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恍惚觉得,含着自己手指的,并非普通的口腔,绕着自己的,也不是谁的舌头,而是一座炽热的熔炉,是熔炉里浑身着火的灵蛇。若不是灵蛇,又怎能如此灵活巧妙,仅凭舌尖,便能轻而易举地激起如此浓烈的情I潮。
这样的畅想与刺激,让他情不自禁睁开了那双水雾弥漫的眼眸,缓缓垂眸看向身下的顾莲沼。
积聚的薄雾似泪非泪,晕红了他的眼眶,却丝毫未损他与生俱来的慈悲模样。柳元洵眼前一片模糊,他什么也看不清,可顾莲沼却被他自上而下望来的一眼刺激到了。
他在注视他,在看着他,仅仅只是意识到这一点,就让他激动不已。
他移开手掌,紧紧握住柳元洵的小臂,力道大得手指都陷入了滑腻的软肉之中。而后,他重重一压,将柳元洵的手指纳入口腔更深处。
柳元洵只觉自己被他全部吞了进去,紧窄的喉口紧紧挤压着他敏感的指腹。柳元洵再也难以抑制,情不自禁地轻吟一声,双腿颤抖得几乎都要跪不住了。
可顾莲沼却没放过他。他准确地模仿着令人心颤的节奏,不住地舔弄、挤压着柔软的指腹。一簇簇的热流像火一样自顾莲沼小腹燃起,在他体内横冲直撞,急切地寻觅着宣泄的出口。
相较于自身难以抑制的冲动,更令顾莲沼感到刺激和爽快的,是柳元洵深陷口口的脸。他本如仙人般高高在上,此刻却似被世俗拽入红尘的堕仙,一身白皙通透的肌肤被口口熏得泛粉,愈发显得动人。
许是怕被旁人听见,柳元洵半握着拳,贝齿紧紧咬着曲起的食指,可即便极力压抑了,他唇边依旧泄出了破碎的呻I吟。
太爽了,真的太爽了。顾莲沼着迷地看着那双垂眸望着他的眼睛,几乎想顺着他的指尖,将柳元洵的灵魂吸入自己腹中。
因情绪极度激动,顾莲沼的动作愈发急促,舌头舔动得更快。柳元洵经不住这样的刺激,想要将手抽出来,可却被顾莲沼攥着小臂压住,柳元洵猛地颤了一下,长而低的呻I吟了一声。
可就在他身躯即将瘫软的瞬间,顾莲沼却突然吐出他的手指,转而用拇指堵住了他不断颤动的唇。
“阿峤,阿峤,别这样,我好难受……”这一堵,柳元洵只觉腰身都快麻了,双腿更是软得厉害,几乎要栽倒在顾莲沼身上。再温柔的人,在强烈欲I望的裹挟下也难免失了矜持,只想哀求一个痛快。
“乖,阿洵,不急。”顾莲沼轻声安抚。
王太医说过,柳元洵身体孱弱,万不能频繁宣泄,为了他的病情着想,自己也只能狠下心,让他受些委屈了。
顾莲沼轻轻抱住几乎软倒的柳元洵,动作温柔地将他安置在床上。赤I裸的手臂一扬,一道暗劲泄出,遮光的帘幕随之落下。
夜还很长,静谧的夜色中偶尔响起细微的风声,撩人而缠绵。
……
有些规矩,生来本是桎梏。
比如清白,比如性I事,明明爽快是两个人的,可那些陈旧腐朽的规矩,偏要对人进行束缚与规训,非得说哥儿生来就是要吃亏的。
可规矩若反着来呢。就像顾莲沼,他生于规矩之下,也受困于规矩,可他却遇到了柳元洵这么个活菩萨。
将人翻来覆去折磨一通后,他还能享受着枷锁赋予他的便利,让柳元洵将它当作心甘情愿的奉献。
一时间,竟也不知道,究竟是那些妄图用规矩训诫世人的人无耻,还是像顾莲沼这般利用规矩为自己谋福利的人更无耻。
此刻,顾莲沼双腿伸展着,柳元洵则头晕目眩地枕在他腿上,在对方温柔的按摩下,努力舒缓着刺痛不已的神经。
柳元洵压根没将脑袋里的不适和昨夜的事联系起来,他只以为是蛊毒发作,或是自己没休息好所致,头疼便只是忍着。
前两次头疼发作,他都是靠吃药挺过去的,可药吃多了到底不好,他便强忍着,想看这难受劲儿究竟能持续多久。
好在半个多时辰之后,剧烈的头痛逐渐减缓,在顾莲沼的搀扶下,柳元洵也终于能够坐起来了。
顾莲沼将他拥在怀里,伸出手指轻轻碾磨着他坠在耳侧的红玉坠,声音低哑而温柔,“昨天从地库里挖出来的东西,都已经找到了,藏匿那批财宝的人也已经被揪出来了。”
柳元洵缓缓掀开眼皮,眼眸里全是因忍痛而起的血丝,可他自己浑然未觉,依旧静静等着顾莲沼继续往下说。
可后续内容没等来,倒等来了一枚落在他侧脸上,珍重而怜惜的吻。
顾莲沼彷佛在强忍着什么,嗓音极为沙哑,“别怕,会好起来的,很快了。”
柳元洵以为他说的是昨天那桩案子,便轻轻应了一声,缓声问道:“那人究竟是谁?”
