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溪珣单薄的身体就在风吹雨打中东倒西歪地晃动着,像一片飘零的叶子,完全不能自己做主,只好任由风雨摧残。
他忍不住细细地叫出了声,头无力地垂下,止不住的眼泪和汗水就一滴滴落在了管疏鸿的身上。
怎么会这样?两个各自独立的、明明可以随时分开,随时斩断关系的人之间,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棠溪珣几乎产生了一种虚无感。
天地都在剧烈的颠簸中旋转,他的身体好像已经融化掉了,唯有一处还能感觉到那灼热的温度和近乎残忍的力道。
不知道是不是发烧的缘故,管疏鸿的身体烫人的要命。
棠溪珣本能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小腹,好像不这样做,他就觉得自己迟早会被里面的东西穿透个窟窿出来。
可是这样按着也不起半点作用,那东西又重又快地搅动着,棠溪珣能感觉到掌心中自己的小腹在一下下的凸起,薄薄的一层皮肉,勾勒出清晰的形状。
他的皮肉,管疏鸿的轮廓,这太奇怪了,
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动,晃的人头晕,魂魄好像都要从躯壳中脱离了,恍惚中他迷茫的想,他们的关系是怎么发展到这样的地步的?
这个人本来是起初他最恨最恨的人,想要杀死的人,现在却闯入他的身体里,做着这种事。
眼前的白光中好像闪过无数画面,这晃神的念头还没有发展出答案,棠溪珣就身体一震,猛然仰起头,张开了嘴,却根本发不出声音。
他们好像变成了同一个人,一起欢愉,一起崩溃,一起分享各自的汗与泪,喜与悲。
一阵阵喷薄而出的泉水浇来。
棠溪珣觉得自己从里到外都湿透了,浸满了管疏鸿的气息。
他伸手想推管疏鸿,可完全就是徒劳,泉水不停地灌注着,把他撑到了极限。
“阿珣。”
管疏鸿看着棠溪珣含泪的眼睛,简直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感受,喃喃地重复:“我爱你……我爱你。”
棠溪珣失神地瞪着他,觉得身子被管疏鸿抱了起来,一切终于仿佛结束。
棠溪珣好半天才喃喃地说:“我渴……”
他一方面觉得自己撑的要命,一面又渴的好像要脱水了,可是他的声音很小,也不知道这要求管疏鸿能不能听到。
但随即,棠溪珣便感到管疏鸿揽紧了自己的腰,伸长手臂,将桌上的水拿过来,递到他唇边,弄得他又不由一阵哆嗦。
都结束了,怎么还不出来,要这样的姿势喝水……
棠溪珣看他一眼,但也顾不得说什么,低下头凑到碗边喝起了水。
喝了几口他就喝不下了,摇摇头,管疏鸿把水碗放了回去。
刚才他也不知道哭了多久,说了多少求饶的话,神志迷乱的时候,棠溪珣完全不能控制自己,此刻几口蜂蜜水下去,好歹稍稍恢复了一点精神,让棠溪珣只觉得无比丢人。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表情严肃点,想冲管疏鸿宣布,自己刚才那么做,是要救他醒来,没有别的意思!
