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计多端的绿茶受翻车了(93)

2025-07-31 评论

  最后的遮羞布,最后的自欺欺人,全然被打破,像是镜子一样,碎成了千百万片。

  谢庭玄垂目。

  他看着少年,薄唇里残忍地念出那句话:“非死不可。”

  而后者,则是屏住了呼吸。

  少年眼眸轻轻颤抖着,不可置信地抬眼望着谢庭玄。依旧是清冷俊美的熟悉眉眼,却令他感觉格外陌生。心跳加速地跳着,他说不出这是种什么情绪,只觉无助、愤怒又害怕。

  他大力挣扎起来,试图脱离男人的控制,一边大喊道:“那你把我也杀了啊,死人不会逃跑的。放开我,放开我!”

  两人过大的体型差距让谢庭玄能够轻而易举地笼罩住他,控制住他,将他牢牢困住,无法逃脱。

  情急之下,林春澹抬手,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他凝望着谢庭玄,单薄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始终不明白两人为何会走到这一步。

  情绪的崩溃几乎让他说不出话来,脸上恍惚又绝望。他闭上了眼,只是肩膀仍在抖动。

  过了好一会,眼尾带泪,唇微微颤抖:“别那样,别让我恨你。”

  恨不恨的,已经无所谓了……

  谢庭玄侧着脸,眉眼冷淡,但脸上的巴掌印却格外清晰。他连转瞬而过的怒气都没有,平静得吓人。抱紧怀中的少年,回到他们的的新房,放在了床上。

  明明不久前他们还在此处拥吻,林春澹还说他爱他,此刻却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他又重新将那镣铐戴在了少年脚腕上。

  沉默着转身欲走,却被身后之人搂住了腰。

  林春澹心有谋算。纵然害怕又绝望,却还要迅速地寻找出路。他敛目,指节攥得发白,他知道自己无法改变男人的决定,只能用别的方法拖延时间,让谢庭玄腾不出手去处理林琚。

  这是最后的方法了。

  他紧紧贴着谢庭玄,于他耳边刻意引诱,声音软得一塌糊涂:“别走。今晚我们洞房花烛,庭玄你要去哪。”

  庭玄……是特殊的称呼。

  谢庭玄垂目,浓长眼睫轻敛,却没回答。

  因为知道,少年这样叫他是为了什么,缘由太过残忍。

  但缠上来的,不仅是林春澹的手臂,还有两条修长的腿,牢牢地攀住他。

  脚腕处的镣铐发出泠泠的响声,清脆极了。

  明明知道,他是别有用心,是故意这样。但谢庭玄总是无法抵抗,只因为是林春澹,也只因为是他……

  所以总是无底线,所以总是被俘获。

  *

  席凌负责在前厅送迎,前来贺喜的宾客们倒是没发觉什么异常,毕竟谢庭玄一向待人冷淡。但熟悉他的陈嶷却隐隐发觉了不对劲,离府的路上朝新房的方向望去一眼。

  他想起宴会前谢庭玄忽变的神色,联想起今日的婚礼,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是因为什么。

  想了又想,还是没掺和进去。感情这种事情,只能由两人互相折腾,别人反而会弄巧成拙。

  席凌送完宾客们后,雪反而下得更大了。屋檐上积着一层雪,漫处也都是雪白。

  他思索了一下后,拿了件披风才向府院深处走去。

  比起前庭热闹喜庆的氛围,暗室内就显得极为凄冷萧瑟了。寒风呜呜地刮着,墙壁处潮湿,融化的雪水正一滴滴地往下流。

  这里静寂得可怕,只有一盏油灯幽然地烧着。

  席凌推门而进,抖落披风上的雪,看向坐在墙边的林琚。

  他穿着单薄的青衫,一条腿屈起支着受伤的手臂,紧蹙着眉,额头沁着冷汗。似乎是被暗卫拿下时扭着胳膊了。

  林琚实在手无缚鸡之力,之前这帮暗卫押解魏泱时还会将其特意捆上。但是轮到他时,料想他也没什么飞天遁地的能力,往暗室里一扔,连手都没捆。

  席凌将披风给他围上,提点了句:“林大人,婚约是圣上亲自定下的,您这样是违背君命。若是闹大了,你和春澹少爷如何自处。”

