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炎不想听小夫郎说什么纳妾的话,只能狠心堵住他的嘴。
青木儿被迫张着嘴任由那汉子在他口中肆意搅弄,唇角的涎水堆起又顺着脸颊流下,滴在被上洇湿一片。
嘴巴被压得喘息不得,一口气堵在胸口快要让他窒息。
他没得办法在赵炎的舌尖咬了一口,堪堪唤回这汉子的理智,那般骇人的、吸人骨髓的可怖一松,眼泪瞬间淌下。
“阿炎、阿炎……”青木儿眼角噙着泪,哀声想把这汉子叫醒。
赵炎绷着脸一言不发,手摸到枕头下,“啵”的一声拨开香膏的木栓,什么柳叶香槐香一概没管,倾瓶一倒,多余的香膏流得到处都是。
粗糙的手指混着香膏胡乱一擦,刚想强硬破开,却看到小夫郎猛地一颤,脸色唰白,满目惶恐。
赵炎猛然僵住了。
这一刻,房里静得只剩小夫郎的抽泣声。
赵炎僵硬地起身,他看着小夫郎眼角止不住的泪水,才发觉自己做了什么混事。
他伸手想擦掉小夫郎眼角的泪,却见小夫郎浑身绷得僵硬,哭泣声都惊停了。
赵炎恼恨自己失了理智,这可是他偏心偏疼的人儿,他怎么舍得。
他舍不得折腾小夫郎,万分懊悔方才那般对待小夫郎,可心里的难受怎么都化不开,被人推开的滋味不好受,扎在心口密密麻麻的疼。
床边木架上的蜡烛烧了大半,堆起的白蜡混乱不堪,烧软的腊烛芯垂在一旁,烛光被沉默侵蚀,变得微弱。
惊惶渐渐散去,青木儿也回过了神,他裹紧衣裳慢慢爬起身,抬眼看向床边垂头懊丧的赵炎,抿了抿唇刚想说话,便见赵炎忽地起身下了床。
他心一紧,连忙拉住赵炎的手腕:“去、去哪?”
赵炎没回头,轻轻挣脱小夫郎的手,沉默地出了房间。
木门阖上,发出沉闷的吱呀声。
青木儿瘫坐在床上,攥紧了撒满香膏的被子。
不知过了多久,夜风从未扎紧的衣裳缝隙灌入,冷得他打了个冷颤,他蓦然清醒,下了床随意扎了一下衣裳,鞋子都没穿就想冲出门。
刚走到门边,门一开,赵炎端着木盆站在外头。
赵炎看到小夫郎赤着脚,眉头一皱,转手把木盆架到侧腰用手抵住,然后弯腰揽过小夫郎的大腿将人抱起,大步走到床边把人放下。
他放开手刚想直起身,就被小夫郎揽住了后颈。
青木儿抱着赵炎,一开口就是哭腔:“阿炎……”
赵炎没吭声,拿开了小夫郎的手,拧了把浸湿的布巾,坐在床边,面无表情地给小夫郎擦脸、擦脖子、擦手。
“我不想给你纳妾,一点儿也不想。”青木儿看着他,哽咽道:“但是孩子怎么办,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着,刚擦净的脸上又淌满了泪。
赵炎绷紧下颌,依旧没有吭声,沉默地给小夫郎又擦了脸,随后蹲在床边,抓着小夫郎的脚放进木盆细细地搓洗。
洗完拿过一旁的擦脚巾一点点擦干。
青木儿见赵炎始终不吭声,心一慌,在赵炎蹲着端木盆的时候,搂住了他的脖子,强硬地把自己挤进了赵炎的怀里。
赵炎怕他脚踩着地,连忙抱着人坐回床上。
青木儿心里慌乱又委屈,他怕赵炎又把他拉开,双手死死拽着不放手,乱七八糟地亲吻赵炎的侧颈脸颊。
赵炎一心想让小夫郎吃个教训,狠下心没理他。
青木儿当下顾不得害羞和脸面,他只想让赵炎和他说说话,别晾着他,也别推开他。
他咬着赵炎的唇瓣,颤颤巍巍地探舌进去,生怕赵炎拒绝,咬得小心翼翼。
好在,赵炎张开了口。
