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榜眼,打钱(190)

2025-08-15 评论

  那最先反应过来的,便是皇帝的三宫六院。

  裴瓒在宫中住了许久,可是活动范围没有半分逾越的,也就是今晚,才堪堪进到后宫之中。

  皇后说完搜查的旨意,命人替他搬来把椅子,就放在正殿之前。

  裴瓒安心坐下,身侧后方的那道雕花木门依然紧闭,可是落在门上的倒影,已然显出皇后的影子,华贵的凤冠,繁复的长袍,想来她也预料到接下来震动六宫的大事。

  “娘娘!皇后娘娘!臣妾宫里突然来了许多人,臣妾好怕……”

  裴瓒正在盘算,能有多久才会查到明怀文和那杂耍班子身上,却不想,第一个急赤白脸地跑来皇后宫中的,竟是贵妃。

  他只抬眸瞄了一眼,即刻起身对着来人拱手行礼。

  贵妃也惊讶,夜半时分居然能在此地看到不相干的男人,她第一时间噤了声,遮了遮松散的发髻,连忙跑进正殿之中。

  “你这已经是不合规矩了!”

  唐远看不下去了,身为朝臣,却在半夜三更央求皇后彻查宫闱。

  这合适吗?!

  且不说皇帝的急症是假的,他一个男人,在后宫活动就已经不对了!

  纵然被皇帝默许又如何?

  假使来日他被皇帝疑心,单是今日这一条,便足够治他的罪了。

  “不合规矩也要这么做。”裴瓒眼里透着似水凉意,不咸不淡地扫了唐远一眼,“我是等得起,陛下等得起吗?”

  这一通反问,让唐远没了话。

  唐远只以为,裴瓒是真心为了皇帝着想,想要争分夺秒地查出藏在宫廷里的奸贼。

  然而,此时裴瓒心里想的全是沈濯。

  那些令人心惊胆寒的伤口,裴瓒虽然知道,沈濯不太可能被送往牢狱,就算为了那份供词不得已将人关押,他也不会受到苛待,可是多一刻没听到他安然无事的消息,裴瓒就多一分焦虑。

  裴瓒必须得尽快的从宫中离开。

  就算是他作为交换,已经把整件事情的大概写在纸条上,让孟公公代为转交送到长公主府,但他同样不能保证长公主就会迅速地出手,而现如今皇帝执意不醒,也是在逼他把这件事迅速解决。

  哪怕很清楚皇帝不想动明怀文,裴瓒也不得不将此事查下去。

  不过,明怀文牵扯的是绿藓一事,跟他今日所说的急症,所呈上来的毒药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只是要伪造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借口,做一个蒙骗皇后的局,借着中宫之手,把该抓的人抓起来。

 

 

第137章 引狼

  “他在宫中怎么样了?”

  “你还真是关心他。”

  红玉庄之内, 万籁寂灭,庭院萧条,唯独一树红梅开得正好, 一朵朵精致的梅花,开在覆了雪的花枝上,红白相间,煞是好看。

  不过再好的人间景致,比起庭院中的那俩人, 也会略微逊色。

  长公主微垂着眼皮, 平淡的脸上看不出多余的神情, 语气却染了些许责备:“明知道魏显身份可疑,你却还要走那一遭, 平白地给人添麻烦……”

  “这一趟非去不可。”沈濯解释。

  “哦?原来招惹不必要的祸事, 才能体现你的诚心吗?这竟是我不懂了。”长公主语气讽刺, 微眯的眼睛扫过身侧,瞥见沈濯的促狭后,才安然阖眸。

  沈濯不是没想过,清源道观里会有人设下圈套。他的消息比裴瓒灵通, 也多多少少从长公主那里得到了些许提醒。沈濯以为自己前去找微魏显,就能替裴瓒免去那些圈套算计。

  可他没想到,魏显是一心求死, 他压根拦不住,这盆栽赃嫁祸的水, 必须要找个人泼了。

  也幸亏是裴瓒运气好, 躲了过去。

  否则,若是裴瓒进了大理寺或者京都府,被那一通污蔑, 裴瓒的遭遇可要比沈濯惨多了。

  至少长公主还能看在沈濯另有用处的情况下,动动手指把人捞出来,换了裴瓒,那可就说不准了。

  “可曾探听到北境的消息?”

