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铁匠的俏夫郎(19)

2025-08-20 评论

  小夫郎刚成亲没多久,相公就离家,免不了想念,若是不让他去,岂不是让他觉都睡不安宁?

  “成吧,一会你坐村里的牛车去,这样也能快一些。”

  周竹答应,青木儿长长地松了口气,紧张过后,想起自己说的话,脸颊烧得比蒸笼还烫。

  院里头想啊念啊多是随口就来,一时口快,他不好意思对上周竹的眼神,找了个洗碗的借口出去了。

  桂花米酿用瓦罐装了一小罐,放在鱼篓里,鱼篓小,就算路上颠簸瓦罐也不会抖来抖去。

  青木儿头戴斗笠,背上小鱼篓便出发了。

  他迈着八字步,板板正正地走去村口,他犹豫着要先去找银子,还是给赵炎送桂花米酿。

  想了一会儿决定给赵炎送完回来再去找,天热,桂花米酿存不久,找完再去,桂花米酿怕是要变味。

  村口有一棵大樟树,平时赶车人就等在这儿,人坐满了,就一块送到镇上去,一趟一个铜板,最后一趟得赶在酉时三刻前,错过了就得自个儿走路回了。

  吉山村离三凤镇不算远,走路半个时辰,青木儿抱着鱼篓坐在板车最末尾,抖着脑袋颠簸不到三刻钟便到了。

  这会儿虽过了午市,但三凤镇热闹不减,多得是沿街叫卖的货郎,路过摊子就传来一声吆喝。

  青木儿抱紧鱼篓,小心避开行人,他一紧张,忘了刚学的走路姿势,脚尖内扣小碎步噔噔点过去。

  直到被碰了肩,那行人皱着眉剜了他一眼,方才想起,他的习性又跑出来了。

  他慌忙小跑到一旁屋檐下,左右仔细看了看,没人注意,登时松口气。

  伸直身体,压低斗笠,走得一板一眼。

  方才问过路,镇上打铁铺好认,沿着街一路走下去就能看到,甚至还未走近,就听到了叮叮当当的敲打声。

  铺子外头支了摊摆了许多农具铁器,有一小汉子坐在摊子后面,高声吆喝。

  小汉子见有人直挺挺往这边走来,问了一句:“小哥儿可买锄头镰刀啊?咱们这的镰刀锋利得很,您轻轻一割,这么大把的草就能割下来!”

  青木儿抬了一下斗笠,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汉子在跟他说话,他连忙摇头,有人过来摊子问价,往旁边让了一下。

  那小汉子以为他不买,这会儿来了人忙着招呼生意,便没多理会他。

  青木儿绕过摊子往铺子里走,铺子里挂的东西比外边更多,内里买东西的人倒是不多,他往里瞧了一眼,便看到了撩着袖子打铁的赵炎。

  其他两个打铁匠上衣都穿着坎肩,边敲边聊,只有赵炎穿着交领窄袖,袖口撩起扎在上臂,绷紧的肌肉上覆着一层薄薄的汗,沉默地敲打手中铁器。

  凌乱微翘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神情,也遮住了他的视线,直到有人走近,赵炎才皱紧眉头,颇有不耐,想说一句“买东西找伙计”。

  抬起头却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第13章 豆花

  那一瞬间的厉色让靠过来的青木儿不禁后退了一步,他抱着鱼篓,唇口微张,懵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小哥儿,要买东西找伙计,这位是铺子里的打铁师傅,问他也不知道价格哎!”另一位打铁师傅突然扬声道:“而且,赵师傅已经成亲啦!是吧赵师傅?”

  青木儿一愣,不知这位师傅为何这样说,迟疑地摇了摇头,刚要说话,那边赵炎已经放下锤子,撩开蓝布幡走了出来,沉声问:“自己来的?”

