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病弱王爷被迫娶了锦衣卫(81)

2025-07-21 评论

  既然尚未决定,顾莲沼便不再多言了。

  在听到柳元洵这句话的第一时间,他想到的也是“路途遥远,柳元洵怕是吃不消”。可转念一想,他受不受得了,与自己何干?死在路上岂不正好?

  一有正事,时间就过得飞快,寥寥几句话后,时间已经到了午时。

  要是淩亭那头不出什么意外,他下午估计还要去孟阁老府上。

  中午喝了药,多少得养养精神,一觉醒来,时间估计正正好。

  可他前脚刚踏出架库阁大门,身着太监袍的洪福便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恭敬行礼:“奴才见过七爷。”

  柳元洵脚步一顿,忍不住蹙眉道:“你怎么来了?”

  洪福嘴角一耷拉,脸上满是委屈,他抬手给了自己一记轻飘飘的耳光,半开玩笑道:“是奴才这张老脸不招人待见,惹七爷厌烦了。不过奴才今日来,可是奉了皇命,特来请七爷您入宫来了。”

  既然是柳元喆的意思,他便只能将后续安排往后推了。

  他看了眼顾莲沼,道:“阿峤,你去趟孟府,将拜帖上的时间推到明天,之后让淩亭去宫门等我。”

  说罢,他转头看向洪福,见洪福正打量顾莲沼,当即警惕道:“洪公公,你又想对阿峤做什么?”

  “哎呀,老奴哪敢啊,不过是瞧一眼罢了。既然王爷已经安排妥当,那咱们这就走吧?轿子已经在刑部门口候着了。”

  说完,洪福便搀扶着柳元洵,朝大门走去。

  一出门,柳元洵便与顾莲沼各散两头,去了不同的地方。

  上了轿子,柳元洵问洪福:“皇兄为何突然召我入宫?”

  “还不是为了刺杀的事。”洪福苦着脸,“七爷,这可是大事啊,您怎么提都没提过?皇上一听这消息,当时就大发雷霆,一面派我来刑部请您入宫,一面让冯公公去您府上重新部署安防。您下次回府,府上的院墙怕是都要加高好几米。”

  洪福语速极快,声音又尖,废话还多,一钻进耳朵,就像匕首急速刮擦铁皮,柳元洵听得头疼,忍不住低声道:“洪公公,你声音能不能小点……”

  洪福肩膀一垮,一脸委屈地捂住嘴。这表情要是放在小孩脸上,倒显得娇俏可爱,可在一个老太监脸上,就实在有些违和了。

  柳元洵别过头去,实在不想与他搭话,于是后半路都开始闭眼装睡。

  有好几次,他都快睡着了,可每次迷迷糊糊时,一想到身边还有个洪福,他就立马精神了。

  好在刑部离宫门不远,没多久便到了。

  入了宫门便换了轿辇,前来接人的小太监手里捧着一件明黄色的大麾,一看便知是皇帝之物。

  洪福抖开大麾,笑着往柳元洵身上披,“您虽不常入宫,可皇上心里一直惦记着您呢。这大麾是皇上怕您着凉,特意吩咐奴才们给您带的。”

  柳元洵不爱听这些话,更不喜欢总是夸大这些细节的洪福。

  洪福明明知道他和柳元喆之间的恩怨,可每次都要用甜言蜜语粉饰这段无可回转的兄弟情谊,他只是脾气好,不代表他是泥捏的,他也有厌恶和无法接受的东西。

  欺骗、谎言、虚情假意……这些东西都比鲜血更令他恶心。

  可洪福毕竟是皇上身边的人,他不能将不满表露出来,只能淡淡应道:“起轿吧。”

  洪福听出他语气不善,便识趣地安静下来,跟着轿子往养心殿而去。

  ……

  与柳元喆而言,他与柳元洵之间最大的隔阂其实已经消除了。

  可他知道柳元洵看似随和,心思却极为细腻。所以,为了不叫柳元洵觉察出异样,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他的态度还得和以前一样。

