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铁匠的俏夫郎(6)

2025-08-20 评论

  瓶子里是什么,青木儿最明白不过,他可是闻着这些东西长大的,这种香味,只要他闻一次就能说出这里边的香味是什么。

  “知、知道。”

  因着这小瓶子,青木儿怔然许久,连周竹什么时候出去的都不知道,直到饭菜香扑鼻才让他惊醒,他红着脸把小瓶子丢到枕头边上,含羞扭过身,不敢再看。

  他掐着兰花指把红盖头掀开,本想一把拿下来,思及如若有人进来,怕是来不及盖上,最后只掀了一半,挂在脑后。

  外头还在喝,听起来很热闹,一般爱喝酒的人也爱猜拳,声音高亢,若赵炎是个酒徒子,喝醉了,以赵炎好打人的习性他今夜怕是要挨打,但青木儿靠在窗边听了许久都不曾听到赵炎的声音。

  这让他稍稍安心,他坐回桌前,看着簸箕里的菜,急促地咽了咽口水。

  哪怕是在梅花院,他吃饭都没有吃过超过三块肉,摆在他面前的,确实整整两大盆肉,还有汤和米饭。

  院里管事怕他们吃胖让客人不喜,饭食上的规矩很是严苛,米饭不能超过五口,肉菜不能超过三块,素菜倒是多一些,但也不能多过五筷子。

  多了,就得三天不能再吃任何东西,还要挨掐,专挑软肉掐,这样不会让身体留疤。

  一顿饭不用一刻钟,狼餐虎噬,连一滴汤汁都不曾留下。

  吃得急,青木儿打了个长长的嗝,彷佛要把他这些日子吃过的树皮味都吐出来。

  饱了之后很容易犯困,但他没敢睡,坐在桌边坐如针毡,直到太阳西斜,从窗□□进来的光变成橙黄色,外面的热闹逐渐归于平静。

  青木儿一下醒了。

  他回到床边坐下,刚把盖头放下,门就开了,是赵炎。

  房间里不甚亮堂,隔着红盖头看不真切,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团裹着红边的黑影,脚步声却是很清晰。

  他提着心听赵炎一步一步像是踩着他的心脏走过来,每一步都让他的心跳重重地“咚”一声。

  高大的汉子来到跟前,盖头下,他只看到汉子那双有些破烂的布鞋,再往上就看不见了,但他能闻到汉子身上传来的淡淡的酒味。

  盖头被一把掀开,他猛地闭上眼睛。

  房间一片寂静。

  青木儿许久没听到声音,便偷偷睁开一条眼缝,触及赵炎那双颇有攻击性的眸子,又迅速闭上了。

  他在等赵炎说话,可赵炎一直不出声,没办法,他踌躇了一会,鼓足勇气,慢慢地睁开了眼,却发现赵炎在发愣。

  冷硬的汉子看着他,在发愣。

  青木儿心下一紧,捻起指用手背碰了碰侧脸,生怕脸上有什么不对,但他没摸到,眼皮一撩,看向赵炎。

  赵炎猝然别开眼,声音微沉:“先洗澡吧,热水兑好了。”

  说完便转身出去了,出房的背影有些许落荒而逃的意味。

  青木儿不知赵炎怎的走这么快,他兀自苦恼了一会,从真夫郎的嫁妆里拿了身衣裳去洗澡了。

  洗好澡时天已然全黑,赵家其他人收拾好东西早早回了房,只有赵炎拿着蜡烛等在房门口。

  青木儿低下头,扭着腰回房。

  回红床上的青木儿坐了一会,赵炎也进来了。

  青木儿很忐忑,他再怎么不懂成亲的事,也知道洞房花烛夜,不过他对这件事倒是没有那么害怕,因为他见多了。

  院里没有吃白饭的人,美夫郎带着他学,自然是要亲眼看的,院里每间房都有暗扣,轻轻打开,便什么都能瞧见。

  有时,他能对上美夫郎的媚眼。

  只见美夫郎眼皮轻轻一撩,那位官人不知美夫郎眼神所落之处,却被其惊艳到失神,继而身下越发勇猛。

  是欢愉到极致的。

  院里的其他夫郎也这样说,他们说的时候常常是一副欲登极乐的模样,彷佛这是世间最美妙快活的事。

  每每说得青木儿好奇心泛起之时,都会被美夫郎翻着白眼拍脑门。

  “傻孩子,挣些皮肉钱,哪来的什么快活?别听他们瞎说,都是在院里讨生活的人,就算不快活,他们也装得快活,不然这日子可过不下去。”