  青木儿迟钝地“啊”了一声,小声回:“坐牛车。”

  赵炎垂眼看小夫郎的低垂的脑袋,皱了皱眉,冲另外两个打铁师傅说:“我出去一下,掌柜的来了辛苦二位说一声。”

  那两位师傅手上功夫停了一下,懵着点了点头。

  打铁铺外头摊子上没有客人,看摊子的小汉子摇着蒲扇时不时吆喝一声,见赵炎出来打了个招呼。

  赵炎走过去:“二万,长椅借用一下。”

  二万手中葵扇一挥,颇为豪迈地说:“赵师傅尽管拿去。”

  赵炎微颔首,弯腰拿长椅时,身后露出一个戴着斗笠的小哥儿,那小哥儿低着头抱着鱼篓,二万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是刚刚看到的小哥儿。

  赵炎单手拎着长椅走到摊子侧旁,打铁摊子和隔壁的瓦匠摊中间夹着一处小道,约莫一人宽,赵炎走进去两臂会碰到支摊子的布蓬,他把长椅靠在打铁摊的布蓬旁,大手拍了拍尘,让青木儿坐下。

  青木儿原打算把桂花米酿送到,等赵炎吃完就能去寻丢失的银子,但看赵炎的动作,似乎想慢慢吃。

  他心里焦急,面上却不敢催促,他抬头看了看天,日头很大,时间还有,咬了咬内唇,抱着鱼篓坐下了。

  他摘下斗笠,用手袖擦了擦汗往左边看了一眼,从这可以看到街上行人路过,这一处小天地很窄,缝隙在摊子和摊子中间,行人路过下意识只看摊子上的东西,忽略了这里还坐着人。

  但又因这处窄,只要往这里看一眼,便能一眼看清这里的人在做什么。

  光天化日之下,虽不可能做些什么,但街上传来各种喧嚣声和脚步声,还是让青木儿脸颊微微发热。

  他有些不自在,连带着赵炎也不敢多看,垂首抱着鱼篓往赵炎那边递一递,细声说:“阿爹做的桂花米酿。”

  赵炎接过鱼篓,没立即打开,而是站到青木儿左边,遮挡住所有从街上传进来的探究的目光,他打开鱼篓,从里面拿出小瓦罐一看,桂花香味瞬间扑鼻。

  一如少时尝过的桂花香。

  这是小夫郎,不顾天热山高路远千里迢迢送来的,只为给他尝尝。

  青木儿看他没动,以为是不知道木勺在哪,便轻声提醒他:“木勺也在鱼篓里。”

  赵炎从鱼篓里找到木勺,甩了两下放进瓦罐里,然后把瓦罐递到青木儿面前,青木儿一怔,连忙摆摆手说:“我在家吃过了,阿爹做了很多。”

  瓦罐还是没有收回去。

  青木儿飞快地抬头看了赵炎一眼,他坐着,赵炎站着,实在太高,那一眼没看仔细,他摸不准赵炎什么神情。

  瓦罐又往前递了一点。

  青木儿抿了抿唇,心一横,拿起木勺抿了一小口,双手把瓦罐推了回去,小声说:“你吃吧。”

  沾了蜜糖的唇像是覆上了一层薄薄的光,清润透亮。

  赵炎眸光一暗,把瓦罐放回青木儿面前:“帮我拿一下。”

  青木儿不明所以,愣愣地接过瓦罐,抬头看赵炎已经转身走出这处小天地,往街上去了。

  他不知赵炎怎么突然走了,双手捧着瓦罐急得不知该怎么办。

  没一会儿,赵炎去而复返,手里端着一碗白软的豆腐花,放到了长椅上:“你吃。”

  说完拿过青木儿手里的瓦罐,站在一旁拿起木勺舀起一勺桂花米酿,吃了一大口。

  阿爹的手艺过了这么多年,不曾变过。

  青木儿低头看着那碗温热的豆腐花,眨了眨眼,心情有些复杂,一碗豆腐花,可不便宜呀……

  他坐牛车还花了一个铜板呢,这下,那十两银子无论如何都得寻回了。

  “为何不吃?”赵炎见他看着豆腐花就是不吃,想起上回的衣裳,手一顿:“不喜欢?”

  “没有。”青木儿连忙否认,他小心翼翼捧起豆腐花放到赵炎面前:“你也吃。”

  他少吃一些,欠的也就少一些罢。

  赵炎面上瞧不出神情,眉头却是蓦地一松:“不用。”

  推拒几次,赵炎都如是说,青木儿没法,只好拿起勺子吃起来。

  掺了蜂蜜糖水的豆腐花入口即化,这样的热天,温热的豆腐花吃完非但不觉得热,还隐约觉得喉中清甜,解了这一路的热意。

  街上车水马龙,喧哗热闹,两人在这一方逼仄的小天地里一起吃完了手中甜水。

  吃完后,赵炎去还豆腐花的瓷碗,青木儿麻利地收拾好瓦罐,背起鱼篓,戴上斗笠,他刚要从小天地出去,赵炎也在这时回来。

  赵炎还碗几乎是小跑着去小跑着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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