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榜眼,打钱(184)

2025-08-15 评论

  成功吸引了长公主的注意力,让她暂时停了对沈濯的训斥。

  “京都瑞雪,吉祥称心, 殿下何故如此气急。”裴瓒快走几步,从院里正中穿过,经临沈濯身边,略微垂眸落下沉静的眼神,转瞬间便向长公主行礼问安。

  “大人来得倒快。”长公主语调奇怪, 眼神在他身上停滞半分, 而后抬了抬手, 让他在廊下入座。

  不知为何,长公主今日未曾梳妆。

  面上未施粉黛, 头发也只是大概盘了个发髻, 插了根未加雕琢的木簪, 临廊坐下,不拘着仪态规矩,瞧着比平时更为松弛,也比那副庄重华贵的样子更年轻些, 自然也少了几分让人喘不过气的凌厉。

  只见长公主抵着椅背,微微阖眸,双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 像是方才将沈濯训斥得有些狠了,她自己也有些累了。

  良久之后, 长公主才缓缓开口:“大人今日前来, 所为何事?”

  裴瓒没有立刻回答,沉静的目光落在长公主的眉宇间,盘算着自己究竟是该说为了沈濯而来, 还是说为了清源道观之事。

  不过没等他想明白,长公主忽然睁开眼,对上冷锐的视线,裴瓒立刻躲闪着移开目光。

  飘忽的目光落到庭院里,一扫跪在地上的沈濯,也不知道这人怎么想的,竟直勾勾地抬头看他,眼底一片潋滟,染着些微红,似是在央求。

  裴瓒轻咳几声掩饰尴尬:“微臣是为道观一事前来,事关重大,殿下不妨让世子起来吧。”

  “他在这你就说不得?”长公主眯着眼打量他,“装什么呢,你们俩的事情,我都清楚。”

  裴瓒的脸唰得一下红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所以然。

  长公主再度开口:“裴少卿,先前在道观,本宫已经提醒过你,不是大理寺的人,无权来过问本宫,你若是想聊聊这个逆子,本宫有的时间,若是说别的……虹月,送客!”

  一声令下,名为虹月的女官站了出来。

  裴瓒也冷了脸,知道再继续道观的话题,他必定会被赶出长公主府,可是不说……裴瓒想起来义庄那夜的惊险,想起那纸供词,他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冷着沈濯。

  “殿下,如果说,我与沈濯现如今的事,跟道观、义庄,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呢?说他就要说这些,说纵火疑案。”

  长公主微微斜眸:“这话倒叫本宫不明白。”

  别说她,就连沈濯也是听得一头雾水,原本楚楚可怜的眼神里,也带了些疑惑不解。

  怎么他们俩的事,还能扯上前几日查的案子呢?

  裴瓒心里揣着万钧重的事情,不到水落石出的那一刻,他是不会说出来的,所以,他只提了当日在义庄遇到的刺客。

  “他肩上有伤,是前些日子在义庄时,替我挡刀所伤的。”

  “哦~英雄救美?这出戏有些老了。”

  “……”裴瓒瞧着长公主的神情,非但没有半分担忧,反是兴致勃勃的,似乎在说,就算这出戏很老,但是发生在他俩身上,她有兴趣一听。

  裴瓒硬着头皮说下去:“刺客的目标是我。”

  重新提醒了要点,长公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垂着眼皮不知在想什么,沉默了片刻后,随即冷哼一声。

  “少卿是觉得只有本宫有仇怨,所以是本宫对你痛下杀手?可是,你虽然三番两次地因为道观之事冒犯本宫,但本宫还不至于怨恨你,顶多是觉得你无礼罢了。”

  裴瓒并不回应,他的实际想法,也与长公主地这番说辞背道而驰。

  长公主继续道:“难道少卿就没有别的仇家吗?如今你正是皇帝跟前的红人,有多少人巴不得你死呢,就算这些人有心无胆,那还有寒州的杨驰,他的旧部,你都处理干净了吗?”