  因此,尽管心里关切,可他见了人,面色依然是冷的。

  只是自柳元洵进殿起,他的目光便一直落在他身上,从他的发顶看到了袍角,等确认柳元洵安然无恙后,悬了一上午的心这才慢慢放下。

  柳元洵前脚刚进宫,御膳房后脚就将饭菜送进了养心殿,待到柳元洵脱了袍子,一落座便能开饭了。

  柳元喆仔细瞧了瞧他的脸色。虽仍能看出病容,但明显比一个月前,那种彷佛下一刻就要咽气的惨白好了许多。

  他心里稍感宽慰,若说原本对他们圆房的事信了三分,如今便已有了七分。

  心情一放松,语气也不自觉柔和下来,一句脱口而出的“吃饭吧洵儿”,彷佛又回到了当年兄弟嬉笑玩闹时的亲近。

  柳元洵一怔,下意识抬眼瞧他。

  柳元喆躲避不及,眼神里的关切和在意便叫柳元洵看了个正着。

  柳元洵鼻腔一酸,先柳元喆一步偏过头去,避开了这份让他觉得沉重的感情。

  柳元喆见他回避,心里也是一痛,可一想到等来年父皇忌日,他和柳元洵之间的仇怨便都能消解的时候,他又觉得此时的沉痛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他望着柳元洵柔软的发顶,轻轻叹了口气,道:“吃饭吧。”

 

 

第58章 

  这顿饭吃得格外安静,柳元洵只低头吃菜,柳元喆也不再有多余的动作。

  饭罢,宫中婢女安静且迅速地收了残羹,洪福适时上前替他们斟茶,偌大的宫殿里人来人往,却显出一种无人般的静谧。

  柳元喆用拇指轻轻摩挲着杯沿,半晌,才侧过头望向柳元洵,问道:“萧金业的案子,查得如何了?”

  这天下毕竟是皇上的天下,无论做什么,最终都需得到皇上准许。柳元洵本就没打算隐瞒,但他还是隐去了一些事情。

  “我怀疑萧金业或许是被冤枉的,而在我查这个案子的时候,又牵扯出了冯源远的案子。”

  听到“冯源远”三个字,柳元喆嘴角微微抽动了两下,似有话要说,却又犹豫着止住了,只轻轻问了句:“这些案子可不好查,查不出结果是白费力,可要是查出了什么,怕是有性命之忧。你不怕?”

  柳元洵平静地笑了笑,吐出两个字:“不怕。”

  柳元喆一时怔住,不禁多看了他几眼。

  正午的阳光正好,透过窗棂照亮了整座大殿,也为背对阳光而坐的柳元洵披上了一层稀薄的光影,他墨发半披,愈发显得身形清瘦。

  因背光的缘故,柳元喆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瞧见他温柔而平和的眼神。

  就在那一刻,柳元喆看懂了。

  柳元洵不只是说说而已,他是真的不怕死。或者说,他不是不怕死,他只是活够了,所以在那平静底下,才隐隐透出了一点掩藏极深的厌倦。

  或许是那句“洵儿”软化了柳元洵的心,又或许此时的阳光太过温情。

  柳元洵忽然生出一种冲动,一种“想像儿时那样窝在柳元喆怀里,听他讲故事”的冲动。

  可冲动终究只是冲动,他也只是在脑海里想想,并不会真的不管不顾地赖进柳元喆怀里。

  曾经之所以是曾经,就是因为一切都回不去了。

  即便这一刻的他能扑进柳元喆怀里撒娇,下一秒的他依然要认清现实,与柳元喆拉开距离。

  柳元洵回望着他,轻声道:“皇兄,今年生辰,我能去母妃宫里过吗?”

  柳元喆顿了顿,片刻后,他神情复杂道:“你想去便去吧,只是不要待太久。”

  柳元洵点了下头。

  殿里便又沉默了下去。

  在这沉默中,柳元喆忽然感到一种无所适从的焦躁。

  他清楚这焦躁源自何处:他和柳元洵大吵小吵的闹了三年,每次见面,柳元洵都刻意戳他痛处,回回都闹得他大发雷霆。可等他气消了,便又惦记起了柳元洵。

  在这剧烈的情绪波动下,他和柳元洵之间日渐疏远的距离都被掩盖了,彷佛他们只是吵了一架、闹了一场,只要把沟壑填平,便能重回从前亲密无间的兄弟时光。

  可这次,柳元洵没再像以前那样刺激他,他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轻声与自己说着话,柳元喆却清晰地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疏离。

  但他还是强忍住了这股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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