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巧了,不用找像二万,找二万就成。
“你要是不觉得县里远,回头我和阿炎说一下,他现在在永平县运打铁的工具,得九日后才能回到,到时我托人给你传口信,如何?”青木儿说。
“成!”二万喜道:“多谢赵小夫郎!那我便等您的口信了!”
青木儿笑了笑:“不客气。”
回村的路上,玩得满头大汗的玲儿抓着弟弟的手一直在说刚刚应该用力一些,这样鞠球就能飞了。
兴奋得满脸通红的湛儿重重地点头,甩下一脑袋的汗水。
回了家,青木儿赶紧让他们去洗澡,这一身的汗,夜风一吹,容易着凉。
而后几日青木儿都呆在家里。
簪花小摊由田雨和他堂妹去做,回家这几日反倒清闲下来,家里的田地只用每日去转几圈看看有无害虫,长势如何。
早上干完后院清扫洗衣晾衣的活计,午后就捣鼓新簪花,没有想法的时候就和阿爹一起编竹篮。
九日时间不长不短,有事儿做时不难熬,事少了,就开始想着阿炎和爹爹回程了没,手指掰着算了几次,院外都望了好多回。
周竹见他着急,笑道:“他们运到县里,还得安顿一两日,回来也要半日,没那么快呢。”
青木儿抿着唇笑了笑,可不是么,路途远,小心为上。
左右还剩一两日就到,心下反倒不着急了。
夜里睡到一半,院子传来的窸窸窣窣声,不大,青木儿没睡沉,猛地一下惊醒,他小心从床上爬起,竖耳细听外头的响动。
村里头遭贼的事儿不少,以往很少有贼子敢来赵家,只因赵家有两个汉子,特别是赵炎煞鬼的名声不小,周围村子的泼皮无赖不敢来。
但现在赵炎和赵有德不在,可不就给了贼子机会?
他小心翼翼地躲在门后,耳朵贴着门板。
篱笆门推开时自带咯吱声,平日很容易被忽略,夜深人静时,这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听得人心脏怦怦跳。
就在这时,睡在堂屋的小花忽地高声叫起:“往!汪!汪!”
也不知阿爹有没有醒,更不知玲儿湛儿知不知道院子来了贼人。
青木儿迟疑片刻,踮起脚走到木窗下,咽了几下口水,一咬牙拉开一条小缝。
夜色朦胧,院子外头一辆两头挂着灯笼的马车悄然远去,两个高大的黑影悄无声息地走进院子。
青木儿懵了良久,猛地起身拉开木窗,震惊地看着进来的两个人。
不是还有两日?怎么连夜赶回了!
赵炎看到满脸惊讶的小夫郎一句话还未说,便听小夫郎大怒道:“说了不要赶夜路!怎么这时回来了!我说的话你一句也不听么!”
第114章 开门
周竹踏出门槛的脚差点收回来。
青木儿从惊吓和震惊中清醒过来, 他骂骂自己汉子也就罢了,那话连带着把爹爹也给骂了进去。
他“嘭”地关上木窗,僵在窗后不出声了。
“骂得好。”周竹说:“白日不能赶路?夜里赶山路多危险, 也不差那一日两日。”
院子里两个汉子面面相觑, 一声不敢吭。
周竹训了两句让他们赶快去擦洗, 方才动静大, 他怕玲儿湛儿吓到, 去他们房里看了看,俩孩子睡得沉, 丝毫没有醒的意思。
赵炎擦洗完想回房, 手一推,门在里边扣着推不开。
夜深人静, 爹爹阿爹都回了房, 院子里只有他一人,他轻轻拍了拍门,低声说:“木儿, 开开门。”
青木儿愣了一下才想起睡觉前把门扣了, 他刚想去开门, 蓦地想起这汉子阳奉阴违, 哼了一声,开了窗看着那汉子,小声气道:“半夜回家,家里人都睡着了,谁同你开门啊?”
赵炎走到窗前,微微弯下腰,九日半未见小夫郎,心里想得紧, 回了凤平县就觉得离家不远,卸完工具天也黑了,新租的铺子不好住,干脆赶夜路回家,谁料小夫郎这般生气。
他知小夫郎正气着,不敢多解释,只拉了拉小夫郎的袖子,低头认错:“木儿,我知错了。”
“你才不知错,明明应了我不会着急赶路,结果……”青木儿说着说着,双手叉腰,瞪着他:“你哄我呢!”
“没有。”赵炎一看小夫郎双手叉腰瞪他,差点汗都出来了,“是我昏了头,再不会有下回。”
高大的汉子垂首站在小小的木窗前,背影相当无措惶然。
青木儿借着月光看到这汉子脸上的窘态,抿了抿唇,九日半没有这汉子在身侧,白日惦念夜里难眠,一听到他不顾危险日夜兼程,心都颤了一下。
“你就是哄我……”
“只这一回。”赵炎听小夫郎软了声,小心翼翼地拉起小夫郎的手捏了捏,轻声哄道:“木儿,开开门好不好?”
青木儿哼了哼,嗔道:“不开,你自己想办法进来罢。”说完甩开了他的手,回身点蜡烛去了。
赵炎懵了一下,他左右看了看,堂屋的小花都睡了,就他进不去房,他捋了把头发干咳一声,双手撑在木窗框上,费劲缩小壮实的身躯,狼狈地钻了进去。
青木儿没想到赵炎真从窗子爬了进来,瞪大双眼懵了好久,他小声嘟囔:“该听的话不听,不该听的话瞎听……”
赵炎进了屋子,顾不上别的,紧紧抱住小夫郎,埋首在小夫郎颈间,狠狠地吸了一口。
每一颗无患子的香味都一样,唯有小夫郎用的无患子,香气扑鼻,叫人欢喜。
青木儿闭上眼睛抱着他,连日来焦灼不定的心在这一刻得到安宁。
“行李呢?”
“……在门外。”
“还不快拿进来!”
“一会儿,等我抱一下。”
“……再抱就天亮了,赶这么久的路,不累啊?”
“不累。”
“不累就去拿行李!”青木儿打了他一下,本想恼他一眼,结果自己没绷住,弯了眼眸,“拿了行李回来睡觉。”
赵炎嘬了一口小夫郎香软的脸颊,笑道:“好,我这就去。”
称手的打铁工具运到了铺子里,吉日一到就能开张。
翌日青木儿和赵炎说了二万的事儿,两人拉着牛去镇上找二万,赵炎把月钱和铺子的活儿大致说了一下。
二万一听,跟镇上差不多,前三个月钱虽然少了一点,三个月后的月钱反倒比镇上要多个十文。
这般算来还是赚,当即约好了去县里的时间。
“是不是还得招个熟手的师傅?”青木儿算了一下开张的时间,八日后,这么短的时间不一定能找到合适的师傅,但是开张吉日算好了,不能错过。
赵炎说:“这个不用担心,师傅给我送了个帮手,这人的家在凤平县周边的村子,正好学成回乡,我看了他的技艺,虽然少了些经验,但人有耐心肯吃苦,便把人带回来了。”
“嗯?”青木儿说:“人呢?在县里?”
“他先回家住着,多年未归家,多住几日也好,到时我托人带口信去就成。”赵炎说:“走吧,先把板车装了。”
开了铁匠铺,之后就一直在县里住,这次过去,下一次回家就得到田柳生娃才能回来,算算日子,正好入秋。
他们要带的行李多,得用牛板车运过去。
装好了牛板车,又买了点路上吃的干粮。
回到家时,周竹和纪云站在院子里说话,纪云见赵炎和青木儿回来,招呼了一句:“日子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