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首辅怀了王爷的崽后(19)

2025-08-30 评论

  对于他这样受伤成了家常便饭的人来说,这些都是小事,但脸上的郁结却摆着,这次非比寻常,不然也不会一直挂着脸。

  直到胡斯敲门,给他打了一盆热水来,看见他在处理伤口,便怒了:“老大,这谁啊下手这么重!直接往心口捅,看着还是剑伤。”

  拿出帕子沾水小心翼翼给他擦拭伤口,看着血淋淋的伤口眼睛都红了:“让我胡斯知道是谁,非给他活剐了!”

  “呵。”黑漆漆的桃花眸子里闪过一抹嘲弄,陆峥安拿过他手上汗巾,从铜盆里沾了点水开始擦伤口边缘的血渍,“老二你先出去吧,我自己来。”

  胡斯犹豫了一下,见他面色沉着低头沉默不语,只能依稀看到他浮现阴霾的眉宇。

  边走边不安地回头:

  “那、老大有事记得随时叫我。”

  ……

  不知过了多久,桌上零零散散的瓶瓶罐罐东倒西歪摆了一桌,直到干净清澈的水彻底红了一片,洁白的汗巾也沾满了血迹。

  陆峥安一把将沾满血迹的巾帕扔进铜盆,身体往后仰倒,双手交叉,交叠着一双长腿,躺在了床上。

  黑漆漆的桃花眸子沉着一片湖水。

  湖水波澜不惊,却暗含涌流。

  胸口的伤因为他的动作好像又渗出了一点血迹,浮现在白色的布帛上。

  这些只是皮肉之苦,远抵不上心里的情绪。

  事情是怎么一步步变成这样的?

  在狱中,一开始他是带着一点气的,他并没有真的想轻慢他,可当那如刀子一样的话刺进他心里的时候,他还是情绪失控了,说出了很多言不由衷的话。

  他来景都之前想的是,对那个人,怎么着,都应该温柔以待、宠爱呵护的。

  可现在他开始思考,这些真的值得吗?一个对自己全是偏见、只有厌恶的人,无论自己做什么,他都不会信。

  可为什么,思及那双艳丽的眼睛,他就心悸的不行,脑中根本无法挥去那清冷如雪的身影。

  那人一巴掌打过来的时候,冷艳的眼睛里的怒意磅礴又冰冷,手上掐着他脖颈的力道用力又精准,那股上位者的气息扑面而来,浑身的气势又美又惊人,就像是高山上怒意磅礴盛开的雪梅。

  炙热从小腹处传来,他发现自己居然起了反应,仅仅只是想起对方一个眼神。

  某些不合时宜又反应内心的想法渐渐让他眼里浮现一抹红。

  当他对自己冷言冷语的时候,他是真想将他按在草席上,臀耸腰推、大力挞伐,让他只能迎合又无措地哭泣,狠狠碾碎这高傲又冷漠的雪梅,让他只为他而绽放,看他还敢不敢对自己恶语相向。

  不知过了多久,呼吸急促之间,手上沾染上一片腥腻。

  他不由得笑出声来,捋了把头发,眼里满是嘲讽。

  啧。

  他现在可真像一个求而不得、只敢背地里臆想的卑劣小人。

  太阳西斜,晌午的光晒到了芙蓉山上,给这个偏僻寂静的山寨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光。

  门外响起胡斯试探的敲门声:

  “老大,该吃午饭了。”

  陆峥安睁开眼睛,声音有些喑哑:“进来吧。”

  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胡斯端着称得上是丰盛的几盘菜还有一壶酒上来了。

  等陆峥安坐到了桌边,他布好碗筷后,坐在桌边给二人倒了一碗酒:“一起喝点?老大?”

