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之前不论怎样他们都能保住潘荣户部左侍郎的官职,但现在这件事,一旦为真,别说户部的官职了,就连潘氏一族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
他倒不是忧心潘氏一族怎么样,他担心的是一旦此事成真,他们将会损失一个户部左侍郎。
这官位已经不低了,而且还在主管税收财政的户部。
苏丞相慢悠悠的呷了一口茶:“潘荣没那么蠢,此事应该是其他殿下的栽赃,等拿到潘荣的信件,了解完事情的始末,我们就能反制回去了,殿下放心,我已经派人去寻他们栽赃的证据了。”
康王想起这封奏折被砸出时潘荣一刹那煞白的脸,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潘荣,真的没做过吗?
正在康王与苏丞相等潘荣消息的时候,陈王府,陈王他们几个笑着碰了一杯,“真没想到那潘荣胆子敢这么大啊。”
楚王啧啧称奇,朝野尽知昭武帝对军需的看重程度,苏家都不敢对军需动手,也不知这潘荣哪来的胆子竟敢把手伸向军需。
他们查到的时候,还以为是查错了呢,再三调查了几遍,终于确认这是真的。
顾砚讽刺的勾起嘴角:“京畿苏氏的姻亲嘛。”
赵王:“他胆子大刚好便宜了我们嘛,大皇兄是别想这户部左侍郎的位置了。”
他笑容满面,首战告捷,心情很是不错。
陈王慢悠悠放下酒杯:“只是可惜,要是能快一点赶在大皇兄封王前,这打击应该更大。”
几人对视一眼,这个话题,他们都有些郁郁,就因为顾笔占长,他又封了王,不少古板朝臣又偏向了他,清风书院那张天择更是掩饰都不掩饰的支持正统。
真是够让人郁闷的,顾画:“不说这些,最起码这一次成功砍掉大皇兄的户部势力,来,几位兄长,我们干一杯。”
“来来来,干一杯。”
在陈王他们庆祝的时候,康王和苏丞相终于拿到了潘荣的信件,但看完之后,苏丞相也不复平静了。
“他怎么能这么蠢!”
苏丞相脸色铁青的站起来,康王看着苏丞相,眼底有些惶惶:“舅舅,这……”
潘荣当真伸手拿了军需是苏丞相没想到的,陛下御驾亲征期间因为军需问题杀的人还不够多吗?!他都怀疑从京城到卫城的军需输送路程已经被血染红了,这种情况下,他居然还敢朝军需下手。
还解释说那军需本来就是几大世家凑的,原本就应该是他们的,他只是动手从他们的钱里拿出来一点点。
后面没影响到战局。
苏丞相看到这几行字的时候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看人的眼光都有问题了。
这潘荣正是康王监国期间推上去的,那时候也是过了苏丞相的眼的,他觉得没问题。
但现在,苏丞相真的想掰开潘荣的脑子里看他在想什么,他到底懂不懂那些钱既然被户部标上了军需二字,那就不是他们能伸手动的了!
就算原本是他们的钱,那再贴上军需二字的时候它就属于国库,属于陛下!
是幸亏没影响到战局,要是影响到,不仅是潘荣,他和康王绝对也要被严重牵连。
第25章
不幸中的万幸,得亏没影响到战局。
苏丞相心有余悸的想,同时对潘荣这个蠢货厌恶至极,他差一点就牵连到了他和康王!
