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还是劳烦你带路吧。”赫连翊态度忽然转好,用生平最温柔的语气说,“毕竟,你经验丰富,善走暗道,想必被绑在这里也是计划的一部分,我现在也只能靠你了。”
“哥哥,你未免也太无情了,现在我们俩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公主脸上怒气若隐若现,“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少给我废话,带路!”
赫连翊恶狠狠地推了她一把,之后缓缓迈着步子跟在她身后,公主提着裙子,顺着密道小心翼翼地朝里走去。
密道里很黑,公主走得很慢,赫连翊一边走着,一边听着四下的回声。他听见头顶有明显的脚步声,想必这密道离地面不远,看来挖的不深。这座山林里的别院非常偏僻,别处不可能有这么多人,他们现在的位置,应该还在这座府邸里。
赫连翊跟着公主慢慢走,公主摸索着带他前进,赫连翊看到走了一阵,前方出现淡淡的光,快步走上来。
“是出口。”公主欣喜地开口。
赫连翊倒是并无波澜,只是提问:“你能确定吗?”
“没错,我敢肯定这就是出口!我这就把门打开。”
公主欣喜地转过身来,眼前却金光一闪,发觉一把金刀横在脖子上。
赫连翊对她浅浅地笑着:“多谢公主带路。”
公主惊慌失措:“哥哥……你……你要做什么?”
“外边有人,你就这么把门打开,恐怕不妥。”赫连翊的蓝眼睛盯着公主,刀贴着公主的脖子轻轻划过。
赫连翊慢悠悠地移动着刀锋:“你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出口,总不能功亏一篑,你说对吧?”
公主眨了眨眼,难以置信,继而颤抖着问:“哥哥,你该不会是想……想杀了我吧?”
“你以为提几句公主养男宠的事,就能蒙混我。我早就告诉过你,你就是个不入流的江湖骗子!”赫连翊极快地一刀从她脖颈上划过,骤然揭开一张透如肤色的面具。
女子的面具被撕下,惊慌之下朝后倒去,赫连翊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将衣袖朝上一扯,女子手上赫然出现一道被掐过的伤痕。
是刚才屏风之后的那个女人,赫连翊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摔在墙上:“说,你到底是谁?”
女人挣扎了几下,面色急速变得苍白,眼神格外不甘:“你怎么识破我的。”
赫连翊冷笑了一声。当然因为他眼神好,他刚才故意在屏风边将这女人推出去,在她手上胳膊上留了几处明显的伤痕。但前因后果都这么明显了,她居然还在问他是怎么识破的。
诈骗水平实在是有限,看来这个江湖骗子也是当到头了。
赫连翊手猛一掐紧,女子被他吊着离地,她面无血色,被掐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我不在乎公主,也不在乎你的死活,我谁都不相信。”赫连翊重重拖着女子朝墙上撞,“我只是想知道,你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那女子两眼一闭,嘴角浮起一个冷笑:“要杀要剐随你便,我不会说的。”
赫连翊一刀花在她脸上,在她脸上花了一个叉,女人的嘴直打颤,她尖叫起来:“你要不就杀了我,你为什么要划伤我的脸,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杀了你,哪有这么简单。”赫连翊伸手轻轻将女人面颊上的血抹去,靠近女人的嘴唇,嘴角却微微含着笑,在她耳边轻声细语,“我还有件事要问你。你怎么知道,我跟裴静以前是什么关系,还特地拿此事来骗我?”
那女子瞳孔皱缩,一副惊恐之状,赫连翊紧紧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抵在墙上。女子上半身动弹不得,只得拼命蹬腿,作着无畏的挣扎。
“那么久远的事,你竟然都知道,如此看来你的确不是寻常人。”
女子脸色苍白地挤出一个笑容:“看来是因为我……我戳穿了你,你……你恼羞成……成怒了。”
“可惜我有了新欢,早就不在乎他了。”赫连翊冷嘲道,“你见假扮裴静来骗我不成,又假扮公主想蒙混我,可惜,他们两个都不能威胁我,你打错算盘了。”
“是我估……估错了你,我原……原以为你……你是重情重义之辈,没料到……你……你竟如此薄情!”
