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吧玩吧,好不容易忙里偷闲一段时间。
-
前一晚研究扑克玩法,还做出一副扑克牌的姜宁和卫长昀,双双起得晚了些,还都挂了一双黑眼圈。
小宝出门去跟邻居家的小孩一起玩,小小一个人在院子里逗小狗。
抬头看到他们俩出来,大大的眼睛布满了疑惑,“二哥,宁哥哥,你们昨天晚上做贼去了?”
姜宁打着哈欠,伸了伸懒腰,“怎么只有你在家呀?小宝去哪了?”
“他去隔壁小虎家完了,我不爱去,他们在那里打石头。”小小摸摸面前的小狗脑袋,“还是毛栗乖,我跟它一起玩。”
姜宁一脸宠溺地看着卫小小,倒是不强求她要跟人一起玩,小孩子个性什么样的都有,又不是人人都活泼好动的。
“那林婶婶家的秀秀呢?”
“秀秀咳嗽了,林婶婶说不让她和我一起玩,免得把病气过给我,等好了再来。”卫小小一脸认真解释,“婶婶在厨房里给你们留了早饭,让你们起来记得吃。”
姜宁一脸听话的表情,点了点头。
旁边卫长昀已经径自去了厨房打水,又兑了凉水,正叫姜宁去梳洗。
姜宁过去时,恰好朱红从外面进来,见他俩醒了,一脸没睡饱的样子,忍不住笑。
“多大人了,大晚上的还跟小孩一样不知道时辰,那么晚睡,能不困吗?”
朱红拴着围裙,手里拿着几个碗。
“还好有阿娘在,不然食肆今天可开不了门。”姜宁乖巧认错,“往后我们俩打牌,一定注意时间。”
昨天晚上倒不是真的打了一晚上牌,一开始是姜宁教卫长昀各种玩法,后来试了一些简单的。
卫长昀上手很快,玩到后面确实有些上瘾。
“别在我跟前卖乖了,摊子支起来,趁客人还没来,你们赶紧收拾下。”
朱红嗔怪地看他一眼,“小孩似的。”
姜宁心想,他本来也是小孩嘛。
才刚走到卫长昀旁边,坐着小板凳洗脸时,无意间瞥到了卫长昀,忽地反应过来,好像不是小孩了。
成了亲的人,里里外外都不算。
姜宁算了算,等到正月,他还满二十岁,二十弱冠,不论怎么算,跟小孩八竿子都打不着。
卫长昀看他又在走神,不由问:“在想什么?”
姜宁自是不好说自己想的事,瞥向卫小小,忽地问:“之前就一直想问你,小小和小宝的大名就是这个吗?还是来不及取。”
这会儿年纪还小,怎么叫都无所谓。
可是算算,过完年两人就七岁了,总不好一直这么叫。
“还以为你不会问。”卫长昀起身,把帕子挂到绳上,“他们俩才出生不久,爹娘就相继离世。”
弯腰把盆端起来,拿到一边去倒,“大哥忙着养活家里几口人,便这么叫了,说是贱名好养活,我那时还是个半大小孩,顾不上这些,也就一直耽误下来,至于后来……”
卫长昀顿了顿,道:“其实我来镇上私塾后,就给他们俩拟好了名字,还请先生看过。”
姜宁忽地好奇起来,“取的什么名字?”
