲沼而言,比起直白的性I欲,他更喜欢看柳元洵浑身濡湿,深陷情网,腰身一次次挺起,最终也只能无力跌入情I潮的模样。

  在这一刻,情I欲不是一种享受,而是一种控制。他的钱权压不住柳元洵,他的情爱同样留不住他,他有的只是欲望,能像黏腻的丝网一样勾缠住柳元洵的,也只有欲望。

  这是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手段。

  当他注视着这样的柳元洵时,精神上的满足能强过肉I体的快乐百倍。

  他的话说得太直白了,柳元洵在听清的瞬间就红了脸,像被烫到般,猛地将手抽了回来。

  顾莲沼原本向下挪动了几寸,此刻正仰头看着他,眼眶微微泛红,在他将手抽回来后,顾莲沼的神色越发怔然无措,讷讷张了张口,沉默了片刻,才小声道:“果然……你还是不喜欢。”

  柳元洵望着他黝黑而湿润的眼眸,轻轻叹了口气,还是又轻又纵容地摸了摸他的发顶,像是在抚摸一只夹着尾巴低低哀鸣的野犬,“如果能让你安心,那就……”

  话还未说完,顾莲沼突然回头看向门外。

  几瞬之后,柳元洵也听见了略显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敲门声,“主子,您歇下了吗?”

  是淩亭。

  顾莲沼替他回了一句:“还没有。”

  淩亭忙道:“那我进来了。”

  柳元洵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裹着被子从床上坐起,藉着烛火,看向淩亭严肃的面容。

  还没等他问,淩亭便说道:“主子,宫里来了信,说翎太妃状况不太好,白天闹腾了好几回,刚才甚至撞了柱子。洪公公问您是否要进宫去看看。”

  听到“翎太妃”这三个字,柳元洵瞬间翻身下了床,若不是顾莲沼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他恐怕连外衣都顾不上穿,就要冲出门去。

  柳元洵急到连气息都乱了,顾莲沼瞬间将乱七八糟的情绪全抛在了脑后,沉声道:“冷静点,不会有事的,宫里那么多人,肯定不会让翎太妃出事的。别着急,别慌,来,深呼吸……”

  他一手箝制住柳元洵的胳膊,另一手拍着他的胸膛,用十分冷静的目光逼视着他,替他在慌乱中找回了神智。

  柳元洵深吸一口气,喃喃道:“好,对,我不能生病,我得好好进宫去。”

  “没错,先把衣服穿好再入宫,急着赶过去也改变不了什么。别慌,也别说话了,注意保护嗓子……”顾莲沼一边轻声安慰,一边迅速扯过衣裳,手脚麻利地给柳元洵裹上。那些曾经在他眼中复杂得分不清里外的衣物,此刻竟也能随手捞起便能准确无误地穿好。

  柳元洵看似镇定了下来,可他的思绪依然是乱的。

  他太清楚了,如果只是普通的事故,洪福绝不可能专门跑这一趟,他来了,就说明翎太妃的情况已经坏极了。

  可他更清楚,自己急也没用,气急攻心,反倒容易晕过去,他需要冷静,他必须要镇定。

  “好了,走吧。”顾莲沼替他穿好靴子,直接将人打横抱起,脚步沉稳而迅速地向府外走去,同时不忘轻声安抚,“很快就到了,不会有事的。”

  柳元洵此刻别无可依,只能紧紧攥住顾莲沼的衣领,像是攀住了慌乱中唯一的浮木。

 

 

第98章 

  洪福离宫时已是半夜,又折腾了半日,等柳元洵赶到宫中,要不是身侧有提灯笼的宫人,怕是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了。

  翎太妃有恙当前,柳元洵再顾不得和洪福之间的恩怨,一心只想弄清发生了什么事。

  寿康宫里发生的事本也是意外,洪福自己都觉得纳闷,他原本确实打算给翎太妃用些药,好让她日后的离世显得更合理,但今天的事确实与他无关,所以洪福并未隐瞒,一五一十地将寿康宫里的事说了个明白。

  据寿康宫里的哑女比划,翎太妃自中午开始就有些异常,以往点了安神香就睡了,可今日她却跟那柱香较上了劲,总是试图掐灭。

  后来更是愈发失控,竟扯住宫婢的领子纠缠起来,好不容易冷静了,可没过几刻钟,病症再次发作,就这样来来回回折腾了四五次,直至后半夜,她突然奋力挣开宫婢的搀扶,一头朝着柱子撞去。

  好在宫婢人多,这个没拉住,还有那个能及时阻拦。撞是撞上了,但并不严重,也未落下什么明显的伤势,只是把自己撞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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