“你倒还埋怨起我来了?你该不会觉得,说这种话能动摇我。从刚才开始,我一直在想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会说我的语言,知道我以前的事,武功平平却又善于易容,到底会是谁?”赫连翊忽地松手,狠狠一巴掌将女人掌掴在地,假装震惊,“原来你就是心月狐。”
心月狐被赫连翊一巴掌摔在地上,重重地咳了几声,抬起头,嘴角额头都是血,一双愤恨的眼睛盯着他。
“没想到你这个小东西还记得我。”心月狐抹去嘴角的血痕,咳嗽了几声,“是我太心软,当初就该在洛阳,让奎木狼直接杀了你!”
“别惦记着你那奎木狼了,他的人头已经被我挂在了城墙上,尸体都挫骨扬灰了。”赫连翊蹲在心月狐面前,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示意她不要再做白日梦了,“连奎木狼都奈何不了我,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心月狐冷笑着甩开赫连翊:“你杀了我,就永远别想知道公主在哪儿。”
赫连翊一把拽过心月狐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拽起:“那好,我不杀你,我们出去,你告诉我她在哪里。”
赫连翊拖着心月狐快步朝前走去,极快地一脚踹开地道的门,眼前果然全是虎视眈眈的杀手,他们全部穿着粗布衣,戴着面罩,手中拿着各种刀剑,将他围在中央。
赫连翊将心月狐拖到身前,望着四周发问:“公主在哪儿?”
心月狐忽然猖狂地笑起来:“你看到了吧,你寡不敌众,就算识破了我,也别想活着出去!”
“那就一命抵一命,你也别想活。”赫连翊紧攥心月狐的头发,冲四周大喊,“都让开,否则我现在就杀了她!”
赫连翊与四周之人僵持着,有人抬出一架弓弩,大笑起来冲他大吼:“别逞能了,你若是束手就擒,还能留你一条狗命。这别院布满机关暗器,我看你今日插翅也难飞!”
“如果我死了,你们的计划就失败了。”赫连翊心平气和地一刀扎进心月狐的肩膀,位置不过离胸口几寸的距离,心月狐的惨叫声,顿时响彻庭院。
“你们千里迢迢把我骗到洛阳,不会就这样轻易地把我杀了。”赫连翊一点也不害怕,他只需拽着刀柄,心月狐就得被牵拽着踉跄朝前走,血不断滴落下来。
“现在就是让她死,你们也不能随便动我。今夕不同往日,你们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在洛阳杀死一位异国的皇子,为了边关的和平着想,皇帝也会先杀了你们!”
周围之人紧随其后,赫连翊一步步朝前走,果不其然,这些人不敢轻举妄动。
“奎木狼,心月狐,你们还有哪些人?”
赫连翊一把攥住心月狐的头发,推着她朝前走,一边继续打探着消息:“亢金龙,危月燕?还有什么?”
奎木狼和心月狐,看着只是这个庞大组织的几个部下,绝不像是他们的首领,当首领,他们还不够格。
不料他不过随口说了几个名字,心月狐竟然猛地一颤。这女人原本已身负重伤,忽然激烈地挣扎起来。她低垂的手忽然抬起,指缝间弹出一道粉末。
赫连翊眼疾手快地抓着她的手,一把反折拧过来,逼着她捂住嘴,将那粉末吞了下去。
心月狐呜呜地叫了起来,面容看起来非常痛苦。
周围的人见心月狐忽然动手,像是忽然得到号令,墙上几十支弩箭齐发。赫连翊只见眼前忽然一阵黑云,箭雨纷纷而下,他拖着心月狐不好躲避,狠心将她一掌推了出去。
第二次了,心月狐被他一掌甩飞,在半空的箭雨中滚了几轮,重重摔倒在地,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