他细细碾磨了好一会儿,卷起赵炎的口舌反复吮吸,可赵炎都不给他回应。
一着急,把院里学来的手段给用上了。
他跪坐在赵炎的腿根,拉过赵炎的手放在自己腰后,亵裤松垮,承不住一双手的重量。
可即便如此,赵炎都一动不动,未进分毫。
青木儿轻喘着气退开些许,蓦地泄了气,他咬了咬牙,伸手撩开赵炎的上衣,颤手去解赵炎的亵裤时,一个天旋地转,他躺回了床上。
他眨了眨眼,刚想说话,赵炎便狠狠地咬在他的唇上。
这一口看似重,然而到了嘴巴上一点儿也不疼。
赵炎看着大胆又害羞的小夫郎,方才的狠心全然化作了□□。
他绷着脸一声不吭,拿过一旁的香膏,把最后一点倒入手心,香膏顺着手心流到指尖。
一双手撑在小夫郎的耳边,他还是没说话,只是腰间所有肌肉都在替他说话。
青木儿小声喘吟了几声,忽地攥紧耳旁的一双手臂,难耐地侧过头,把双眼重重压在手臂上,咬着牙承受这狂风骤雨。
“阿、阿炎……”一句话碎成几瓣轻轻飘出。
赵炎垂眼看他,闷声不吭。
就连那压抑不住的喘息都被他咬死在口中。
膝盖跪蹭着被子上,粘腻的香膏糊得到处都是,香膏是白的,稠液亦是白的,杂糅在被上无法分辨,一片狼藉。
青木儿抗不住,跪着往前挪了一步,又被掐着腰拉回去。
他往后拉着赵炎的手,哀求赵炎说几句话,随便说点什么都好,只是别像这样一声不吭。
赵炎忍了许久,一双眼眸发了红,松开的牙关麻了一瞬。
他停了一下,随后紧紧抱着小夫郎,埋首在他后颈,狠狠地咬了一口,哑声道:“我不会纳妾。”
青木儿听到他终于开了口,喘的声儿转成了哭声。
赵炎就着现在的黏连给小夫郎翻了个身,刚转过来,便被小夫郎抱住了脖子。
“避子药……”赵炎一开口,感觉自己的脖子似乎要被勒断,“避子药不一定有用,明日,我们一起找云桦看看。”
青木儿不忍心告诉他,院里吃过药的小倌儿就没一个能怀上的,就算是日夜接客的低级小倌儿,都无法避免。
他闭了闭眼,小声说:“……好。”说完,他犹豫片刻,问道:“若是……”
“若是怀不了,家里还有玲儿湛儿,赵家不会没有孩子。”赵炎说。
青木儿咬了咬唇:“可是,玲儿湛儿的孩子……不姓赵。”
“招个上门婿便能姓赵,若是玲儿湛儿不愿招婿,那也有别的法子。”赵炎说。
青木儿睁开眼看着他,这个汉子宽阔的肩背撑住了他带来的所有麻烦,他相信只要赵炎说了,就一定会做到。
“阿炎,”青木儿伸手描摹他的眉眼,即便赵炎面无表情,眉目冷硬,可他仍能在其眼中看到疼惜,“以后,以后有任何事,我都同你说,再不会瞒你,亦不会一人胡思乱想。”
“你别生气,好不好?”
赵炎握着小夫郎的手腕,亲了一下他的掌心:“好。”
说完,腰身挺动,便是新一场春雨打新芽。
第80章 有毒
天微亮, 后院的大公鸡便开始鸣叫,一声清啼,唤醒整座小院。
青木儿从被子里探头出来, 半寐半醒地伸手搂住身前的汉子, 埋首在他胸口继续酣睡。
不等他睡沉, 腰后便按上一只手, 轻轻揉按, 欲将身子的疲累酸软尽数揉散。
昨夜到了后头,他几乎散了意识, 何时入睡何时浪平, 全然不知,他只知现在这双大手揉按得很舒服。
揉捏舒适, 青木儿睡意朦胧, 无意识低吟了一声,蓦然惊醒。
他红着脸想翻个身,又被按着无法转动。
“今日午时来铺子寻我, 咱们先去找云桦瞧瞧, 白日不要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