棠溪珣道:“我——”
仅仅是这一个字,后半截的声音就变了调。
棠溪珣觉得自己的身体向后一仰,竟被管疏鸿就着这个相连的姿势按倒在了床上。
后背接触到柔软的被褥,体内的东西猛然弹跳了一下,让棠溪珣全身的力气都泄了,仿佛任人宰割的羔羊。
棠溪珣刚刚板起来的表情变成了慌乱,抓住管疏鸿坚实的手臂,却发现对方的眼中带着不甚清明的血丝。
刚才还能停下来喂棠溪珣几口水,对他来说,已经用尽最大的毅力了。
棠溪珣看见旁边的烛火再一次剧烈晃动起来。
别人的体力都是越耗越累,可棠溪珣却觉得管疏鸿的力气越来越大,动作的幅度越来越猛。
他徒劳地想要抓住什么,却也稳不住自己的身子,只能无助地攀附在管疏鸿身上,任由摆布。
恍惚中,他突然想到,自己做这件事的初衷是希望能够通过提升读者满意度,让管疏鸿的病好起来。
所以,管疏鸿越是这样,身体的状态越好,刚刚只是他还虚弱的时候,现在,他正在逐渐地恢复……
老天。
在管疏鸿不断地安抚下,一开始的不适和害怕确实减轻了,被愈加狂暴地对待着,棠溪珣感到痛苦又欢愉。
他听到一阵阵“咕哝咕哝”的水声从自己的身体里传来,脸上的泪也止不住地滑落,更显得那张清纯无比的面孔如梨花带雨,风姿楚楚。
这简直是一种奇异的割裂与和谐。
以棠溪珣的腰部作为界限,向下看,是引人沉沦的极致艳丽,向上看,又那么纯真洁净,不谙世事。
而这一切管疏鸿都想要拥有。
从起初相遇,他与棠溪珣在一步步地彼此靠近,他也从这个人身上发现了这么多让人惊奇的感受。
原来一向反感与他人接触的自己,会对与另一个人的亲近沉迷至此,每回他以为已经获得了极致的快乐,都还有更多更多。
生命的体验如此奇妙,直到现在,他才知道,真正得到自己喜欢的人是这般滋味。
棠溪珣容纳着他,因为他的每一下动作牵动心神,欲生欲死。
谁也抢不走!谁也不能隔在他们之间!
这样的念头一出,管疏鸿便感觉到自己心中的兴奋成倍叠加。
更何况,棠溪珣实在生的太好,身体的每一处都堪称完美。
管疏鸿觉得他好像被裹入了一汪温泉。
水中的涟漪荡漾着,黏稠而又温暖,让人一刻也舍不得离开。
管疏鸿一开始还顾及着棠溪珣的身体,不时摸一摸他的额头,试一试他的心跳,给他喝点水。
后来发现棠溪珣也渐渐感受到了快乐之后,管疏鸿身体逐渐恢复,也就不再顾忌,肆意索取起来。
窗外一直从夜色沉沉到晨曦渐明,两人却几乎全然没有意识到。
恍惚间,这一幕竟有些熟悉。
仿佛曾经在某处空旷幽深的大殿中,棠溪珣也是这样,被管疏鸿压在榻上、池中、窗边,变换着各种姿势大力征伐,不允许两人之间有片刻的分离。
唯有这样的亲密,才能打消心中患得患失的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管疏鸿才终于恋恋不舍地抽身而出。
棠溪珣双目失神,汗珠从他的身体上滚落,床单床褥已经全部都湿了。
管疏鸿看他这样子,只觉爱的不行,又低下头去,反复一点点吻遍了棠溪珣的周身。
过了许久,他这才起身出去,也不知道怎么说的,很快要了干净的被褥和浴桶热水。
棠溪珣被管疏鸿放进了热水里,全身被大力揉捏过的皮肤经过水汽蒸腾满是红痕。
管疏鸿为他清洗着,棠溪珣居然还惦记着刚才的事,用最后一点力气抓着他说:
“我刚才是为了救你,我是为了让你醒过来……我不是想和你这样,我都一点也没感觉……你听见了吗?记住了吗?”
棠溪珣说着,管疏鸿也在很认真地倾听和点头,然后除去衣袍,也进了水中。
棠溪珣:“……”
棠溪珣终于明白管疏鸿的克制力到底有多强了,哪怕是这样,他也根本没有尽兴,愣是让这场擦洗变了味,又足足在水中折腾了两回。
棠溪珣觉得自己都已经完全失去了神志,只能予取予求地配合着他。
最终,连外面的天光都大亮了。
不知道换了几次水,管疏鸿才总算把棠溪珣里外都擦洗干净了,干干爽爽放回了床上。
棠溪珣躺在床上,连动根手指都乏力,嗓子也因为那一阵的啜泣求饶几乎发不出声音来了。
他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等待着情/事的余韵消退,脑海中却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要知道这事是这样的,他当初打死也不会把付出身体代价那种话挂在嘴边。
不,应该说,棠溪珣现在想起来自己一开始是怎么百般撩拨管疏鸿的,手心都不禁为自个捏了把冷汗。
这家伙,简直……简直就不是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