卫长昀看了眼卫小小,“潮平与雁归。”
姜宁略有惊讶,却无端端觉得这两个名字取得好,但从字面意思来看,便够好了。
“我觉得好。”姜宁拍拍脸,“等过一阵,问问他们愿不愿意要这两个名字,反正是大名,平时还用小名。”
卫长昀嗯了声,跟着姜宁一块去厨房拿东西,准备食肆的事。
-
日子不知不觉过得很快,有了扑克牌,晚饭后的时间变得好打发许多。
一家五口,晚饭后别的事也不干,就在堂屋里围着桌子玩跑得快。
输的人往脸上贴纸条,要么就罚吃酸橘子。
玩了好几天,最后姜宁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及时叫停,趁着秋高气爽,决定等乡试放榜后,一块去寺里烧香,顺道赏红枫。
姜宁趴在床上,手里拿了一支自己做的炭笔,正在写写画画。
这笔是他用米浆混着炭灰,又加了墨水做的。
趁着还没凝固,放进笔槽里,再合上另一半,用绳子缠一圈加固,等着晾干就好。
字迹肯定不如墨来得清晰,但胜在方便,不掉灰,还不脏手。
“又在写什么?”卫长昀关好房门,走到床边,“再来一副扑克,全家要更沉迷了。”
姜宁瞥他,辩解道:“这和扑克有什么关系,是人的自制力不够好,所以才会上瘾。”
卫长昀倒不否认,凑过去看他纸上写的东西,“是,所以你不上瘾是因为一直输?”
姜宁一听,抬起胳膊往他身上杵去,“你烦不烦?”
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只是单纯不想玩了,和一直输才没有关系好吗?
卫长昀不闪开,碰着了也不觉得疼,只是想逗姜宁和自己说话,“那这是什么?你说的旅游路线?”
“嗯!”姜宁手撑着卫长昀腿,坐起来,把纸挪到他面前,“我们俩都没去过寺里,听说承安寺的山脚还有一些集市,我算了算日子,正好能赶上每月一次的开斋日,肯定热闹。”
“去承安寺的话,步行要走一个多时辰。”
卫长昀给他指了下集市位置,“那得早点出门,还能在寺里吃斋饭。”
“巳时出门就好,来得及赶上斋饭。”姜宁列了几行字,“要给全家都求一个平安福,然后再给寺里添一点香火,算命就算了,人家说越算越差。”
卫长昀听到算命二字,神色微凝,点头道:“不算罢。”
姜宁嗯嗯两声,接着去研究可以玩什么。
过了会儿,忽地发现卫长昀不说话,扭头看向他,眨眨眼后,暂时把纸张和笔放到一边,整个人窝进卫长昀怀里。
胳膊往他肩上一搭,便道:“先说好,不许瞒着我。所以是想到什么了?”
卫长昀伸手圈在他腰后,对上他眼睛,“在想去寺里的事,那里有不少僧人,会不会知道你的来历?”
比如从何而来、为何而来,又或者会不会离开。
卫长昀并不想患得患失,而是他怕姜宁想家不告诉他。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听姜宁提起过去,并非与家人不和,而是和睦相处近二十年。
“原来是为这个。”姜宁抿抿唇,往前靠去,用鼻尖蹭蹭他的脸,“为什么会来这个我回答不了你,但我的来历都告诉你了,离开的话,也要以我个人意愿为主吧,我想跟你在一起。”
长长久久的在一起,至少这辈子要在一起。
离开、回去。
姜宁想过的,可他做不到两全,只能选择当下。
卫长昀怔然,轻抚着他的背,“……我是不是想得太多,总是纠结此事,让你跟着不断去选择。”
姜宁摇摇头,“换作是我也会一直想,你能接受我说的那些事,已经很了不起了,换作旁人可能把我当疯子呢。”
卫长昀欣然一笑,低头亲了亲姜宁嘴唇。
“旁人若觉得你疯了,那便也把我当成个疯子吧,总是能陪着你。”
旁人眼里的异类,若是有他一起,那就算不得异类。
第156章
九月十五,乡试放榜。
往年乡试都无多少人关注,并非大家不关心,而是永安镇近五十年没出一位秀才,算上学成的年纪,都要过古稀之年。
杨二爷原名杨学昭,已是最为年轻的一位秀才。
他已不再赴考乡试,镇上便无人参考,大家顶多看个热闹,可不像今年似的,竟是一下出了两位秀才。
关注度瞬间飙升,大家都等着看能不能中举。
可要说中举,按照三年前乡试中举的名次来看,数万人里,仅仅选出两三千人。
分到每个州府,多则一二百,少则四五十。
大早上,食肆刚开门,往来的邻里便忍不住打听,问他们怎么不去榜前等着放榜,卫长昀上回考了第一名,这回中举的机会肯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