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棯退得比军医和御厨更快。
果然是坏事!跟着叶无忧就没好事……
“叶勉,你和我有仇呢?”杨棯想就地叛逃。
“诶呀,本将军肚子疼。”叶无忧虚弱蹲下。
“……”
“……”
“……”
可恶!被叶勉一起反拿捏了!
——
叶无忧在军营好吃好喝被伺候着,喜欢热闹的叶将军开始筹备庆功宴,他偶尔闲不住,哦不是,是忙里抽闲去指点一下杨棯。
当然,写做捣乱。
杨棯快疯了,神志不清地开始召狼护法。
被那只夜里跑进景朝军营送信的小狼吓了好几回后,叶无忧不得不下令在军营外围洒了双倍驱逐野兽的药粉,对待杨棯这位副将也收起了捉弄之心。
另一边,萧允安处理叶无忧的烂摊子处理得焦头烂额。
叶军大胜北蛮虏轫的消息早早地托信鸽传到京中,信中将前因后果都交代得很清楚,萧允安看完心安了许多,他也趁机除了一批朝中心怀不轨的朝臣。但不知是不是他处理方式不当,朝中又出现了新的声音。
叶勉,亲佞媚上。
萧允安:“……”
梦中确有其事,但是。
究竟是谁给这群只会动笔杆子的文臣如此自信,叶勉仅凭十万大军就镇住北疆的本事,可不是是个人就行。
“陛下,您已经连熬三天了,臣都要着不住啦……”高肃端着浓茶的手抖得可怕,陛下连续三天彻夜未眠,他这把二十多岁的老骨头,也跟着熬了三天。
“叶勉可有回信?”萧允安没头没脑突然问。
高肃一怔:“叶将军像失了信一般……别是出什么事了吧?”
萧允安先是捏紧了手中的笔,接着啪一声,他将沾了墨的笔尖砸回砚台上。
“朕要就寝,伺候朕宽衣。”萧允安面色极差,一想到叶勉可能出事就头痛欲裂,他急急忙忙走回寝宫。
他要去赴一场不一定能赴上的约。
——
叶无忧在宰牛羊之前,提前让军医给自己扎了那个止吐的神奇针法。
但这回却失效了,叶无忧又吐了个昏天地暗。
军医把过脉后慎重地猜测:“将军太久没和陛下见面,小殿下应当是缺了陛下的信香。”
“那上回怎么……”叶无忧想到梦里几次荒唐的约会,和那洗得心惊胆战的一桶里衣,及时噤声。
“将军要不再向陛下要点什么东西?”心态转变后的军医开开心心吃起陛下和将军的饭,他现在看将军和陛下,怎么看怎么般配。
这一句提议,在叶无忧听来,总觉得军医兴奋得有些变态。
“……陛下倒不是不送,就是陛下送来的,都是新的,本将军要过一次了,不太好意思开口要第二回旧物。”叶无忧为难道。
他的陛下多聪明啊……他再去讨要几次,采花贼的身份就真的暴露了。
一想到自己在花楼对陛下做了多少大逆不道的行为,他就为杨棯军医还有御厨的脑袋担忧。
还是能拖一天是一天,万一陛下真能看在小拖油瓶的份上,不追究……那让他入主后宫当皇后也是乐意的!
“您还知道不好意思。”军医没什么感情地笑了一声。
叶无忧:“嘿嘿。”
军营内热热闹闹地开席庆贺,短短半月宰了两回羊,坐在席中的大伙面上都洋溢着满足的红光。
尽管孕早期的孕吐反应难以全消,叶无忧也还是去入了席,大败虏轫之后的庆功宴,他这位主帅总不能躲着不出席。
“受伤”的叶无忧站起身,抱歉地举起茶盏:“本将军前些日子受了些伤,军医特意嘱咐要禁酒禁荤腥,吃不了发物,今天大家吃好喝好,本将军以茶代酒就当陪个场!”
