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榜眼,打钱(32)

2025-08-15 评论

  裴瓒匆匆看了几眼。

  谢成玉给他的信上无非就是在说,谢家老太傅已经得知消息了,虽然没有在府中发作,但是派了七八个小厮到各家各户走动,大概是在串通消息。

  这次他们离开的时间很巧。

  走得时候无人注意,虽然得到了有马车驶出裴宅的消息,但是马车很快返回,没人确定那车上的人有没有跟着一起回来。没人知道裴瓒在哪,惊得那帮做贼心虚的人也没睡个好觉,都在提心吊胆地担心他查到些什么。

  直到京都城外,裴瓒故意地露脸,让那些别有用心的看清他的相貌,明目张胆地告知所有人他回来了。

  而且,裴瓒那时的状态并不算好。

  整个人无精打采的,脸色苍白不太好看,骑马的清瘦身影也有些萎靡,一看就是一无所获,在观云山受了挫,夹着尾巴跑回来了。

  就连信上也着重强调,那些人觉得裴瓒的动作虽快,却是个没用的绣花枕头,竟然是空着手回来的。

  “哼……”

  裴瓒看完信,将信后附带的跟谢老太傅联络的人名一一记下,然后眯着眸子冷笑了一声。

  似有若无的冷哼,无端地让人心里发毛。

  他可不止是空着手回来的,甚至还放走了重要人物。

  “余士诚怎么样了?”

  裴十七汇报着实情:“在幽明府等到天明后,直接去了京郊的一家茶舍,等了半日,被马车接到了京中的拂清馆。”

  裴瓒念叨着“拂清馆”三个字,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一时想不起来,就先问道:“是谁家的马车?”

  “属下不知,那架马车改了制式,分辨不出,又因为余士诚身在拂清馆中,属下无暇分身去查,还请大人责罚。”裴十七表情严肃地跪下,动作干脆到裴瓒都没来得及阻止。

  瞧见这架势,大有裴瓒不抽打他一顿就不起身的决心。

  裴瓒抿着嘴,思考良久,看着他湿漉漉的衣裳,暂时扯开了话题:“那就罚你把这一身衣服脱了吧。”

  “啊?”

  【小裴大人想做什么?】

  裴瓒上下扫他一眼,背过身去,故作高冷:“我不是沈濯,不需要你替我卖命。”

  不再解释更多,背着手在屋里转了几圈,仔细思索着余士诚的背景。

  他始终觉得,这人并不单纯是幽明府的人。

  余士诚跟皇商余家有撇不开的血脉关系,却又扎根幽明府,在沈濯手底下做事的同时,还和京都城中的世家大族有不清不楚的牵扯。

  这样的人,必然会有自己的私心。

  否则,他也不会首当其冲地成为裴瓒的目标。

  故意放走他,寻着他的踪迹顺藤摸瓜,顺理成章地让幽明府的所有证据派上用场,再配合着谢成玉送来的联络名单,才能真正地如皇帝所愿的那般肃清朝堂。

  按照原来的计划,下一步应该拿余士诚当诱饵,钓出他背后的势力。

  可是“拂清馆”是什么地方来着……

  裴瓒蹙着眉,脑海中有个声音在提醒他,可总是朦朦胧胧的,怎么也听不真切。

  没等他想起来,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转过身去看,只见裴十七一张小脸红扑扑的,表情别扭又不情愿,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视死如归的气质,但是又十分利落地解开了衣带,只剩湿透的里衣紧贴着单薄的身体。

  裴瓒第一感觉是,这小孩太瘦了。

  从头到尾也就脸颊上还有点肉,四肢细长,驱干也不见得很壮实。

  看来以后要好好喂饭……

  裴瓒刚想着要把裴十七安置在他院里,下一秒,他就呆住了。

  裴十七直挺挺地站在原地,语气僵硬冰冷:大人要我脱衣服,莫不是想……”

  “不是!!!我可清廉得很,你别污我清白!”

  沈濯那混蛋都教了些什么!

  他还是个孩子啊!

