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青木儿说没吃过,赵炎仅仅讶异了一下,便说:“明日我休沐,可一道上山摘,阿爹做的板栗糕很是好吃。”
“板栗糕?”青木儿更是没吃过。
“嗯。”赵炎说:“甜口的。”
一听是甜口的,青木儿心下有些期待,他爱吃肉,爱吃甜的,爱吃爽脆辣口的,也爱吃软糯的,这么一想,似乎就没有他不爱吃的。
他羞愧于自己怎么如此贪嘴,因而点头时有些犹豫。
赵炎以为他不爱吃,只是聊起了难以拒绝,便说:“明日先尝一尝,若是不爱吃,可不吃。”
“爱吃的。”青木儿小声说。
赵炎一愣,随后松开眉头,一脸松泛:“嗯。”
聊完了板栗,似乎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一时沉默下来了。
赵炎坐得离小夫郎近,还能闻到小夫郎身上的木槿花香,香气如烟雾般环绕在侧,他情不自禁往小夫郎身边靠近了一点点。
青木儿低着头,眼睫轻扇,他瞧见地上,汉子的影子比他的高许多,高高的黑沉沉的影子压着他的影子,似要将他吞没。
这令人心悸的压迫感,让青木儿不敢动弹。
那汉子的双手搂上他的腰时,他下意识挣了一下,却被搂得更紧,汉子高挺的鼻子在他颈间流连,比火盆更燥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耳后。
青木儿往旁边偏了一下,那汉子的唇口立即追了过来,他攥紧木梳,默默地承受这汉子的啃咬。
赵炎抱着香香的小夫郎,叼着那柔软细腻的皮肉就不愿松嘴,双唇贴着小夫郎的脖颈,几番碾磨都消解不掉心中情热。
火星乍起,蓦地让他想起今早的滋味,登时便揽过小夫郎细嫩的脸,偏头咬上小夫郎的软嫩的双唇。
四唇相碰,赵炎无处释放的燥热得以缓解。
他不懂亲吻,也不知道什么叫亲吻,他遵循着自己的本能,贴着唇上下左右来回蹭,蹭一蹭,就能叫他满足。
青木儿紧闭着双眼,他不知赵炎仅仅贴着唇蹭是想做什么,却后知后觉了这一屋的旖旎。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柴火断裂声让他们惊醒,赵炎松开小夫郎的唇,垂眸看到小夫郎慌乱的神情,登时清醒过来。
他松开手,些许无措,哑声道:“……我方才漱过口了。”
他实在害怕小夫郎嫌弃他,他只听过关于床事的荤话,还听得没头没尾的,他不知道啃咬亲嘴这事儿,也这般别有滋味。
一时情迷,倒有些不管不顾了。
青木儿被他蹭得也好不到哪去,这汉子鲁莽又青涩,反倒让他这看遍红尘的清倌羞红了脸。
他捻着兰花指,轻轻抚了一下耳边的乱发,一双媚人的桃花眼东瞧西看无处安放。
白天亲嘴令人羞赧,夜里亲嘴,同样令人害羞。
青木儿率先起身,他不敢多看赵炎,抿了抿嘴,小声说:“嗯,夜深了,睡觉吧,明日还得早起铲鸡屎鸭屎呢。”
赵炎目视小夫郎上了床,他把火盆弄灭,蜡烛吹熄,跟着上了床。
第二日周竹听赵炎说要上山摘毛栗子,高兴得很,家里要忙着种油菜花,原先想晚几天上山,但是晚几天就很有可能被村里人摘完了。
吉青山上的毛栗子树不全长在一块,有几处好摘的,早早就被人抢先了,难摘的那些,有些人为了挣钱,拼了命也得去摘,若是不赶早,这一年就吃不上了。
往年摘来的板栗大多为了换钱,今年家里银钱有了些宽裕,摘来的板栗可以留一些在家里吃,剩下的还是得卖钱。
