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成。”程谷雨(7)认真道，“今天过节呢，我想喝。”
柳知笑了：“去卧房，雕着牡丹花的柜子最下边，存着两坛酒，你拿过来。”
程谷雨(7)跑进房，抱着个小坛子蹬蹬跑回来。柳知掀开坛盖，酒香飘了出来。
还是辣的，但不冲鼻子，一口咽下去咂摸咂摸，嘴里还有丝丝缕缕的甜味。程谷雨(7)喝完一杯，又给把杯子倒满了。欢喜着：“这个好喝。”
柳知说道：“这是前年我去扬州，在船宴上喝到的，觉着不错找店家寻了酒坊。原想着多带些回来，可那酒坊是一老者独自经营，极小极偏僻，酿酒不求发财只图个高兴，因而酒水产的也少。”
“原先还想着，多去扬州几次。把那老人哄好了，收我做个关门弟子，将秘方传给我。”
柳知说着说着就笑了，程谷雨(7)却放下了酒杯，把坛子盖上。
“做什么？”
“这么珍贵，得好好留着。”
“酒而已。”柳知挥手让他坐下，“好东西就是拿来好时候用的。”
“给我也斟上。”
一坛子酒喝完，程谷雨(7)脸颊子通红，晕乎乎地趴在桌上抬着眼睛看柳知。少爷长得可真俊朗，就是瞎了，也是一副气宇轩昂的贵人相。
正困着，沉闷的空气里吹起几缕凉风，豆粒大的雨滴答砸在桌上。紧接着就变了天，大雨呼啦一声落了下来。
“少爷。”程谷雨(7)催促，“快进屋去。”
柳知神情淡定：“急什么。”
“淋着了啊！”程谷雨(7)拉他袖子。
柳知反手握住他，十指交错的握法扣紧他的手：“好久没淋雨了，挺凉快的。”
程谷雨(7)不动了，陪他在雨里站着。柳知坐在椅上，抬起头朝着程谷雨(7)，霹雳吧啦的雨滴，密集地砸到他脸上。
忽然就这么安静下来。风更乱了些，树上的铃铛也跟着乱，叮叮的声响和在风雨里，叫听见的人不得安宁。
程谷雨(7)看着柳知，那双无神的眼也在看着他。还是空洞洞的，可程谷雨(7)却觉得少爷快把他盯穿了。
“谷雨(7)。”柳知深深地喊他。
“谷雨(7)。”柳知用力扯了一把，程谷雨(7)被他搂着腰向前趔趄两步，站到柳知双腿之间。
大雨浇透了身体，冰凉的。可程谷雨(7)从脸热到了脚指头，不知是醉了酒，还是被少爷弄热了心。少爷那只大手抚在他后颈上，正轻轻用着力气让他低头。
越靠越近。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拇指愈发用力地磨他嘴唇。
一声雷毫无征兆地在天边响起，吓醒了懵懂中的程谷雨(7)。湿透的粉衣衫更红了，紧贴住他平坦的胸膛。程谷雨(7)难过起来，二少爷这是把他当姑娘喜欢，他和府上那些人有什么区别，都在糊弄他眼瞎。
吻就快落下，程谷雨(7)落寞地别过头，柳知吻在他脸上。
“不给亲啊。”柳知不高兴。
见程谷雨(7)不答话，柳知又笑嘻嘻地没个正经：“亲嘴不痒的，你别怕。”
“不行！”程谷雨(7)抹抹脸上的水，“你不走我自己回去了。”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谷雨(7)、谷雨(7)，你别生气啊......”
