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初月小声说,这个葫芦只一个,没有多的。
乔岳见他这样,学着他那样低声,“这样,那之后我要一直戴着。”
俩人头靠着头说话,乔小圆从夏禾怀里跳下去,对于俩哥哥的眉来眼去一点儿也不关心。
他拿了红封,四处翻找,想要将红封藏好。
方初月他们说完话,将红封收好,“小圆……”
“哇,小哥,是给我的吗?”乔小圆一个急刹,跑到他跟前,看着方初月手里的红封问。
乔岳咳嗽一下,乔小圆醍醐灌顶地弯下腰,“小哥过年好,大哥过年好!”
方初月把红封递过去,“小圆也过年好。”
乔小圆将红封塞进荷包里,里头的铜板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他顿时笑得眼睛都弯了,又扭头看着乔岳。
乔岳揉揉他红扑扑的脸蛋才把红封给他。
大白鹅展翅嘎了一声,左右两侧的豆豆眼轮流盯着他们,仿佛在说,我的呢?
没办法,乔岳只好割了一块狼肉给它,“过年好,你的红封,拿好了。”
“嘎嘎!”大王啄了一下那块狼肉,而后妖娆跑出去,又扭着屁股跑回来。
回来时,姿态嚣张,鹅头昂得高高的,嘴里叼着一朵紫色的蘑菇。
当晚,乔岳用它来炖汤,许久未松动的瓶颈再度裂开,夏禾与乔小圆二人总算是进了二阶。
方初月:“……”已经很饱了,又舀了点汤出来喝。
到了年初二出门探亲,乔岳他们先是就近去了方家,而后再是大房那边,年初三一行人去了一趟夏家村。
夏家村这边日子过得还成,毕竟是个富裕的村子,且周边的山没有青山村那般多,冬日野物下山时惊扰了不少村人,但也很快在村长和夏猎户的带领下解决掉。
夏家没受什么影响,只不过人还是消瘦了一圈。
夏禾看着日渐老去的两个爹,心里很是难受,他抓着刘老夫郎的手紧紧不放,刘老夫郎的手因着要缫丝,摸上去很细腻,但其实上面已经长了一个浅色的斑。
上次回来时还没长。
“怎么瘦了?小爹,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山子之前送过来的狼肉、猪肉你们都没吃吗?还有蜂蜜。”
刘老夫郎将夏禾鬓边的头发梳到耳后,“吃了,怎么没吃,年纪上来了,吃几口便吃不下了。”
那狼肉山子拿来时就说过是好东西,让他们自己吃。
刘老夫郎才不会傻傻的,留着给别人吃,“蜂蜜也时常喝。”
夏禾心里还是不舒服,“吃了怎么还瘦了,家里是不是没有盐了?”
“有,秋收前你爹让买了好些,如今还有两斤呢。”刘老夫郎赶忙说,“家里一切都好,你不要担心。”
夏家虽是少了一个人,但日子过得不比以前差。
后头林氏回来道过歉,想要与老大和好,只不过老大这回没松口。林氏哭着离开,很快就听说再嫁人了。
林氏四十出头了,但长得丰韵,皮肤还白,瞧着也就不到四十的样子,一些家里没了夫郎妻四五十岁的男人自是想要娶她回去的。
家里甩掉了一个吸血的亲家,没人再隔三岔五就过来打秋风,他们的日子确实过得很是自在。
就连木哥儿也恢复过来,脸上笑容多了许多,夏家一片欣欣向荣。
夏禾听小爹这么说,放下了心,“有什么事你一定要托人带话给我啊。”
“知道知道,你那蜂蜜我喝着不错,还有吗?”夏老爹上回风寒咳嗽了好几日,刘老夫郎拿了点蜂蜜兑水给他喝,喝了两日立马就不咳了。
而且他平日喝着,也觉得自己精神不少。
“有的,这回我特意多拿些,其中有一罐子是冬蜜,你们自己喝晓得吗?”
俩人说着小话,乔岳他们也在外头准备好了饭菜,一大家子热热闹闹吃上个把时辰,最后打着饱嗝手里还带着四匹布从夏家村离开。
回去的路上,方初月看着乔岳背篓上的布匹,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
夏家给四匹布,其中三匹是棉布,一匹竟然是丝绸,“小爹,小外公他会织丝绸啊?不是说小外公以前只是淮地的缫丝工吗?”
这丝绸可与平常的麻布织法不一样,如若不然谁都可以来做丝绸来卖了。
夏禾说解释说,“是缫丝工,但小爹他眼尖,看一点学一点,学上几年就学会了。”
要不是当时工坊里一个管事瞧中了他,被他拒绝后恼羞成怒把他赶出工坊,想要借此要挟他。
刘老夫郎说不准已经找到机会当上绣哥儿。
只不过来到清水县,这边丝绸的手艺都被大户人家掌控起来,他就算是会也不敢光明正大拿出来。
他能种桑养蚕缫丝,再把丝卖给绣纺,是因为这事压根没损害到人家的利益,若是知道他也能做出丝绸来,就不好说了。
只不过如今村子里愈发封闭,就算他织了也不打紧。
“棉布赶明儿我们一人做两身衣裳,丝绸便留着……”
等以后再用吧。
俩人很快决定了手里棉布的去向,回到院子时,其他出门探亲的人家都已经回来了,院子里一片欢腾。
……
转眼间,年节忙忙碌碌,很快就过去。
春雷响起,春雨滋润着万物,山涧汩汩流淌出清澈的溪水。
青山的树枝抽出新芽,竹笋日渐拔节,野外的杂草丛中开出一朵朵小花,紫色、黄色、白色,野花色彩斑斓,淡淡的花香与青草味萦绕在村子里。
乔小圆脱掉厚重的棉衣,换上夹袄,带着铁蛋奇哥儿他们在村子里放肆奔跑。
开了春,地里又开始忙活起来,备耕、翻地、育种、扦插……地里实在忙碌,虽有异能加持,但繁琐的农田生活总是叫人腾不出手来。
等田野里栽上秧苗,又得开始种瓜点豆。
忙活了两个月,五月初芒种过后,他们总算是松快了一些。
这日,乔岳和方初月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来,俩人哪儿也不去,就打算一整日窝在家里头。
吃过午饭后,他们黏黏糊糊回到屋里,饭饱思淫欲,说上几句话便滚到一起去。
方初月洗完澡,坐在椅子上把前几日习的字再给背一背。
如今他识的字多了,倒是没有之前那般对识字的抵抗,反而从中咂摸出点意思出来,都不用催促自己就拿出纸笔练习一番。
傍晚时分,方初月放下毛笔,转动起有些发硬的脖子,转身去了灶房。
灶房里,乔岳蹲在灶口生火,夏禾拿着锅铲,锅里冒着热腾腾的香味。
夕阳落去青山下,晚霞满天,绚烂无比。
这是寻常的一天。
唯一不寻常的地方在于——
“大哥,大王受伤了,怎么办啊!”
大白鹅出门一整日,夜里本就回来的有些晚,回来时身上还带了伤,脖子、翅膀的白羽被染红。
瞧着像是险些被人抓去铁锅炖大鹅一样。
第99章 授受不亲啊
大白鹅一身是血的回来,乔岳赶紧踩着鞋子跑出来,“怎么受伤了?”
乔小圆泪眼汪汪地蹲在旁边,小手压根不敢碰一下,问道,“大王,你痛不痛啊?”
大白鹅嘎嘎了两声,声音听着还挺有力的。
乔岳将大蓟拿出来,放进干净石臼里头,用石杵捣碎,而后直接糊在翅膀上的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