赵有德今日也不去扛大包,田地里昨日撒了肥,没那么快撒菜籽,因而今日上山摘毛栗子,可谓是全家出动。
上山的路是另一条,需得走到半山腰,路远,且附近没有山泉水,出门前,周竹给所有人都灌了一筒竹筒水,带在路上喝。
他们出门早,这会儿日头不算大,走在林间,大树遮荫,也晒不到哪里去,更何况,此时正值秋季,秋高气爽,阵阵清风照面拂来,人也清爽。
家里有孩子,上山就快不了,索性,他们也不着急,一边玩一边爬,见了野果,还得停下来摘点。
正巧,小路旁的山坡上,有一株红彤彤的小果子树,赫然是那荚蒾树,荚蒾果小,簇拥一团,择一枝下来,上面就有十几二十颗小荚蒾。
红色的荚蒾野果在一片绿意下格外显眼,阳光下更是娇艳欲滴。
不等双胎喊,赵炎便几步跨上了山坡上,几下把荚蒾果摘下,然后往下丢,其他人伸手接住。
青木儿接了好几把,这果子鲜艳得很,颜色漂亮,小小一个,吃一把,酸酸甜甜的,除了少数几个微涩,还是很好吃的。
赵有德仰头说:“阿炎,多摘些,回头酿酒。”
“好。”赵炎说。
“给你爹多摘些,他啊,想喝酒想很久了。”周竹笑说。
赵有德冲周竹憨笑两声,没反驳。
赵炎几乎把一整棵荚蒾树都摘完了才下来,这果子小,也不多,酿成酒也没多少,不过干农活儿的人,偶尔来上那么一杯,还是很惬意的。
摘完了荚蒾果,他们继续往上爬,后面再遇到再摘,来到栗子树前时,已是辰时二刻。
这时节的板栗正是甜糯的时候,树上的毛栗子各个拉开了大口子,都不用手掰,直接就能掏出里头的硬壳板栗。
拳头般大小的毛栗子挂在树梢上,太阳光一照,外层的尖刺极其扎眼。
树上挤得满当,树下也掉落不少,见着好的,立即捡到背篓里。
上山路上,赵炎特意砍了两根长竹,这会儿他和赵有德一人一根,负责敲打树上的毛栗子,一棵树打完了再去打另一棵。
而青木儿和双胎就跟在后面捡,捡满了一篓子,就搬到周竹旁边,周竹用竹夹子,沿着裂口轻轻一撬,里头的板栗就出来了。
这板栗的个头大,手里颠一颠就知道今年的毛栗子长得好。
这片的树被赵炎和赵有德打完,他俩拉了背篓,也跟着一块捡一块撬。
两个时辰的时间,他们摘了满满两大筐。
这一些,足够自家吃和卖了。
赵家没有烘烤的木板车,因此摘下了山,明日就直接带到镇上去卖钱,这样虽没有直接烤挣得多,但好在省事。
摘完了这一片,赵炎往远走了一点,想着要是还有毛栗子就给全摘了,却没想到,让他看到几棵锥栗子树。
锥栗子那可是相当好吃,赵炎捡了几颗,两指捏开,挖出里头的果肉丢进嘴里,生吃脆口得很。
赵炎回头喊了一声:“阿爹,这儿有锥栗子。”
周竹一听,笑着回道:“正好,再捡些回来。”
青木儿听着,立即起身,拿过一旁的小竹篓,说:“阿爹,我过去。”
“行,去吧。”周竹说。
青木儿单肩背着小竹篓小跑过去,赵炎抬头看到,连忙让他慢些,山路叶子多,容易脚滑,跑不稳当可是要摔的。
青木儿听话慢了下来,他走过去,赵炎手里已经攒了一把。
赵炎把手里的丢进竹篓里,然后留了几颗,捏给小夫郎吃。
捡果子手里都脏,但是青木儿没在意,赵炎给他捏,他没怎么犹豫,接过来放进嘴里,其实生吃锥栗子没什么味道,不过嚼头还可以,脆脆的。
青木儿吃了几颗就和赵炎一块捡了起来,锥栗子和板栗一样,外头都有一层毛刺,不过掉落的锥栗子不用剥,直接捡地上的就成。
他们一人捡一边,小竹篓很快便满了,青木儿看着这一片没有剩余的了,想起身回去,不料脚一滑,一个踉跄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