苏丞相脸色阴沉,康王看着他,呐呐无言,他是不甘心放弃户部左侍郎的位置的。
苏丞相一眼就看出了顾笔在想什么,但,“殿下,陛下重军需。”他神色严肃的提醒,这潘荣救不得。
其实就算能救,苏丞相也不想搭手,他并不想为了一个差点把他和顾笔葬送的蠢货出钱出力,人才才能有拉拢和被救的价值,就潘荣,算了吧。
况且,以昭武帝重军需的样子,潘荣绝对死定了,他们要是出手,一定会引火上身。
想到昭武帝那深沉如海的样子,康王身子颓唐了下来,他好不容易把人推上户部左侍郎的位置,而且,他隐晦又迅速的瞄了一眼苏丞相,那潘荣即便和苏府是姻亲,但却是完全效忠于他的。
苏丞相看着康王,不知为何有些头疼,想到了当初潘荣任户部左侍郎的细节,大皇子头一次那么信誓旦旦的推荐一个人,他也不好驳了顾笔的面子,看过一眼觉得人没问题就上了……仔细想来,虽然苏府和潘府是姻亲,但其实也是大皇子的牵桥搭线,那潘荣其实不是苏丞相特别亲近的心腹……
苏丞相和康王都各自沉默了下来,脑海中想的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过了一会,康王才开口,声音有些沉闷:“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苏丞相眯了眯眼,眼睛里尽是狠辣:“把水搅浑。”
他们救不了潘荣,难道还不能把其他人拉下马吗?
户部左侍郎的位置是没了,但还有户部尚书,户部右侍郎呢。
这两位可也是户部的呢,户部左侍郎动了军需,他们有没有动军需,谁知道呢?
而且,他要是没记错的话,那户部左侍郎好像是陈王的人?
康王的眼眸亮了起来,救不了潘荣,用他换户部大洗牌也不错。
潘府,潘荣看完苏丞相和康王的回信,无力的瘫坐在地,他没想到军需的事情这么大,也没想到康王殿下居然果断的放弃了他……他可是康王一脉最忠于康王的了。
潘荣想着,不禁捏紧了信纸,眼眸里尽是不甘,但,苏丞相他们说的不错,他还有家人,他不能沦落到夷族的地步。
……昭武十年十二月二十日,前户部左侍郎潘荣贪墨军需证据确凿,被下大狱,判十二月二十三日斩首示众,判同日,潘氏夷族。
昭武十年十二月二十一日晚,潘荣在狱中疯狂喊户部尚书和同僚救他,明明他们是同伙。
此言一出,潘荣和潘氏一族的判决被暂缓,大理寺深入调查户部,朝堂人心惶惶。
“哇哦。”
花都与蹲下仔细端详秦王殿下,真的,就,除了惊讶没有别的情绪了,而且这惊讶,好像也很敷衍的样子。
这是一个孩子听到朝堂风起云涌该有的反应吗?
顾丛嘉当然看出了花都与的不解,但是,先不说这些东西昭武帝都同他说过了,他知道的比花都与还清晰,再有,他们惶惶就惶惶呗,难不成他还能做什么让人心安定下来不成?拜托,他还只是个孩子,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花夫子,你要是想做什么应该去找我爹。”
他眨了眨桃花眼,认真而严肃。
花都与目光有些奇异,他听说过卫城互市的主意是顾丛嘉提的,因为这件事陛下已经不知道几次不经意的夸赞过我儿聪慧了,但花都与并不相信一个自出生起就昏睡的孩子会有多大的才智,再想到秦王殿下的圣宠,他就觉得这个消息八成是陛下为了给秦王殿下一个好名声而说的。
不仅是他,朝中不少人都这么想……古往今来,神童是多,但哪有昏睡两年多的孩子想出这种可实施性很高的政策的?
但,头顶那位又铁了心的说这是秦王殿下想的,就连吴武将军也串好了词,所以,朝臣也只能顺从上意夸赞秦王聪慧。
至于是不是真的,他们心里心知肚明就行,反正秦王殿下名声是有了,陛下也满意。
但现在,花都与真的觉得这个孩子有点不一般。
他笑眯眯的,目光和煦:“小九,我今天是想带你出来玩的,已经和你父亲说过了啊。”
昭武帝最近很忙,顾丛嘉又在宫里呆的有点无聊,此时,花都与又请缨带着顾丛嘉感受一下民间的过节气氛,经过昭武帝同意,顾丛嘉就这么水灵灵的出来玩了。
虽然现在朝堂风声鹤唳,但这又跟他一个小孩有什么关系?
顾丛嘉毫不心虚的想着,但出来以后,他就有点后悔,花都与这老头规划的这条街最里面就是户部尚书府啊,而且路上还不停说着最近的朝堂之事,演都不演一下的。
顾丛嘉看着他,行,为了配合你,问一下,你还不承认,不承认那就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