“将军回营不想着养好伤,反倒惦记着大伙担心没粮,杀羊宰牛来犒劳我们,自己却吃不到……我天天看将军只吃馒头,都饿瘦了。”叶无忧见席间一名眼熟的小兵开始抹泪,把自己感动得稀里哗啦的小兵正是康绛。
康绛带了头,一场好好的庆功宴莫名变成了对叶无忧诉衷肠,叶无忧对上杨棯幸灾乐祸的神情,也只好跟着抹了几滴泪。
有了坤者滤镜后,他们格外担忧自家将军的身体,早早地散了席,比先前庆贺的时候,早了足足一个时辰。
叶无忧躺着床上抱着陛下送来的诏书,青竹香又挥散得几近于无,他揉着闹自己吐了一上午的小腹,低声絮叨。
“也不知陛下最近怎么样。”
思念指引着两人再次入了梦,叶无忧听见水声,低头一瞧,发现自己出现在了眼熟的白玉温泉内,周围立着好几棵高大的梧桐树。
而萧允安,也浑身赤.裸地靠在温泉边上。
第25章 温泉
那什么, 天道好轮回,叶无忧捂住口鼻,指尖欲盖弥彰地搭在眼帘挡住半边视线。
上回自己做了那般荒唐的空档官袍面圣梦后, 这回梦中什么也没穿的轮到萧允安。
啊……他真成狂徒了。
叶无忧选择性忽略掉自己的装束, 或者说, 他根本没有功夫去关心自己身上穿了或是没穿,叶将军一对星目直勾勾盯着萧允安, 理智道德修养还有底线全都在催促叶无忧移开视线,但是最终还是色心压过了所有。
闭着眼蹙眉的陛下, 真的好好看啊……
叶无忧翻遍自己肚子里不太多的墨水, 勉强找出“容貌昳丽,姿容甚好”几个字, 自陛下登基后, 叶无忧就没敢如此盯着萧允安了。
按理说,长成陛下这般俊美的美人, 都合该端着一副弱柳扶风的姿态, 最后再配上单薄的身形, 风一吹就会柔柔弱弱地倒进自己怀里,然后羞赧掩面,娇声喊自己“叶卿”。
陛下未尝掩面, 叶无忧掩面了,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 在脑内快速将美人陛下从上至下轻薄了一番后,叶无忧才念念不舍睁开眼,再次直面萧允安的他悲愤地叹了口气。
奈何陛下柔美的长相只能靠臆想,萧允安一旦睁开眼,那张美人面上就会多出一股英气, 明明配的是一双狐狸眼,看久了,没有摄魂夺魄,只会让人感觉如坠冰窟。
帝王家,哼,无情!
叶无忧轻哼一声,目光又诚实地搭在了萧允安身上。
他游移到陛下修长白皙的脖颈,架住脖子的身形匀称挺拔,每一寸肌肉线条都像是精雕细琢过,精瘦有力的腰肢上,还镶嵌着八块腹肌,梦中陛下的腰力……比他这个常年吊在马背上的将军还要好上三分。
叶无忧夹.紧.推,咽了咽口水,视线逐渐下移……
水却浑浊了,像一汪牛奶汤浴。
……这水不好!
看不见精华,叶无忧无端震怒。
虽少了一半,但萧允安赤.裸一半的身体带来的冲击力同样不小,叶无忧口干舌燥地拍打了两下牛奶汤浴,他坚守最后一分为人臣子的忠良,在梦里给陛下披上了一件外袍。
外袍透润,似纱的质地,设想中,它应该将陛下身上该遮的地方遮个严严实实,但叶无忧忽视了他们正浸泡在泉中——沾上水的衣料完全黏在了萧允安身上,微微透肉的面料……让面前的景象变得更加不堪入目。
叶无忧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他不由自主朝着萧允安伸出手。
他只是想帮陛下抚平衣袍……其他什么也不做。
叶无忧自认为,他还没有无耻到对沉睡的陛下下手,哪怕梦见了,那也该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