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那他要做数月孟.浪的采花贼啦~
叶无忧转过头,兴奋地和萧允安对上眼。
萧允安忍无可忍,抱起叶无忧平放到床上,冷淡道:“施针吧。”
叶无忧:“???”
不是,他不是没什么大事吗?只是泡了泡温泉,怎么就虚弱到要扎……啊!痛。
待刘太医施完针退下,叶无忧已被扎得心如止水,他不敢置信地瞪着萧允安,不知世上竟还有如此让人宁心静气的针法。
“陛下,臣好像废了。”叶无忧半靠在陛下怀中,嚼着萧允安喂到嘴边的肉粥碎碎念。
长针入体,他连佯装惶恐紧张的心情都没了,只能乖顺地由着萧允安喂完最后一口饭,实在无趣。
萧允安放下饭碗,温柔道:“朕不嫌弃,忍忍,回京再说。”
“陛下是该回去了,朝政繁杂,臣也不好做那个祸国妖将军。”叶无忧平静地望着营帐顶发呆。
“北疆匪徒既灭,朕当然会亲自押解匪徒回京。”萧允安觉出叶无忧话语中的犹豫,强行将回京的事宜定下。
叶无忧不语,往萧允安身上又靠了靠。
“臣的威严也好像碎了。”营帐安静下来,叶无忧闻着萧允安身上的青竹开始犯困,但方才帐外的经历他只要闭上眼就开始尴尬地闪回。
“不就被朕抱了抱。”萧允安声音没什么起伏,叶无忧也能敏锐感知到陛下话中不满,他在心底暗暗感叹龙颜喜怒难测。
日头已接近正午,本不该操练部下,但叶无忧偏听见了帐外魏昭的操练声。
魏昭凑到帅帐前还能做什么……无非也来窃听。
叶无忧大惊失色生无可恋地扯着声嘁嘁:“臣不怕手下的兵知道,压得住,但臣的老师偏也在……魏老将军他本来就不是正经人,臣日后更抬不起头了。”
“叶勉。”萧允安陡然沉下脸,叶无忧奇怪地回头看了一眼,实在猜不中萧允安在生那一轮闷气。
“朕对叶小将军也算精心教导,叶卿只喊魏昭老师,不喊朕,是什么道理?”萧允安微微一笑。
叶无忧吓得睡意全消。
他喊萧允安老师……?
那岂不是把自己和魏昭一起架在火上烤!!!
简直是大不敬!
叶无忧喉结滚了滚,赤红着面小声嗫嚅:“陛下真要听啊?”
萧允安没说话,他只是将头伏过来,耳侧正对着叶无忧开合的双唇。
叶无忧的唇动了动。
第51章 回京
“忠臣当直言诫君, 陛下荒唐了,臣不可僭越。”萧允安再抬头,只见叶无忧满脸正直。
萧允安新奇地挑眉, 他几乎没在叶无忧面上见过这个神情。
“叶卿既是忠良, 朕也不好硬做昏君。”萧允安轻轻拿起, 又轻轻放下,转身便离帐外出处理北蛮残余事务, 独留叶无忧一人在床褥间辗转反侧。
离了宫墙,陛下也变得好说话。
叶无忧没心思细想, 昨夜奔波一宿, 晨初时又和萧允安在温泉内胡闹许久,叶无忧刚提起的神很快重新就陷入浑噩。
在朦胧的迷雾中漫步好一会, 叶无忧没找到周公相会, 梦里又瞧见了萧郎。
只见萧郎阴恻恻端坐在龙椅上,他叶无忧是上朝觐见的臣子, 而本该挤满人的大堂上, 除了他, 空无一人。
“叶勉你可知罪。”大殿内,萧允安高坐在龙椅上单手扶额,白皙修长的食指无名指抵着太阳穴的位置, 叫梦中的叶无忧又咽了好几口唾沫。
“臣不知。”多次在梦中会见陛下本尊, 叶无忧终于学老实了一些, 他压抑着自己澎湃的心绪,把目光艰难地从萧允安漂亮修长的两指移开,贼心不死地移到萧允安俊朗的面上。
梦外都看了,梦里直视陛下,他已经很收敛了。
“采花行径在前, 多次违抗圣命在后,如今身怀皇嗣,又频繁蓄意出逃,数次欺君罪责叠加,按律,当终身监禁在宫墙。”龙椅上的萧允安凉凉出声,陛下板着着的面容不止没有破坏那张好脸蛋,还多出几分狐狸的妖异,叶无忧恨不得手边能有桶凉水浇头。
“臣斗胆,监禁在宫墙内,是哪条律啊?”叶无忧竟不知,大景还有律法是将犯了欺君大罪的将军监禁宫内的。
他这梦可真美,既要又要,一点委屈都不给自己受。
龙椅上的萧允安面上的阴冷更甚,他大臂一挥,玄黑镶金边龙纹的袖子,在梦中扭曲地化成一道迷雾,冲着叶无忧袭来。
叶无忧下意识闭眼!
