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刚刚转过身时,面前忽然亮起了一道光。
陶琛猛然抬头,发现站在那里的,正是赵屹。
他当场就愣住了,而赵屹也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几乎不能反应过来。
两人就这样尴尬而沉默地对视片刻之后,陶琛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说:“赵兄,你是什、什么时候……”
赵屹定定地看着他,哑声说:“你离开我家的时候,我就看见了。”
那岂不是什么都看到了?
陶琛只觉他的目光瞬间刺穿了心肺,好像要生生把自己的脸皮扒下来。
被人撞到了这种丑事,简直羞耻至极,更加重要的是,他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应对赵屹接下来的报复。
陶琛情不自禁地高声喊道:
“不,不是你看到的那样!这其实……其实是我的计策——”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一顿,发现在赵屹身后的不远处,还停着一辆轿子。
窗户的帘子挽着,露出一张美丽的、却又令他痛恨畏惧的脸。
——棠溪珣!
陶琛的一颗心猛地沉了下去。
他突然明白过来,自己早就被棠溪珣盯上了!
说不定从进赵家之前,棠溪珣就知道他的行踪,可笑他还以为能够翻身,谁知不过是演了一场猴戏叫人耍弄而已!
这一瞬间,陶琛气得发昏,眼前突然仿佛出现了一连串的画面,告诉他,事情原本不该是这样的。
他应该拥有比此刻幸福的多的人生,功成名就,亲人疼爱,挚友围绕……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无所有!
他从未感觉到如此绝望,绝望得眼前发黑,心头阵阵猛跳不止。
混乱中,陶琛突然间向着棠溪珣的轿子扑去,厉声嘶喊道:
“那些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棠溪珣神色平静地望着他,就像是在看一个值得研究病因的疯子。
作者有话说:
之前我是一直没开晋江的段落锁,因为我强迫症比较厉害,宁可一口气改了放出来,也不想把一个章节弄得和补丁似的,看着难受。
但昨天跟疯了一样被锁,连“温泉”、“湖水”甚至作者有话说都被锁,我实在是没招了。[化了]
其实非常想给大家看完整版,这么多年,我也不是故意要写亲热戏当噱头吸引读者的人,我就是觉得写人物流就好好塑造主角,写剧情流就好好写刺激的剧情,写感情流那么身体的契合吸引当然也是一部分,所以我写了感情流我就要塑造这个氛围而已。
但实际上每次写到这种环节,稿子还没上传我就开始烦了,我知道就得一次次的锁,而且还没有统一的标准。
改了一个地方就换另一处,这个人过了又换一个人再锁,而且你要是多改几次,或者到了晚上,那边还跟不耐烦一样,突然疯狂地大段锁无关语句,好像在说,“让你写!让你写!”[裂开]
这样一搞心态,弄得人吃饭都吃不下去,晚上睡觉还要定两三个闹铃,过一会就得起来,盯着看看站短来没来。昨天真把我气得胃病都犯了。
但实际上已经很含蓄了,想说不合理,也没有能够陈述理由申诉的地方,每当这个时候我甚至都觉得很屈辱,好像在被人修理整治一样,可我毫无办法。[无奈]
前面屏蔽的地方我会继续反复修改的,大家要是想看完整的,过几天回头刷一刷,应该总能通过。
不过说真的,你看了就知道,那几句话也真没啥东西[笑哭]。
第101章 梨花杯上雪
看到刚意图陷害他,被他撞见的陶琛,甚至完全沉浸在对棠溪珣的愤恨中,连多一个眼神都不给自己,赵屹整个人都愕然无比。
他觉得他完全不能相信今天发生的事。
平日里看上去那么和善的陶琛,怎么会是这样一幅丑态,他对自己就没有一点点的愧疚吗?
赵屹终于忍不住一把拉住陶琛,说道:
“够了!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就因为我不能收留你,你就要害死我吗?”
陶琛甩开他,嘶声道:“我没有!为什么你就是不肯信我?我根本没想害你,我就是为了活下去用了些计策!我什么都没干!”