  欢愉和受罪在院里是常态,青木儿眼睛看得多,心里却是一知半解。

  美夫郎还说过,欢愉与否且看自己的手段,再看那人的行事还有,那人的……后面的话,青木儿羞得不敢听。

  目光却偷偷往下打量,这一看,使他暗暗吸了口凉气。

  鼓囊囊的,吓人得很。

  这会倒是真害怕了。

  他缩起肩,脚尖顶着大红床,屁股往后挪了几寸,彷佛这样就不用直视那骇人之物。他努力回想美夫郎教过他的东西,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脑子一片空白。

  而赵炎,已经走过来了。

  新婚洞房,这事儿,没有几个男人能忍住,他是人家新娶的夫郎,甭管真假,这事儿就得他来。

  看来今夜得受罪。

  美夫郎曾说过,不想吃苦头,就得主动,官人们都喜欢主动的,心情好了,就少了折磨人的手段。

  既如此,不如主动些,兴许能少受点罪。

  青木儿狠下心做了决定,倒也不扭捏,他攥了一下大红被子,正要跪起,就见赵炎已来到床边。

  赵炎长得高,□□到了跟前,视线往下一点就能瞧见,距离一近,显得更大了。

  刚燃起的一点决心立即被浇灭。

  青木儿一屁股坐了回去,他愣愣地盯着那处,直盯得赵炎侧了个身。

  他一怔,抬起头傻不愣登地看着赵炎。

  赵炎拧着眉,下颌绷成直线,一脸凶相,他不看青木儿,眼神不知道盯着哪里,用手挡了一下衣摆,也很不自然:“我拿东西。”

  青木儿晃了晃神,忽然想起赵家阿爹方才趁外头吃席时,偷偷给了他一瓶香膏,有了香膏,就怎么都不怕了。

  是了,他虽是没有实践过,看得多了,总有会的,况且,还有香膏。

  青木儿稍稍松口气,赵炎要拿香膏,他哪有不应?

  他翘着小尾指扶了一下耳旁的乱发,又羞又怕地看了赵炎一眼,低低地应:“嗯……”

  灯火昏暗,这一眼,赵炎没瞧见,他余光偷瞟到小夫郎吓得小尾指都翘起来了,抿了抿嘴,没说话。

  他知道自己长得凶,没人敢正面看他,更何况是这么娇弱的小夫郎。

  因此他只垂下眼,盯着眼前的大红床,没看小夫郎,他怕看一眼,这小夫郎得吓哭。

  青木儿是有些害怕,但他对这事儿不抗拒,他记得美夫郎的教诲,要主动。他犹豫片刻,捻起花指放到领口,想要解开扣子,谁知赵炎忽然弯下腰,双手撑在床沿上,弓起背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野豹。

  青木儿手一抖,扣子解开了。

  不等他继续解下一个,赵炎突然掀开红色床铺,床上撒的红枣子咕噜咕噜滚到青木儿膝前,他呆愣地看着赵炎一把将床板掀了起来,一块、两块、三块,交叠在一起,然后单手提起了那三块大床板。

  青木儿懵了一瞬,旋即惊得往后挪了好远,直至背抵着墙了也一个劲儿往后退。

  他在院里这么多年,没见过有官人在床事之前拆床板的,这事儿到哪都惊奇,他担心赵炎有见不得人的癖好,到时就不是吃苦头而是拆骨头了。

  若是这样,还不如被一拳打死,也好过受折磨。

  木床掀起时带了不少灰,赵炎直起腰用手挥开灰尘,见床上那位小夫郎真的被吓哭了,他眉头一皱,沉声解释道:“柴房没有木板和草席,长椅太短,我用木板拼张长点的床睡,你还有六块,够睡。”

  说完不再看小夫郎,径直提着床板走到房子另一侧,搬了三张长椅摆开,然后铺上床板,最后从木柜里找了床铺被子丢到窄床上。

  他做完这些,打算去吹灭烛火,却看到小夫郎缩在床角泪眼婆娑,好不可怜。

  “六块不够?”赵炎着实疑惑,小夫郎看着挺小一只,怎的六块床板还不够睡?难不成是睡姿不好?

  也是,瞧他那双没干过农活儿的手,在家中定是受宠的,虽然不知何家为何宁可换亲也不愿退亲,却也知道小哥儿一朝落魄肯定不能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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