大雨过后，是个明朗的晴天，可柳知却蔫蔫地躺在床上发烧了。
程谷雨(7)不停地换湿帕子给他散热，一边念念叨叨地埋怨，昨天不该陪着发那阵疯。
孙郎中过来切脉，程谷雨(7)紧张地站在一旁候着。诊完，孙郎中说无大碍，治眼睛的药停一停，风寒药多吃下几贴，退了烧就好。
程谷雨(7)一刻不敢耽搁，药包刚送过来烧好炉子熬上。中午的药喝完，柳知发了一身汗，哼哼唧唧要程谷雨(7)陪着。下一顿药是晚上了，倒是不着急。程谷雨(7)握着柳知的手，在床榻边坐了一下午。
入夜后，程谷雨(7)没睡。他记着亥时还得给少爷喂一顿，躺在床上睁着眼。时候还没到，程谷雨(7)就等不及起了身。药在炉子上温着，借着昏黄的烛火，他小心地端着碗往卧房走。
“少爷。”程谷雨(7)喊道，“起来喝药了。”
“少爷。”程谷雨(7)推推他，“快起来，喝完再睡。”
柳知的睡相，沉得不大对劲。程谷雨(7)伸手贴在他额上，竟比白天时候更烫了！
“少爷你醒醒啊！”程谷雨(7)放下碗，攥住他肩头，用力摇晃。“你吓着我了。”
“少爷！少爷！你能听见我说话不？”程谷雨(7)带着哭腔大喊。
柳知迷迷瞪瞪地听见有人像是在哭，头昏脑涨间，程谷雨(7)卯足了力气在摇他。心道这丫头力气可真不小，正准备开口叫他，程谷雨(7)跑了。
房嬷嬷回娘家探亲，程谷雨(7)喊来的是以往没见过的静嬷嬷，从前是大夫人房里的。
“嬷嬷，少爷烧狠了，滚烫滚烫的。”程谷雨(7)拉着她进了正厅。
静嬷嬷倒是不见着急，人也和善：“二少爷打小就这样，夜里闹病。你别怕，汤药喝下过会就能退了。”
程谷雨(7)为难：“可少爷，叫不醒呢，怎么喂？”
静嬷嬷笑了，眼神中带着些敲打：“想法子啊，你可是贴身伺候的，都这些天了，怎的一点都不开窍。”
“姑娘快进去吧，喝下去过一个时辰，烧能退下大半。”
程谷雨(7)半知半解，答谢送走了静嬷嬷。
卧房里的柳知听完动静，睁开的眼睛又闭上了。
程谷雨(7)端着药碗，在床边踌躇不定。他又摸摸柳知的额头，自语道：“都烫手了。”
像是哄自己，程谷雨(7)接着低声喃喃：“给少爷治病呢，不能耽搁。”
他喝下一口药汤含在嘴里，双手捧着柳知的脸贴上去，嘴对着嘴哺药。
刚进去一口，柳知就馋急了似的张口，追着程谷雨(7)的嘴唇嘬。滚烫的舌头探进来，蛇一样的滑溜，程谷雨(7)吓傻了眼，任由柳知在他口中作乱。舌头被勾进柳知嘴里，宝贝似的含着吃着，咂出来湿淋淋的水声， 程谷雨(7)的魂跟着被吸了进去。
“松......松开。”他支吾着，拍打柳知肩头。“没有了……喝完了。”
柳知松开嘴，脸上挂着餍足的笑意。程谷雨(7)耸着肩膀喘了几口，埋怨地看他。
这是醒了，程谷雨(7)羞红着脸，像是说给柳知听，又像是为刚刚的事情做解释。
“你叫不醒，给你喂药……”
“醒了……就自己个喝。”
勺子递过去，刚碰在柳知唇上，他就闹脾气似的扭过脸。勺子一偏，汤药顺着脸流到枕头上。
“洒了、洒了！”程谷雨(7)喊着，赶紧拿帕子擦干净。
“少爷！”程谷雨(7)恼了，“你别闹了。”
柳知没说话，把脸转了过来。
程谷雨(7)强装出凶样：“你不喝，我不管你了。”
柳知脸抿抿嘴，不顽劣也不恼怒，伸出滚烫的手放在程谷雨(7)大腿上，巴巴地看着他。
程谷雨(7)吞吞喉咙，嘴里火燎燎的滋味怎么也下不去。他很慌，着急少爷的病，也惦记那个吻。
“那你，把眼闭上。”叫一个瞎子闭眼，程谷雨(7)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
柳知乖乖闭上眼。
还是含一口汤药，还是贴上那块发烫的唇。少爷这次不急了，舔进他嘴里，轻轻挑弄。亲着亲着，程谷雨(7)高高悬吊的心安稳落下，在胸口里软乎乎地跳。
一碗药就这么喝一口，亲半天地喂了下去。程谷雨(7)松了口气，起身要把空碗放好，柳知拉住他的衣袖。
“别走。”
“松开，喝完了。”程谷雨(7)说道。
柳知抓起他的手腕猛一用力，将人扯倒在床。碗摔在地上，程谷雨(7)被柳知压在身下，吓得直喘气。
柳知又亲过来，埋头吻他脖子，一手扯开领口处的衣纽。程谷雨(7)推搡过去，被柳知一把扣住双手压过头顶，他挣不过，急得直蹬脚，踢打柳知硬邦邦的小腿。
“别动！”柳知训他，又粗喘着哄人。“谷雨(7)，你别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