再睁开,他真的身处宫墙内,还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御书房正殿,叶无忧紧急低头查看身上的官袍——幸好,里外一应俱全,并非空荡荡。
只是御书房内的奏折,全都变成了不可描述的画册,上面画着各种姿势,形态各异的叶无忧。
叶无忧倒吸凉气,不忍直视地定睛一瞧,瞅见脚边的摊开的本子上,画着锁链和囚牢,下一秒……
锁链变到了叶无忧身上,叶无忧不情愿地稍作挣扎,脖子上紧扣的锁链就到了萧允安手中。
萧允安面无表情将叶无忧绑好,扛进回京的马车内。
“陛下,您就这么把将军绑回京……”简直是匪徒风范。
杨棯总算知道了叶无忧天马行空的惊人之举师传至何人。
离叶无忧和萧允安汤池浴后已又过五日,北蛮事宜已定,有魏昭压阵在北疆,萧允安很放心。
而杨棯,也有幸升职加薪,从副将提职成魏昭手下的左将军,他跪在萧允安脚边,眼神飘向圣驾内昏睡不醒的叶无忧。
“还和之前一样,定期同朕汇报军情。”萧允安不动声色地遮住杨棯的视线,被高肃伺候着走入车厢。
杨棯目光微顿,跪送圣驾。
浩浩荡荡返京的车队中,只有御厨激动得泪流满面。
数月流放经历,不仅让御厨长出一身壮硕的腱子肉,御厨原本白皙的肤色也在每日操练下染成了小麦色,终于能随着萧允安返京,他把自己带来北疆的厨具留给军中厨子张叔,然后又和杨棯和军医逐一抱过。
军医很不放心地将一罐遮掩信香的药丸塞到御厨怀中,小声交待:“将军对你我有恩,若是陛下实在昏庸,待将军顺利产下小殿下后,你就将此药掺到将军膳食中,帮将军一把。”
御厨摸着发凉的后颈大哭着点头。
——
叶无忧被颠醒时,已经到了后半夜,他身处明黄色软垫挤满的车帐内,身上拢着一个乌漆麻黑的温热物体。
而他的身体,连双腿都被束上了铁索。
……原来先前的,竟是预知梦。
叶无忧被绑得严严实实,显怀的肚腹被贴心地放过,但上半身的锁链却牢实地至胸前交叉绕过,不知是不是捆法过于新奇狂放,叶无忧感觉,自己胸前被勒得有些……涨。
萧允安并没有把他的手缚在背后,但也没好到哪去,叶无忧的双臂紧紧贴着身侧,总之就是动弹不得。
他只能被迫像虫子一般蠕动,马车还在行进,车帘将窗外的景致挡得严严实实,只有微弱的夜风能掀起点点帘帐,但也看不见什么,叶无忧不知自己被萧允安绑着日夜兼程,赶路到了何地。
“别动,朕不想在马车内为难你。”萧允安的嗓音不算柔和,似笑非笑,听得叶无忧胆战心惊。
“臣只是麻了。”叶无忧摇头叹息,眼珠悄悄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