“是江南布政使参议。”顾莲沼不着痕迹地吐出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里撕裂般的痛,低声道:“沿河一带的府宅本也不多,他们携带大量财宝,根本出不了城门,只能从城内找地方。我与沈大人一路追踪,最后在布政使参议家中,将那些金银尽数挖了出来。人赃并获,他无从抵赖,如今已经被沈大人押进牢狱,着手审理了。”
刚经历过一场剧痛,柳元洵思绪有些涣散,思索了许久,才终于想起布政使参议的上官是什么人。
江南布政使名叫于文宣,是江南本地人士。柳元洵此前与他见过面,不过印象并不深刻,只隐约记得对方是个精瘦的矮个子男人,长相透着一股不太讨喜的精明劲儿,还留着八字胡,年纪不轻。
按常理而言,布政使参议应是于文宣的心腹。可眼下这局势,倒也说不准是不是恶意陷害。
想到离京之前旁听的那场朝议,柳元洵多问了一句:“那批金银数量如何?”
顾莲沼道:“金银的数量倒是不算多,稀罕的是里头有大量的古玩字画。只是昨天事发突然,想必他们也没有准备,仓促间没处理好防水,有两张价值千金的字画不慎浸了水,已然毁损了。”
柳元洵微微蹙眉,“一个五品官,即便真有贪污之举,会热衷于贪墨字画吗?”
“不过是被送出来顶缸的罢了。”顾莲沼伸手轻轻揉着他的眉心,低声宽慰道:“你已经将人和赃物都递到沈巍手里,这么明显的顶缸,沈大人不可能看不出来,交给他彻查便是。堂堂大理寺卿,若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这位置恐怕也该换人了。”
也是这个道理,柳元洵长舒一口气,道:“找到突破口就好。”
即便只是个被抛出来顶罪的棋子,好歹也强过像无头苍蝇一般乱撞。
昨日见面时,柳元洵就发现沈巍疲惫得厉害,想来这几日被折磨得不轻。
他也能明显察觉到,江南这地方,和其他地方不一样。总督、巡抚、布政使、督察使这四大职位,职责划分十分明确,共同治理一省之地,难免会产生利益冲突。
单说财政支配这一项,就足以让这四人争得不可开交。一旦有了嫌隙,京派来的钦差便有了可插手的地方。即便是只揪住一笔去向不明的账目,只要这四人互相攀咬,也必定能扯出不少见不得光的东西。
然而,江南却并非如此。
上次夜宴,柳元洵就已经看出来了。这四人之间,内部关系暂且不论,至少在表面上,他们四人宛如铁板一块,一致对外。能瞒则瞒,能遮掩就遮掩,一副亲如兄弟的模样。
归根结底,原因还在孟谦安身上。
他的后台太硬了,另外三人根本无力与之抗衡。既然敌不过,就只能被迫屈服,不管是利诱还是威逼,想来或多或少都参与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自己手脚不干净,自然也就不敢轻易将别人的丑事抖落出来。
但孟谦安被派来江南任职一事,是先皇钦定的。
当年,江南地区曾涌现不少巨贪,甚至还出现过官员与倭寇勾结的情况。他们一边借倭寇之手扩张海上势力,一边利用职权之便,通过贸易走私获利。
先皇得知后,勃然大怒,下令严查。一番彻查之后,接连砍了江南总督和江南布政使两人的脑袋。
这两个重要位置一时空缺出来,迟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