  林琚清俊的眉眼间浮现丝丝燥色,他盯着席凌,说:“我要见谢宰辅,我有话跟他说。”

  “见到他,您就没命了。”席凌声音克制,神色平静。

  青年哽了一下。但只愣了两秒,便说,“我有一件大事要告诉他。兹事体大,事关皇室,事关你们郎君自己。”

  林琚少见地没有死心眼。虽然他被迫和崔玉响合作,也的确是对方想办法将他送进来的,但他并没准备和崔玉响当一条绳上的蚂蚱。

  既然被抓住了,还不如跟谢庭玄讲清事情原委。

  谢宰辅乃是忠君爱国的清流臣子,他亦是太子的好友,他若知道春澹的真实身份,肯定会帮他的。

  想到这里,林琚心里反而燃起些希望来。

  他喜欢林春澹,和谢庭玄算是情敌,他自然也无法再像从前那样敬仰对方,反而心中隐秘地嫉妒讨厌着对方。

  但他仍然觉得,谢庭玄仍是那个襟怀天下的清流君子。也许告诉他,就能改变现在的一切呢?

  所以他很轻易地就将崔玉响卖了,咬咬牙,冲着席凌又补了一句:“林春澹他的身份不简单,你们可知他是谁。”

  可意外的,席凌的神色没有一丝波澜。

  他似乎并不因为这句话感到惊奇,甚至可以说,似乎他这话也在对方的意料之中。

  林琚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脊背僵硬发寒,慢慢地,他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真相,几乎要浮出水面。

  他声音发颤,试探着开口:“谢宰辅,知道此事?那为什么——”

  那为什么不告诉陛下,为什么不让他恢复皇子的身份,为什么还让他当林家的庶子,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席凌的沉默昭示了答案。

  青年气得浑身发抖,他不可置信,也不敢置信。人人赞美他,人人说他是块良金美玉,是高尚的君子。他怎会如此?

  谢庭玄将忠君爱国的信念置于何地,又陛下置于何地?

  太自私太卑劣,他还是那个万人敬仰的君子吗。是他变了,还是伪装得太好?

  林琚表情痛苦,可席凌却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过了许久才说了一句,“林琚,你若是想保命,就永远不要再提此事。”

  他转身欲走,却被飞扑上来的林琚拽住了衣服。青年的俊脸涨得通红,他说:“谢庭玄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剥夺林春澹恢复身份的权利,他怎么可以这样,他到底把春澹当成什么……”

  说着说着,倒是自己猜到了原因。

  他松开席凌,退后几步,忽地大笑起来,有些疯癫:“我知道了,他爱春澹。所以才会向陛下求娶,所以不准我这个做兄长的见春澹。”

  “他也知道,春澹只是利用他,所以这么费尽周折地瞒着。就是害怕春澹的身世暴露,就再也不会在他身边了。我全然没想到啊,那么自恃清高,那么秉公无私的谢庭玄也会这么自私卑劣。”

  林琚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许是两人算是情敌,处境相似。所以这次聪明得要命,将前因后果都猜得清清楚楚。

  他咬紧牙关,有些癫狂地追问:“太子知道这件事吗。”

  席凌只是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继续问,“他们会反目成仇吗?”

  席凌关上了门,落锁声哗啦啦,他还追上去,拍着门大叫:“问问他,能瞒一辈子吗?”

  他哈哈大笑,身体也渐渐失去力气,靠着墙慢慢滑坐在地。他粗重地喘息着,垂目时触及到袖口处露出的半截锦囊带子。

  那是临行前崔玉响特意让他带上的。说事情若到了无法转圜的余地再打开,会有惊喜。

  但他的直觉告诉他,如若打开这个锦囊,付出的一定会是惨痛的……什么。

  林琚耳边是暗室外的风雪声,他抬目透过窗户看向外面飘飞的大雪。

  似乎也有一粒雪花,飞到了他的身边。

  他又想起那双笑盈盈的桃花眼。

  瞬间,他什么都不怕了。几乎毫不犹豫地打开了锦囊,里面仅仅放着一张字条。

  看清上面的字后,青年愣了几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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