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太子他疯了(134)

2025-08-10 评论

  谢言他没有回头来看我,却无声地探出手将我的手掰开,轻轻地放在手心里磨挲了一番,动作亲昵温柔,像对待什么珍贵的瓷器。

  他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就连目光都没有落在我身上,却依旧让我感觉到尊重与珍视,似乎在告诉我,不论结果如何,都不需要感到难过或惊慌。

  钟钦一旦进入状态,便心无旁骛。

  我脸颊红红地回握住谢言的手,还胆大包天地放到脸侧蹭了蹭,又亲了亲,占尽了他的便宜,我的心脏跳得很快,紧闭的心室里有千万只蝴蝶在翩翩飞舞,温暖的爱意死灰复燃一般生根发芽。

  我亲亲蹭蹭了一会儿,忽然又觉得害臊,钟钦还在这里呢,我就这样放肆,一点都不尊重医者,这样想着,我就将手收了回来,谢言到了此时才回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时间慢慢地在走,晚风更清冷了一些,夕阳沉沉地落入远山之中,漆黑的夜幕悄无声息地降临。饭桌上的饭菜被侍从端下去又拿上来往返几次,屋内点上了比平日更多的烛火,为了能让钟钦能看得更清楚。

  他对着谢言的每一个穴位仔细探索,按揉胫骨的力道适中老练,还抽出各个粗细的银针去刺.激小腿的皮肉,令我雀跃的是,他笃定地戳进某个穴位,谢言终于少见地有了反应!

  “察看完了。”

  这一趟精细的操作下来,钟钦额上都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我将沏好的茶水递给他,看他咕噜咕噜喝下,才问道,“还要吗?我沏了一壶。”

  他随意地擦了擦额上的汗,冲我摆摆手,又转头对谢言说,“太子殿下,我刚用银针|刺|激你的穴位,发现它还是有感知的,你这腿能治。”

  “不过,我只有八成的把握能成功。”

  听了这话,我如同被高高抛上了天空,随后重重地落下,眉头拧得很紧,追问道,“今早在山上,神医你不是说有九成的机会能治好吗?”

  “是的,这是寻常那些怕死之人的腿,会有九成的把握能治好,”钟钦抿了抿唇,接着嫌弃道,“但咱们太子殿下是个不怕死的,这骨头都快碎成粉末了,却没见过半点护理调养的痕迹,明显是根本没将伤病放在心上,所以我才说,不怕死的人只有八成的机会能治好。”

  可能普天下的医者都是医者仁心,就算是钟钦这般年轻的大夫,也是刀子嘴豆腐心,话里话外虽是讥讽之意,却依旧流露出了几分对病人不好好看顾身体的愠怒。

  可谢言今日经历的这些都是我造成的,我也不舍得让他遭受这样的指责,只挡在他身前,将所有的过错都包揽到身上,“是我以前的诸多过错,才会导致今天的恶果,希望神医不要对太子殿下心生不满,有什么不高兴的都可以跟我说。”

  钟钦见我这般紧张,才嘿嘿嘿地笑起来,这一笑,舒展的眉梢都爬上了暖意,苍白的脸色也有了光彩,摇头道。

  “罢了罢了,眼下知道着急了还不晚。”

  “太子殿下若是想治,得做好心理准备,这个过程痛苦不堪,还容易打击人的信心,最后也不一定能成事,只有八成的希望能恢复如初。”

  “你说的恢复如初,是说我这双腿若能治好,是可以追跑弹跳,没有一丝一毫的后遗症?”谢言的手指不自觉地磨.挲着僵直的膝盖,幽幽的目光落在钟钦身上。

  “是的。”钟钦点点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但还是狡猾地补了一句,“只要你能站得起来。”

  “这个又是什么说法?”我困惑地提出疑问。

  钟钦开始细细地与我们解释,“我这个疗法是先让你碎裂的骨头重新长好,然后再在健康的膝盖基础上练习站起来。”

  “首先是用各种草药去药浴七天,疼痛的强度从浅到深,很少人能挨过这七天,这药浴的痛苦原理就等于是把你膝盖的骨头不断地敲碎又让它生长,生长后又敲碎,直到第七天才会形成最终最健康的状态,但很多人都熬不到这个时候,很容易就功亏一篑,这是其一。”

  “其二就是膝盖的骨头长好了之后,也需要你自身的控制,就跟新生的孩童学走路一样,有些人可能控制腿部的经络不顺,就算骨头健康,也站不起来,这个过程需要不断的练习,会遭受不断的失败,寻常人很难做到。”

  “太子殿下,我这样与你说吧,你经过这些痛苦之后,可能会得到你想要的,也有可能是一场白白的活受罪。这样的情况下,你还要做吗?”