  裴瓒一瞬间瞪直了眼,连忙抓起椅子上的薄毯裹住了裴十七,牢牢地按住小孩的肩膀:“听我的吩咐是吧?那从今往后,沈濯那王八蛋说的话,通通给我忘掉!”

  “可是——”

  “没有可是!”

  见着裴十七没有再冒出什么荒唐话,裴瓒才松开了他,并且离得远远的。

  裴十七低迷地犹豫片刻,抬头时解释着:“这些并不是主人教我的。”

  “除了那个一根筋从头抻到尾的蠢货还能有谁?”

  “呃……拂清馆?”

  裴瓒眯起了眼睛:“十七,你知道拂清馆是做什么的?”

  作为一个合格的死士,替主人出生入死都只是基本准则,也就是裴瓒大材小用,让他去盯梢,还以为他没什么收获。

  自从余士诚离开幽明府,裴十七就一路跟随,哪怕对方上了马车,见不得真人,裴十七也没离开周围十米范围,始终保证马车在自己的视线之中。

  进了京都城,弯弯绕绕地进入拂清馆,裴十七行动起来有些不方便,乔装打扮之后,才让他混了进去。

  拂清馆这名字一听,还以为是什么附庸风雅的茶楼书社。

  但是掀开层层纱幔,浓郁的熏香扑面而来,一个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女孩成排站列,跟货物似得供人挑选。

  乍一眼望去,没有哪个不是水灵得跟三月春花似的,眼神中却没有多少天真无邪的少年气。

  裴十七藏在其中,沾了满身香气,强行用眉宇间的不耐烦替代了格格不入的肃杀之气。

  处在人群之后,他直勾勾地盯着余士诚。

  全然没想到,几个时辰前还被吓得尿□□的余士诚,此刻就有了兴致……

  裴十七一字一句地复述着拂清馆里的所见所闻,把余士诚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一五一十地讲给裴瓒听。

  只是一个白天的时间,便已经有三五家来找过余士诚了。

  裴十七拱手问道:“大人,需不需要让幽明府的人把拂清馆围起来?”

  裴瓒微蹙着眉头:“暂时不必,太过招摇。”

  死士是沈濯训练的,外人虽然不知,但若是被有心人捏着证据查一查,很快就会露馅,反倒对他们不利。

  不如动用大理寺的人手来得痛快。

  裴瓒翻出皇帝下旨时一起送来的令牌,现在总算是理解了,为什么非要让他顶着大理寺的名义去查案。

  ……

  京都接连几天阴雨。

  满城无处不是阴冷潮湿的,这样的天气,人也跟着烦躁。

  裴瓒一动不动地躲在角落里,盯着拂清馆二楼亮灯的那间,雨水顺着头顶的斗笠滑落,时不时的有几滴雨水飘到脸上。

  他擦掉渗着寒气雨水,湿冷的掌心抚过脸颊,分不出哪里更凉些。

  冷得都快感觉不到温度了。

  但裴瓒没有要回去的意思,他始终注视着雨幕中朦胧的光亮。

  他打算用余士诚这颗肥饵,钓出背后的大鱼。

  “大人,不如您回衙门等消息吧?”旁边大理寺的捕快连忙抵上帕子,满眼殷切地劝说着。

  裴瓒无视对方的谄媚:“再等等。”

  “大人,咱已经守了一个时辰,莫不是屋里的人听到风声,早就跑了吧?”

  “闭嘴。”

  捕快的心思昭然若揭。

  裴瓒懒得看身旁不断打退堂鼓的人,除了呵斥对方住嘴之外,多余的一个字也没说。

  他何尝没有猜到大理寺也不可靠。

  先前裴瓒想过,皇帝让他兼领大理寺少卿,无非是因为此事牵涉的不只是朝堂,有着大理寺的身份更方便他行事,也好差遣些人手替他做事。

  不过,没有人敢保证大理寺的人就一定干净。

  果然不出他所料。

  连他仔细盘查过的捕快也难免被收买。

  想想也正常,毕竟在这京都城内,皇权如同高高在上的太阳,照拂着所有人,但是世家的权力是遮天蔽日的参天树,处在阴影之中,无处依傍的人只能事事小心。

  大理寺身在漩涡之中,只能是勉强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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