  “行啊。”陆峥安夹了一筷子辣椒炒肉,刚准备放进嘴里被胡斯拦住。

  迎着他不解的目光,胡斯笑了笑:“伤口还没好,别吃辣的。”

  将他手下的小米粥挪给他:“吃点清淡点的。”

  陆峥安抬眉看了他一眼,拿筷子敲了敲碗边缘:“婆婆妈妈的。”

  但也没拒绝,拿起碗喝了一大口。

  胡斯嘿嘿笑着挠了挠头,看见他喝下小米粥,放下心来。

  “干。”陆峥安拿起碗和他碰了一杯,酒液倾洒下来,二人都一饮而尽。

  空气寂静了片刻后,兀地一下——

  “老大,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陆峥安喝酒的动作顿时停住,漆黑的眸子凝固了一下,倏然抬头看着他,然后夹了块咸菜拌粥,脚踢了他一下,不咸不淡地轻笑一声:“从哪看出来的?”

  “那天你拉着我屋檐上喝酒,你问我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我就猜出来了。”

  “你当时没喝醉?”

  “醉了,但老大你说的每句话我都会认真听,喝醉了也会听。”

  那黝黑的大汉,憨厚的脸上是少见的认真和专注。

  陆峥安静静看着他脸上认真的神色,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他和胡斯结识于江湖。

  那时候,胡斯还不是草莽,只是一个认认真真卖猪肉供养家中生病老母的老实人,可官逼民反,只因为他少交了一点摊位费,就被当地的小衙役为难,刚开始胡斯都笑着忍了,每次那个衙役来拿猪肉他不仅不要钱还给他包好一根猪肋骨送他吃,可那衙役变本加厉,一次因为他晚交了几天钱,那衙役一把将和他争执的胡斯母亲推倒案上,导致八旬老妪当场而亡,一直隐忍的老实人就爆发了。

  当时胡斯将那衙役狠狠按在菜刀边,毫不犹豫地割下了他的头颅,血溅三尺也洗不掉他的愤怒和颤抖。

  当时所有街坊邻居都不明白,为什么平时看着这么老实的一个人,发起怒来会跟发疯一样,拉都拉不住。

  不出意料地他被抓进了大牢里等候秋后问斩,当时陆峥安去买肉才从别人口中得知胡斯被抓入狱的事,得知事情经过后,他毫不犹豫带着所有兄弟劫了法场,从此胡斯便跟在他身边,对他死心塌地的,说什么都听,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

  平时看起来傻乎乎的,可只有陆峥安知道,胡斯其实是至纯至善的一个人,非但不傻还很通透。

  “老大,我虽然不知道你喜欢的人是谁,但无论你喜欢谁,是男是女,我都会支持你。”胡斯放下筷子,“只是你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一定要和兄弟说,我胡斯没了老娘后,就剩下你和芸娘两个最重要的人了,我希望你们都能过得开心。”

  他看了眼陆峥安渗出血迹的伤口,眼里是藏不住的关切:“两个人有话一定要好好讲,有矛盾也要好好解决,但千万别动粗伤着对方,互相包容理解,过日子不就这样的吗?相处有矛盾很正常,但应该讲究沟通方式。”

  陆峥安无奈一笑,往后靠在椅子上,手指摊开敲了敲桌子:“你是不知道,他生起气来八匹马都拉不住,说啥都不信,还沟通,没给我活剐了就不错了。”

  ——事实上不仅是活剐,是真的想将他杀之而后快。

  “这脾气不和芸娘一样吗?”

  胡斯愣了。

  “行了。”陆峥安站起身来,将床上外套披在肩上,“我去山下镖局看看,好几天没去了。”

  “老大——”胡斯还想说些什么,担心地看着他。

  “我没事。”陆峥安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么大个子,别成天心比我还重,放宽心。”

  “那老大,你什么时候带他来给我们看看?”

  身后沉默了很久。

  然后嗤地,不以为然道:

  “带个屁,人家又不待见我,你老大我英俊潇洒,什么人找不着?非得要热脸贴冷屁|股?”

  胡斯:……

  高大的人影消失在门口,只留下被夕阳照射下的余晖。

  ……

  到了山下后,陆峥安去完镖局照常和总镖头交接了一下,让他把年后去江南鹭洲的镖接下来,准备回去之后便安排众兄弟年后开始干活了。

  然后又去了赌坊玩了两把牌,可谁知刚进赌坊,便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他神色顿时一沉,丢下手中的筹码,一把将那人肩膀抓住,那藩子不耐烦骂骂咧咧地扭过头,然后看见是他愣了一下,然后迅速反应过来:“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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