  长公主掐下几朵未开的花苞,在指尖捻着,姿态随意,似乎也不着急得到答案。

  凑巧沈濯没有要说的意思,反是再次问道:“他在宫中怎么样了?”

  长公主再度扫过他,手一松,花朵打着旋坠落。两人之间的氛围,进入微妙的僵局,都不想回应对方的问题,让对方如意,却又在等待着彼此的答案。

  实在是矛盾。

  长公主大人有大量,也觉得她问得话更要紧些,便说道:“有他在,宫中很热闹呢。”

  “怎么回事?”沈濯蹙眉。

  “也不知是如何用谎话瞒过了皇后,竟然想借刀杀人。”

  “杀谁?明怀文吗?”沈濯何尝不知道明怀文在皇帝心中的重要性,同时他也觉得,裴瓒应当也不会看不透皇帝的心思,要在这种时候下手,哪怕是借刀杀人也不对。

  “区区一个明怀文,哪值得如此大费周章呢。”

  长公主摇摇头,从怀里摸出昨日递出宫的纸条。

  沈濯想也没想,迅速抢过去,展开一看,那潦草的字迹必然是裴瓒所写,只是上面的内容——北境贼心不死。

  所写的字并不多,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裴瓒在说什么。

  边关大捷的消息传来,那夜听到的呼号,让裴瓒心生萌生出看似荒唐的想法,特别是在翻查杂耍班子与北境有关时,裴瓒就想,这一切的祸事,是不是早有部署,只是某件事的发生,让原本应该推迟或者隐而不发的事情浮于水面了。

  譬如说,早有预兆的边关战事,促使着大周京都城里的风云流转。

  他拿不到证据,只能猜测。

  同时,他又有零星原书的记忆。

  原书中并没有北境战败后在大周皇宫之中所谋划的种种祸事,但是皇帝中毒,宫廷内乱,这些事确实存在的,也成为日后原书男主顺利占领大周的重要原因之一。

  一个国家,从最顶端最中心开始崩塌,而后一步步瓦解崩溃,宛若雪崩山塌。

  防止日后引起的连锁反应,裴瓒只能往最坏的方向想,在宫中,他要抓住任何一个可疑之处,宁错杀不放过。

  而他这看似荒唐的猜测,恰恰就是真的。

  他只是缺了些至关重要的证据,将北境与宫中发生的这些事串联起来……凑巧,至关重要的证据,其实也在他的心里。

  纸条的角落里,写着几个略工整些的字:恳请殿下解救道观之困。

  没有指名道姓,沈濯也知道那“道观之困”说的是自己。

  他捏着纸条,将短短的几个字翻翻看了几遍,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眼睛里始终凝着的那份愁苦都消失不见了。

  长公主见他这副不值钱的样子,冷笑道:“你们沈家的人都是一个毛病,喜欢男人。”

  沈濯将那纸条折起,放入怀中,阴阳怪气却又眼神诚恳:“母亲,您也姓沈,甚至,您的血脉要比我尊贵得多。”

  长公主偏过头,不予理会,另外说道:“北境现如今如何了?”

  “母亲是要问人,还是事。”

  北境的战事,就如同捷报上所说的那般,大周将士神勇无匹,虽是在苦寒的地界,但同样将北境打得溃不成功,一路上攻城略地,几乎是碾压性地胜利。

  如此,战事也没什么好说的。

  “这场仗,北境一开始就知道不能打,只是王子气盛,想要在北境朝堂立威,又被那些个兄姐挑唆,才贸然宣战。”

  “其余的呢?”

  “北境王早已有了议和的心思,只怕年节一过,使团就要入京都了,而那位王子更是早早地就来了大周……母亲,这些您都是知道的啊。”

  沈濯挑挑眉,没有本分外邦人偷偷潜入的危机感,反而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觉得那人掀不起什么风浪。

  或者说,那位王子掀起的风浪,比起他的母亲来说,也不过是石子投湖。

  “本宫怎么会知道呢。”

  “母亲,在玉清楼面前就无需说这些了。”沈濯眨眨眼,看着单纯无辜,实则每一句话都故意扎长公主的心窝,“清源道观里为何有母亲重视之人,皇帝舅舅又为何身中绿藓之毒?母亲不都是很清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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