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岳放眼看去,边走过去边说:“周叔,二青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周铁柱点头,周二青解释道:“他们怕我们对山里不熟,到时候也出不来了,所以就找了我爹……”
周铁柱挨不过村人的哀求,就来了。
“这样啊,对了,二青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田柱子抱着手,一脸凝重地问道。
周二青他们以为田柱子要说的是什么重大问题,竖起耳朵听。
“你之前喊山子叫岳哥,喊我是柱子哥,如今喊他山子哥,喊我是柱子……”
田柱子摸了摸下巴,“你自己听听,这合理吗?”
乔岳:“……”
周二青愣了一下,又笑着说:“我喊你柱子哥,你敢应吗?”
田柱子挠挠耳朵:“你喊吧,你柱子哥就在这里。”
俩人显然是熟络了不少,怼来怼去,说的都是些废话。
田柱子和周二青插科打诨了一会,还展示了一下这俩日从山子那学回来的太极拳。
周二青作为猎户还真懂一点拳脚功夫,俩人比划起来,很快周二青就将人按倒了。
“不来了不来了。”田柱子拍拍膝盖。
乔岳无语地看着俩人,又扭头看着前面的王多粮。
王多粮是里正的侄子,比他们要大上好几岁,如今估摸着二十七。
瘦猴爹娘抓着王多粮求他一定要将人带回来,王多粮连连点头,替大家伙承诺起来。
这回不见的六人里除了他堂弟王明外,还有两个王家人,剩下的三家有刘、李、马家人。
舍己为人的好心人不是没有,但以乔岳的了解,王明这个堂哥王多粮,显然不是这样的人。
自然,王多粮这回之所以带队,是因为他想通过这回在村人面前展示自己的能力,树立威信来,为接下来争取村长一职做准备。
王里正蔫巴了好几月,虽说如今还是里正,但明眼人都看出来,里正和青山村村长他肯定是都无法担任了。
他如今还死死撑着,指定是替王志做打算。
王志肯定不够能力去当这个里正,但青山村村长想必还是可以的。
王多粮自认比王志果敢有能力ⓢⓌ,且自己又觉醒了异能,这村长舍他其谁啊。
村长他当,好过王志当。
场面乱糟糟的,田柱子无语,朝着乔岳吐槽道:“怎么还没走啊,他们在嚎什么,山里的人是都不打算救了啊?”
这话一出,现场一片死寂。
哭喊的村人立马紧闭嘴巴,又开始催着他们出发。
前头说话的王多粮表情一僵。
他本来还想再继续鼓吹一下,如今被田柱子一打岔,倒不好继续说下来了,他看了一眼周铁柱。
“大家没什么问题了吧,没什么问题我们就出发。”
十二三人的队伍稀稀拉拉往山里走去。
越往深山走,原本宽敞的小路变得狭窄起来,随处可见长成深绿色的野菜,多是已经老到咬不动,发涩发苦的那种。
蛇虫鼠蚁随处可见,乔岳用了几个从系统抽来的驱虫香包,效果十分显著。
就连周铁柱这个老猎户都忍不住厚着脸皮收了一个。
杂草长至大腿处,偶尔看见白粉紫紫色的野花开在枝头。
深山浓雾如梦似幻,微风将灵气送入体内,顿时让人心旷神怡起来。
乔岳走在中间,进山后便警惕起来,冷着一张脸,任谁看了都以为他心情很极差。
田柱子瑟缩了一下。
树木枝繁叶茂,遮天蔽日,视野逐渐黯淡起来。田柱子一个不慎,踩在苔藓上滑了一下。
周二青走在身后,伸手去扶。
俩人撞在了一块,好歹是停住了。
乔岳在前面扭头说:“你们俩打起点精神,特别是你柱子……”
田柱子吓得心脏差点跳出来,他捂着砰砰直跳的心脏,偏开了视线,低声道:“……知道了。”
又朝周二青道了谢。
身后有人将这景象纳入眼底,兀自撇嘴。
日头逐渐移动,一行人继续往里边走,“瘦猴,王明,刘耀祖,二牛……你们在哪儿……”
叫喊声在山林响起,树叶飒飒作响。
人却瞧不见一个。
他们来到了狗子所说的遇到狼群的地方,是有一块刚除了草的空地,应该就是瘦猴他们的落脚点。
中间有一个熄灭了的火堆,周边的杂草被踩踏得乱七八糟,血迹干透后呈现黑色,在叶子上显得格外显眼。
四周还能看到七零八落的水囊、砍刀,火把。
一行人在空地上修整了一下,便以火堆为中心,辐射出去,一边喊着名字,一边寻找着蛛丝马迹,看他们到底往里去了。
乔岳看着灌木丛一直不眨眼,田柱子在旁边眼珠子都瞪出来了也没看到哪里有不对劲起来,见状正要走过去。
“嗤……”旁边响起一道男声,“一朵花,有什么好看的,我们进来是救人的,不是来玩的……”
寂静空幽的山林间声音格外清晰刺耳,而且难听。
乔岳眼色凛然望去,指着说话的李三豹骂道:“关你屁事,隔壁的阿婆都没你话多,我愿意帮忙是我心善,什么玩意儿,轮得到你挑剔啊。”
田柱子不管不顾站在乔岳这边:“就是啊。”
李三豹气得跳脚,“你们……”
乔岳俯下去,捡起灌木丛缝隙下的一块带血的靛青色棉布。
举起来,直接扔在李三豹脸上。
李三豹将布拿下来,看着手上那块棉布,脸色讪讪,“我……”
“你什么你,既然不乐意我们帮忙,早些说啊浪费我们时间,这里头可没有我们家的人。”
乔岳虽然觉得他很莫名其妙,但还是气得翻白眼。
本来他就是因为之前与瘦猴他们一块儿玩的缘故,才二话不说进来帮忙的。
为此还让初月不高兴了。
这下子可好。
好不容易哄好了初月,这要是让他知道了,肯定又悄悄憋心里了。
王多粮远远听到,也指着李三豹骂:“你二哥还在山里呢,你个蠢货,快跟人道歉。”
他也知道自己犯蠢了,讪讪道了歉。
乔岳见李三豹被骂得狗血淋头,见人道歉道得诚恳,心情到底好了些。
便摆摆手说算了,“找人要紧。”
太阳越过头顶,又往西边下落,得快些将人找到才行。
……
草草吃过午饭,方初月和夏禾继续用石臼捣碎风干的板栗,一颗颗晒至暗黄色的板栗在石臼中被念成齑粉。
夏禾旋转了一下脑袋和胳膊,站起来说:“我先把这些用布袋装起来。”
方初月点了点头,一只手按在石臼上,一只手拿着石杵捣来捣去。
眼睛时不时往门口看去。
夏禾拿着布袋出来,方初月将眼神收了回来,将簸箕上的板栗粉扫进去。
“我们今晚蒸板栗饼吃,如何?”夏禾说。
方初月听到这,点头说好,“不知道山子今晚能不能回来。”
说到这里,俩人异口同声叹了一口气。
在深山过夜实在令人担忧,要不是上回乔岳又抽了不少卡牌,自己又有了自保的能力,不然夏禾他们还真未必松口。
当然,若山子没有自保能力,他也绝对不会答应进去。
傍晚,绚烂的火烧云晕染在天幕上。
袅袅炊烟升起,在瑟瑟秋风中消散,板栗饼的香甜随着秋风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