  钟钦将这些后果都说明白是对的,因为有时候,人可以接受一无所有,也可以接受一蹶不振,但很少人能接受努力过后却依旧一无所有,这个过程和结果会让无数人堕入深渊。

  我紧张地看着谢言,他只垂眸思考了半瞬,就开口问,“什么时候能治疗?”

  “明日我会过来。”

  钟钦对谢言的决定并没有表现出半分惊讶,而是淡定地开始收拾医箱,他背对着谢言冲我眨了眨眼睛,“我对这宅院不熟,劳烦九月送我到门口。”

  我点点头,思量片刻后,转过头低声对谢言说,“我去去就回,太子殿下记得用膳。”

  钟钦摆明了是有话要与我说,才胡乱找了个这么蹩脚的理由,我将他送出了府,他见夜色已深,四下无人,便领着我走到了偏僻的巷子里,笑眯眯地对我说,“我可以给太子殿下治腿,但我有个条件。”

  我担心他还在肖想先前之事,立刻提醒道,“我没法与你成亲的,我,我不会和我相公和离的。”

  “放心,”钟钦他轻轻地拍着我的肩,冲我笑得暧.昧,“我今日突然想通了,感情这事情,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我如今往后退一步,不用你和相公和离了,也不用你嫁给我。”

  “只需要你,与我春风一度。”

  “放心,”他似是为了安抚我,还补充道,“这事儿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我连你相公的下落都不会去打听。”

  “如何?”

  “这是个很划算的交易,我的医术这世上找不出第二个能比拟之人,若太子殿下失了这次机会,我敢保证他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他这般说着,脸上的神色得意又狡猾,就是看准了我不会拒绝。

  我心里乱得厉害,钟钦的话并无半分夸张的成分,可能谢言失了这个机会,就真的再也站不起来了。可是我并不愿意,我半点儿也不想与旁人亲近。

  钟钦提出的这个条件,在他看来,如同儿戏。

  但对我来说,却是一种对感情的亵渎,更是将谢言的尊严踩在地上狠狠践踏。他那般刚强坚韧的一个人,在天牢里不论我如何责难磋磨,都能不屈如松的人,又怎会容忍我为了他做出这种事。且抛开他对我莫名的占有欲不提,光是我在此事上的半分犹豫与妥协都将是对他赤|裸裸的羞.辱。

  若是放在以前,我可能会犹豫彷徨,但谢言指尖的温度还残留在我手上,给我生出了无尽的底气。

  “我不,我不愿意。”

  我的嘴巴比脑子反应要快得多。

 

 

第93章 “我好痛啊”

  钟钦没想到我会这样毫不犹豫地拒绝他, 连搪塞他的蹩脚理由都懒得去找,脸色立马晴转多云,语气阴沉地说。

  “封九月, 你今日敢三番两次地拒绝我,不就是觉得我的医术也没那么特别吗?我话就撂在这里了,普天之下, 若有第二人能治好太子殿下的腿, 我的头能割下来给你当板凳踢。”

  他这话说得格外严重, 半分余地都不留给我, 我慌得手心都出了汗,只能抬起头,认真地与他对视, 连忙解释道。

  “我对你的医术没有半分怀疑, 只是这感情之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我的确不愿意,这是真心话, 并不是因为你不够好,这种事情根本没有任何缘由, 可我就是没法接受。”

  “对不住。”

  “钟钦, 虽然我与你认识不过一日, 但我心里对你是敬佩的, 你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 这天下没人能比你的医术更精湛, 你特立独行, 一个人住在深山野林里, 也不怕别人觉得你是个异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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