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没说,要是丈夫也不会该怎么办啊。
方母也是着实想不到,竟然有男人真的不会。有的十五六就开了荤,就算是青瓜蛋子,到了十来岁总该知事了,成婚的时候亲爹也会指点一二,有藏货的还会将小册子拿出来,总不至于洞房都不会。
哪成想,还真有个不开窍的。
夏禾作为他小爹,到底不方便和他说这些,只悄悄提点了几句。
方初月将被子卷了大半,露出白皙的锁骨来:“你、小爹没、没告诉你吗?”
“有……但是好像没错啊。”乔岳回想起他小爹说的话,不就是脱光衣服,然后先这样,再那样,最后再这样那样吗?
但是根本进不去。
“有了!”他真给忘了,乔岳扯了扯被子,盖住下面,撑住床板从床头柜前掏出一个小罐子。
乔岳将盖子打开,递到方初月面前,方初月看着罐子里乳白色的膏体,闻了闻还带着淡淡的香味,还有些药味。
“这是擦脸的?”
“我觉得不是,”乔岳迟疑片刻,“……会不会是……那什么用的。”
乔岳说着视线往下瞥,直叫人脸红耳赤起来,方初月用力将被子一扯:“你流氓啊……”
乔岳:“……”仅剩的一点被子都没有了,到底谁才是流氓。
方初月躲在被子里,裹得跟只猫猫虫一样蛄蛹了一下,手指扒拉下一点被子,望向乔岳。
乔岳受到蛊惑般,握着手里的小罐子,钻了进去。
子夜,弦月暗淡,乔岳摸黑出来,周围乌漆嘛黑的,乔岳飞奔去了灶房,锅里有柴火余热温着的热水,他打了一盆回到屋内。
走到拐角的地方迎面和人撞上,“谁啊?”
乔岳被吓了一大跳,以为又这么倒霉遇到歹人,水在盆里晃荡了两下,洒了不少在地上。
“我啊。”乔兴盛也吓了够呛,今日喝了不少酒水,他不过是起个夜而已,何至于此。
“盛哥啊,”乔岳说,“我先回屋了。”
乔兴盛见状,开口说:“二弟,一直没机会与你单独聊聊。”
方初月那张艳若桃李的脸着实让人看了心喜,被这样的哥儿瞧中,乔兴盛难免自傲,但又对这种出格、不知羞耻的哥儿心生鄙夷。
如今这个哥儿还成了自己的弟媳。
自从成人后情绪就掩饰得很好的书生郎于今日无端破了个口子,内里的阴暗融入无边黑夜中,张牙舞爪地伺机而动。
乔岳被拦了下来,有些着急地看着盆里的水,说:“盛哥,没什么急事就明日再说吧。”
乔兴盛透过烛光,看向乔岳那双清澈的眼睛,又生生改口道:“算了,不急。你回去吧。”
乔岳当着他面翻了个白眼,“哦。”
说着就抱着盆跑了。
他蹑手蹑脚地进去,床上的方初月累得趴在被子上睡着了。
乔岳忍着困意给方初月擦洗完,又给自己擦了一遍。他望着盆里的水,明天再倒也一样,现在还是睡觉要紧。
一句话说服自己后,他就这么窝进被窝里,侧身看着熟睡的哥儿心中油然升起了一股喜悦来。
成亲真好啊!
……
日月交替,一大清早,天空泛起鱼肚白。
方初月迷迷糊糊中听见院子外说话的声音,糟糕了!错过了做早饭的时间,今日可是婚后第一天,他作为儿夫郎是要进灶房做早饭的。
方初月倏地睁开双眼,打算起身做早饭,一用力人还在床上。
他扭头看去,发现自己整个人被乔岳熊抱起来,温热的气息萦绕在耳畔。
难怪他根本动弹不了。
双手被牢牢锁住,他只能肩膀用力撞了撞还在熟睡的男人,方初月忍受着不舒服,低声喊道:“快起来啊。”
乔岳被弄醒后,有些不高兴地睁开双眼,扭头看了眼窗外,“还早呢,再睡会。”
声音带着睡醒后的低沉与沙哑,传入耳膜中,方初月下意识偏开头,微红的耳骨瞧着格外显眼,乔岳忍不住笑了下。
方初月从怀抱中挣扎出来,“快起来,新嫁夫郎头天要做早饭,我都睡迟了。”他手忙脚乱开始穿衣服。
农户人家不像高门大户那样还要早起请安,但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乔岳半阖着双眼:“都迟了,那就再迟一会儿。“昨日折腾了好一通,后面我还跑去给你擦洗了,本就睡得晚,今日我们睡久一些怎么了。”
方初月穿好衣裳,听他这么说,怪不得他感觉身上挺干爽的。
乔岳见他听进去,又说:“而且,依我看,新嫁夫郎要做早饭这事,一看就是婆婆怕儿媳进门太过嚣张,特意找借口压一下他们的气焰,我们别上这当。”
方初月本来还有些尴尬,听了些话立马无语地跑过去捏住他的脸皮,“让我看看你的脸皮有多厚,我看你是不想起来吧。”
乔岳:“……”不然呢。
这个时辰,还是他睡觉的时候!
乔岳扯着被子盖住脑袋,一动不动。心里却有种不妙的预感,这哥儿可不是那种容易拿捏的人!
果然,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在被子外响起——
“你不起也行,等明儿我回、回娘家,我就说你头一回……呜呜呜!”
乔岳猛地坐起来,一伸手就给捂住了那让人绝望的嘴,又是无语又是无奈地喊:“不许说。”
“这么丢人的事情,给我忘掉!”乔岳伸出手掌在他面前来回打圈,“给我忘掉!立刻!”
方初月自然不会把房中事说出去,哪怕是和亲娘。
他乐得眼睛都弯了,“你起来,我就忘掉。”
乔岳垂头丧气地看着他,见他说真的,只好巴巴地起身穿衣裳。
边穿嘴上还嘀咕道:“成亲要早起……”
这一点也不是很好。
俩人穿戴好洗漱过后,就来到了灶房,此时周氏已经在灶房里忙活。
她昨天夜里睡前确实还真想着今日一早去喊方初月起来做早饭,今早人都走到门口了,就被乔兴盛喊回去。
见了方初月出来,“大伯母,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赶巧了,”周氏指着盆里的木薯,毫不客气地说,“正好把这些擦成泥,今日做木薯饼,配上昨天席面剩的肉菜。”
正好她什么都不用干了哈哈,周氏乐得自在。
方初月笑着点头,也不说我都干了那你干什么,直接端着木盆走到灶房外,撸起袖子拿着擦刀开始擦丝。
乔岳端了个椅子过来,“快坐。”坐在一旁骚扰方初月。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手上不紧不慢地擦丝。
周氏翘首以盼她的木薯粉。
你们倒是别说话,快点干活啊!
又等了一会儿,周氏眼见着乔老汉快从地里回来,周氏扬扬手将他们赶走,“我来我来,等你们擦完天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