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忘了。”青木儿放下碗筷,拿起萝卜丁跟着赵炎进灶房。
赵炎从竹篮里拿了两根红色小辣椒,洗干净后切碎放进萝卜丁里,盖上瓷碟来回晃了几下,小辣椒混进萝卜丁里,沾了不少辣味。
“尝尝?”赵炎夹了一颗放到小夫郎嘴边。
青木儿顿了一下,抿着唇笑了笑,凑过去咬走了那一颗爽脆酸辣的萝卜丁。
这一颗刚好黏了一粒小辣子,刚吃的时候没什么,嚼着嚼着,辣得他眯起眼,连忙张开嘴吸了几口气。
“辣了?”赵炎放下筷子,刚想给小夫郎舀勺水过来,青木儿拉住了他。
青木儿吃过好几次小辣子,知道这小辣子虽然一下很辣,但是辣劲儿很快就能过去,而且吃辣不就是吃这个爽劲儿么,喝了水可就没有了。
他伸出舌头晾了一下,“没事,一会会儿。”
赵炎垂眸盯着那辣红的舌头,喉结微动,他也很想尝尝这呛人的酸辣味。
“木儿。”赵炎的嗓音声音微沉。
“嗯?”青木儿无所觉地抬起头,一下撞进赵炎深邃的眼眸里,他愣了愣,忽地红了脸,低声嗔道:“……快去吃饭!”
说完小跑出了灶房。
赵炎低下头看了一眼,在灶房默默等了一会儿,待到徒然升起的燥热散去,拿起那盘引人垂涎的酸辣萝卜丁出去了。
“爹爹去罗家村买鸡苗鸭苗了,阿爹去秧田看小苗。”赵玲儿忙着拆前阵子买回来的绣线,这绣线卷久了容易缠到一起,不及时分开久了打结就不能用了。
赵湛儿帮姐姐把线拉直:“阿爹说上回王小嬷嘴巴不干净,不去他家买鸡苗鸭苗。”
村里打了架的,关系自然就疏远,也有那些打过架还能面不改色继续来往,只是周竹觉得王冬子这人前笑得亲和,和和气气,背地里却十分嘴碎,指不定以前被王冬子嚼过不少舌根。
周竹不喜欢整日说人闲话,更不喜欢被人说闲话,王冬子这样的人不如少来往。
青木儿想起之前王冬子说的话,皱了皱眉,他倒是不担心生娃的事儿了,只是因为他给家里带来了闲话,心里不免觉得愧疚。
不过如今他们是一家人,他心有愧疚,却不会深想,以后无论有什么事儿,他都会和家里人站在一起。
吃过了饭,赵炎继续修坏掉的桌子,青木儿拿了几朵簪花放在竹篮里,然后用小剪子把线一点点拆开。
玲儿湛儿在自己房间的屋檐下缝布头,布头缝结实了,以后就可以先从简单的衣裳缝起,慢慢地练缝补学绣活儿。
青木儿拆了十余朵,往后靠在墙上,看着院子修桌椅的赵炎。
赵炎没穿长袖衣衫,身上只穿了一件坎肩,结实有力的臂膀没了衣物的遮挡,显得更加精壮。
小麦色的皮肤在汗水的浸润下像是刷了一层油,十分油亮。
他的头发依旧是半扎半披,卷翘的发尾落在宽阔的肩上,微微遮挡住了他的下颌。
不过青木儿不用看,也知道这时这汉子的下颌一定绷得紧,锋利如刀刃。
他看着看着,不知怎的入了迷,直到那汉子察觉了这道粘腻勾人的目光,蓦地抬起头看过来。
青木儿攥了一下竹篮,盯着汉子出了神,还被抓住,着实让他羞赧,他不敢对上那汉子侵略性十足的目光,慌忙低下头。
可是,这是他的汉子,看看……又能怎?
他咬了咬下唇,又抬起头,羞涩又直白地看向那汉子,咬着唇笑了一下。
春日欲过炎夏未到的太阳强烈且炙热,日光落在小夫郎那张娇嫩俊俏的脸蛋上,彷佛自带迷人心智的眩晕。
赵炎眯着眼定定地望着小夫郎,脖子上挂着的汗水因喉结的滑动而坠落,滴在他微微起伏的胸口上,激起圈圈荡漾的涟漪。
“哥哥,你看什么呢?”