他还反过来控诉上了,这根本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赵屹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这一瞬间,他突然想起当时陶琛抄了棠溪珣的词之后,又反过头来诉说自己在棠溪家受到了多么大委屈时的模样。
那时他无比同情,还在替陶琛说话。
因为他觉得陶琛做的只是小事而已,棠溪珣太咄咄逼人了。
可此刻……
赵屹几乎想反手给自己一个耳光,然后从地缝里钻进去。
在陶琛对他的哀求和怒骂中,赵屹忍不住看了棠溪珣一眼,他发现,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的棠溪珣,竟然是微笑着的。
他屈肘将胳膊倚在窗框上,支着腮,饶有兴致地歪头看着自己和陶琛的撕扯,像是在欣赏一场极具趣味的马戏。
面对这样的目光,赵屹的脸上火辣辣的,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和棠溪珣同榜进士,虽然不算太熟,彼此之间也有不少共同的好友。
之前陶琛抄词的事出了,赵屹没少在他们面前维护陶琛,还把过去从陶琛口中听说的,棠溪珣仗着父母对他有恩,如何咄咄逼人的事到处散播。
当时就有人劝说过他,让他不要偏听偏信,但赵屹根本就没有理会,反倒觉得那些人也是想要巴结棠溪珣,更加愤慨。
渐渐的,那些劝说的人也就疏远了他。
现在赵屹再回想起来,才猛然意识到,他还觉得别人不明是非,但只怕他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才成了助纣为虐的帮凶,或者不明是非的傻瓜呢!
想到这些,他宛若被人扇了一个重重的耳光!
看着直到现在还死不认错,无耻抵赖的陶琛,赵屹无比后悔自己以前竟然会去崇拜和信任这么一个人,还不顾一切地替他出头——陶琛根本就不配!
“看来现在的情况都清楚了。”
这时,棠溪珣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带来的手下过去将陶琛强硬地架起来:
“相信赵大人这次应该不会再阻拦。”棠溪珣似笑非笑地看了赵屹一样,“那陶琛我就先带走了。”
“你要带我去哪里?不!我不跟你走,我凭什么跟你走?”
一层层的恐惧漫上陶琛的心头,他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眼下作为失去倚仗的人,棠溪珣一个手指就能把他碾死。
于是他惊恐地哀求赵屹:
“赵兄,求你了,你帮我报官吧!不管你我之间有什么恩怨,最起码……最起码你不能看着他草菅人命啊是不是?!你自己说的永远跟我站在一边,难道都是假的不成?!”
这人怎么会如此不讲道理,不提自己是如何陷害别人的,却口口声声要求人家理所当然地为他付出,简直就像是吸血的伥鬼!
看着陶琛那张愤怒急切到狰狞的脸,赵屹在感到恐怖的同时,心中也生出了对棠溪珣的愧疚。
他此时的心情愤怒恶心中还有委屈,所以可以想象,棠溪珣被这种手段恶心过多少回,而不光如此,自己竟还口口声声说棠溪珣欺负了陶琛,逼着棠溪珣谅解他。
只怕在其他人眼中,自己跟陶琛根本也没什么两样了吧……
赵屹一把将陶琛拉着自己的手推开,上前一步,看着棠溪珣轿子正被抬起来,一句话冲口而出:“对不起!”
轿子略顿了顿,后面的话已经随之被他说了出来:
“棠溪大人,我之前误会了你,对你说了很多无理的话,我、我知道错了。”
说完之后,他感到如释重负,有些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但棠溪珣什么都没说,没有怨怪,也没有原谅,他就像根本未曾听见赵屹的话一样,美如白玉的手在窗口轻轻一拂,将轿帘放了下去,随即,轿子就被抬走了。
赵屹站在原地发愣,心里说不出的憋闷。
他无比庆幸自己不会再跟陶琛继续来往下去,闯下更多的祸来,但同时,这件事带来的教训对他来说,也将影响的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