  “他们自有……”

  长公主打断他:“裴少卿,斩草要除根,有些事并非你一走了之就可以逃过去的。”

  一字一句都落进耳朵里,裴瓒也毫无保留地拾进心里。

  寒州之后,他没有过多打听过杨驰的下场,那几方文书,昭示着杨驰的结局,但更多的细节,他并不知晓。

  而今日,以他他那日的猜测,他去义庄完全是临时起意,如若提前布置,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了。

  况且,那两份供词可是实打实的证据。

  裴瓒向怀里摸摸,今日他并未将供词带在身上,而是放到了卧房的衣橱里。

  他也不打算今日拿出来对证。

  长公主是个聪明人,有些话裴瓒不必说出口,她就知道了,甚至裴瓒都觉得,这人身上有比他更厉害的读心工具。

  但是,裴瓒没忘了,青阳曾在那里出现在屋子门口,偷听到什么也未可知。

  对上长公主沉重的目光,裴瓒开口:“殿下,臣并非怀疑殿下。”

  “只是……只是呢?”长公主对着他敷衍一笑,“你怕是已经有什么供词证据了吧?青阳早已与本宫说过。”

  裴瓒愕然,他实在没想到长公主会”坦诚”地把派青阳偷听的事说出来。

  这做派,当真让人拿捏不准。

  “裴少卿,供词上写了什么本宫并不在意,不过你须得想想,本宫究竟有没有杀你的必要,就算是有,为着沈濯,本宫是否真的回动手。”

  长公主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似是看向阶下跪着的沈濯,可仔细一瞧,她其实闭着眼。

  【到底是本宫的儿子。】

  【他心属的人,本宫还不至于刻意杀了。】

  这两句话,不轻不重地落进裴瓒的心里,虽说长公主并没有开口,可裴瓒依旧觉得这是专门对他说的。

  裴瓒脸上微热,心里一时火急火燎。

  看着长公主往深处的院子里走,他想追上去,可是两侧的女官拦在去路,他也只能干瞪眼。

  最后,长公主的方向,幽幽地飘来一句:“本宫无心插手你们,不过少卿应当再仔细些,不该将那俩人单独留在玉清楼中。”

  单独留在玉清楼……

  裴瓒琢磨着这话,一瞬间生出骇人的念头,他转身就走,一把拽起跪在地上的沈濯,也顾不得沈濯身上的伤了,急躁的喊着:“快!快回去!”

  沈濯不傻,听懂了他母亲话里的意思——

  那俩人多半要出事!

  紧赶慢赶地回去,可惜还是慢了一步,裴瓒气喘吁吁地冲进后院,就看见那间屋子的房门打开,流雪站在屋里,地上是两具七窍流血的尸首。

  裴瓒一进门,眼睛立刻瞪圆了,嗓子眼发紧,说不出一句话。

  流雪默默道:“服毒自尽。”

  “服毒?”裴瓒有些懵,“当真吗?玉清楼里人来人往,就不能是有人刻意毒杀吗?”

  他下意识地想找出凶手,以此来证明是有人蓄意安排,而不是他傻乎乎地掉进了别人的圈套。

  “不是他人毒杀,我一直守在这里,并无外人进出。”流雪掰开那俩人的嘴,“在牙里□□,是自尽。”

  裴瓒先前凭借着这俩人的供词,怀疑上了长公主,但现在他们俩的死也在告诉他,长公主不过是个吸引他注意的幌子,或许长公主真的牵涉其中,可那供词上的话没有一句是可信的。

  这么大费周章是为什么呢!

  脑海中堆积的各种念头,在此刻全都爆发了出来,逼迫着他在短时间内想出一个答案。

  为什么要栽赃长公主?

  为什么前些日子不服毒,偏偏选在今日?

  为什么……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钻出来,让他想得头痛欲裂,大冷天的,裴瓒站在没有碳火的屋子里,额头上却冒了一层汗珠。

  “裴瓒!先别想了!”沈濯束住他的双肩,眼神焦灼。

  “不对不对……”

  裴瓒依旧觉得长公主跟这事有很深的关系,必然是知道什么,才会提醒他,但眼前发生的事情,又在告诉他,这绝对不会是长公主所为,否则长公主就是在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他一条条地捋着,总觉得整件事外,有位极其重要的第三人在操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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