赵湛儿突兀的一句话,打断了默默对望的两人。
赵炎回过神,低声说:“没什么。”他说完,把最后一点桌腿修好,然后到水缸旁舀水擦了擦身。
他擦完转过头,屋檐下只剩一只小木墩留在原地,旁边一扇木门轻微摇晃。
“日头大了,没什么事就回房歇晌。”
“知道了哥哥。”
赵炎按住摇晃的木门,打开,再关上。
一转头,小夫郎躺在床最里头,被子盖住了头,却没盖住身子,且因为动作,露出纤细白皙的一截腰身。
歇不歇晌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现在的他,燥热得厉害。
第86章 种树
一场酣畅淋漓的晌午觉起来, 浑身都舒爽了。
青木儿开门出来的时候,赵有德刚从罗家村回来。
赵有德手里拎着一个鸡笼,里头有五只鸡苗和五只鸭苗, 还有一只小鹅仔。
小鹅仔比鸡鸭苗大一些, 单独窝在鸡笼另一侧, 时不时叫唤两声。
“小鹅仔像小鸭子。”青木儿摸了摸小鹅仔的绒毛, 毛茸茸的, 很是可爱。
“这只小鹅仔养大了是大白鹅,羽毛都是白的。”赵有德说。
后院的大鹅不是白鹅, 身上的鹅毛多是灰色, 鹅头灰不溜秋,啄人的气势相当足, 就连小花都不是它的对手。
“爹, 后院棚子上头破了个洞,一会儿我去修。”赵炎从后院过来说:“山里的田灌水了?”
赵有德道:“还没呢,那两亩田刚买回来, 没来得及灌水, 日头不大了再去。”
“好。”赵炎点了点头。
山里的两亩田地离河边不远, 且比田地高出一些, 开了沟渠引水过去很方便,不用再做竹管引水或是挑水去灌溉。
午后太阳没那么大,赵有德和赵炎扛着锄头进山去开沟渠引水。
家里没有多余的干草修草棚,青木儿和玲儿湛儿去荒地割干草。
经过一个冬季的摧残,荒地上的枯草还没完全恢复过来,干草不缺,拿刀去割就能割一大把回来。
青木儿弯腰攥住一把干草,镰刀割好几下才把这一把干草割断, 幸好之前他割过几次,有了经验,就算割快点也不怕割伤手脚。
那镰刀带弯钩,若是一不小心钩着腿,瞬间能划拉出一道大口子。
他顺着干草丛一路割过去,割了一把转头堆在后头,干草丛的飞虫灰尘多,没一会儿脸上就沾满了草屑,脸上发痒抬起手臂胡乱擦了擦。
小花在一旁撒欢,刚擦干净的脸,被小花一通乱钻,扬起的草屑又飞回身上。
“小花,别钻太深。”一张口吃了一嘴草屑,青木儿偏头呸了几声:“去另一头玩。”
小花扑向干草丛,兴奋地打了个滚,往另一旁跑去。
青木儿看了看小花,见它没跑远就没管,弯腰继续割干草。
这样的累活儿他做得少,没一会儿腰就发酸,拿镰刀的小臂也有些抖,他直起身甩了一下手臂,蹲下身去割。
玲儿湛儿从另一头割,俩孩子不叫苦不叫累,只顾着埋头苦干,脚边的干草越堆越高,直到堆高到腿根才停歇。
“玲儿湛儿,差不多了。”青木儿回头说:“仔细别踢到草梗。”
“好。”赵玲儿和赵湛儿抱起地上的干草,小心翼翼地往木推车走去。
这只是割了一小片的干草,若是到了割稻子的时候,只怕是更累人。
青木儿擦了把额上的汗,想着累是累了,但一想到稻子丰收,心里很是踏实。
干草搬回家就铺在院子里晒着,搭草棚这事儿青木儿不懂,得等赵炎和赵有德回来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