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溪珣觉得他身体里的水分好像就快榨干了,好在管疏鸿很快倒了水,抱着他坐在床上,喂给他喝。
棠溪珣喝的太急,水渍都顺着唇角流了下来,像渴坏了的小动物一样,管疏鸿爱怜地亲了亲,问道:
“你还要和我说什么?”
“我……咳咳……”
棠溪珣抬起脸,唇上带着明透的水泽,眉目却黑得似水墨一般,他这样坐在管疏鸿的怀里,两人间保持着最亲密的姿势,声音中也带着情/欲的颤抖,却说了一句话:
“我要说,我不和你在一起了。”
管疏鸿根本就没什么反应,因为他完全以为自己听错了,那温柔怜爱的语调甚至都没有变,缓慢地问道:
“你说什么?”
棠溪珣凑过去,搂住了管疏鸿的脖子。
他们的身体甚至还相连在一起,体内的甬道因为这个动作被重重碾过,棠溪珣闷哼了一声,却强撑着,在管疏鸿耳边清清楚楚地说: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你是这本书的主角,就是因为这个,管蔚真才要对付你身边的人,这给我……带来了很大的困扰……”
体内的东西仿佛变得越来越狰狞可怖,棠溪珣几乎说不下去了,他死死闭住眼睛缓了一下,才又果断而决绝地说:
“这太麻烦了,我累了,不想被你牵连。”
“你在说什么?”
过了一会,管疏鸿才怔怔地说:“你现在告诉我,你要和我分开?你在开玩笑吗?”
死死地盯着棠溪珣的脸,管疏鸿声音沙哑,痛苦随着心脏沉入血液,让他勒紧了棠溪珣的腰,迫使对方看向自己:
“我们明明已经逐渐想起了之前的事,明明解除了那么多的误会!我们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你就算是……就算是铁石心肠,也不能和我说出这样的话!”
棠溪珣道:“我知道你很不舍,很难受。”
“你——”
他包裹着自己的地方还是那样温润和柔软,说出的话却冷酷的要命:
“但那也是你自己的事。”
“棠溪珣!”
强烈的愤怒中,管疏鸿猛然将棠溪珣按倒在床上。
棠溪珣被撞的浑身抽搐,泪水溅在他的手背上。
“我不答应,无论什么样的理由,我都不答应!”
棠溪珣瞪大眼睛看着管疏鸿。
管疏鸿从未如此对待过他,他应该是难耐极了,可是平时稍稍疼了一点就会撒娇不满的人,此刻却安静的令人心慌。
泪水从他的眼角慢慢地滑落,浸湿在绣着鸳鸯的枕头上,印下潮湿的痕迹。
美丽的面孔染满情/欲,又仅仅是空洞的情/欲。
他是认真的……
一种仿佛失去了所有生命力的寒冷将管疏鸿紧紧地攫住。
面对这样的棠溪珣,他忽然感到无比的恐惧,明明就在他的怀里,他却不知道该怎样把这个人留住!
为什么拼尽了全力去爱,得到的却会是这样的结局?
棠溪珣被呛的连连咳嗽,看到管疏鸿这幅表情,他脸上的笑意却一分一分在加深,直到笑出了声。
“为什么会这么难以接受呢?我之前告诉过你的,我接近你是别有目的,根本就不是因为喜欢你。那个时候你是怎么说的?”
他眼波盈盈,森冷而漠然:
“你说你不喜欢男人,没有同人在一起的打算,坚决地拒绝我,你还记得自己那时说出这些话的心情和想法吗?”
“我……”棠溪珣深吸了口气,才能支持自己说下去,“也是一样。”
眼底涌动的愤怒变得冰冷,管疏鸿甚至觉得棠溪珣的目的就是在此刻把他活生生给气死。
自小种下的蛊毒从未失控过,却仿佛在这一刻气势汹汹地释放出来。
血液越是沸腾,他的脸色越是冷厉!
他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冷静,漠然僵硬地说:
“好,好,是我自作孽,我活该被你报复……那别的事怎么解释?”
“什么别的事?我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你也可以离开了。”
棠溪珣淡淡地笑了一下,勉强用手撑住身子,试图从管疏鸿的禁锢中拔出身来。
两人相连的时间太久,身体几乎黏在一起,他每往后动一寸,都几乎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随着动作,肚腹中的东西一点点流到了地上,那感觉简直难以描述。
管疏鸿冷冷地盯着他艰难地挣扎。
就在棠溪珣接近成功的时候,窄胯突然被管疏鸿冰冷的手掌攫住,猛力一拽,又将他重重拉入了自己怀里。
“啊……”
棠溪珣痛呼出声,面色发白。
他整个身体从内到外都完全被管疏鸿压制着,一波波如电流般的浪潮从下而上,席卷全身,令人陡然生出一种恐惧。
在眼底的泪光中,他看到了管疏鸿俯视而下的,苍白的面容。
管疏鸿从未用过这么冰冷愤怒的眼神看他。
胸口剧烈地起伏,咬牙切齿的话语中却带着难以掩饰的痛意,他几乎是恶狠狠地用着力气,沉声说:
“什么别的事?就是这样,你不爱我,你这么狠心和绝情,为什么还和我亲密至此?为什么之前还有那样的柔情蜜意?!”
棠溪珣语气中虚无的漠然令人抓狂:“因为我无所谓,我和谁都可以——”
他的话没说完,已经被管疏鸿按到了床褥深处。
带着泄恨般的蛮横和野蛮,他用双唇狠狠堵住棠溪珣的嘴,不许他发出任何声音。
“砰、砰、砰”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是床柱一下下撞到墙上的声音。
这节奏越来越急,也好像激发了人内心深处的野性和怒火。
在对方充满逼迫的蛮横力道下,棠溪珣挣扎起来。
他越是扭动,两人的距离就越是紧密,最后棠溪珣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抗拒还是在迎合。
快意从痛苦中生出,只要管疏鸿稍微让他换口气,他就会尽力大声地说:
“我就是要离开你!离开你!离开你!谁也——”
棠溪珣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跟谁说话:“谁也不能操控我!左右我!”
明明体验着最极致的享受,可棠溪珣的话,却让管疏鸿心底如同被千万根针狠狠刺上,汩汩流出滚烫的血,痛得连呼吸都变得断续。
眼前这个人,竟要硬生生将他逼入无望的深渊。
管疏鸿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力气,恨不得掐死棠溪珣,或者把他整个人都捣碎,让他再也不能说话,不能离开!
“别再说了!”
管疏鸿一只手死死握住棠溪珣的腰,另一只手捏起他的下颚,让他只能被迫张开嘴,然后承受自己狂暴的深吻。
那柔软的唇,甜蜜的口腔,灵巧的舌头,都被他野兽般的吞噬。
在身下也是一样,他残忍地对待着棠溪珣,暴风骤雨般爱抚着他,报复着他。
那滋味是如此的美好,就像饮下烈酒,将所有的神经麻痹,当做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酒香在空气中不断地蒸腾、燃烧,两人仿佛都醉了。
他们激烈地交缠,翻滚,相互怒吼,那样的疯狂和绝望。
棠溪珣很快就没有力气了,他剧烈喘息着瘫软在床上,任由管疏鸿在自己身上发泄释放。
身体好像正在逐渐麻木,腰以下没知觉了一样,耳畔只有砰砰的响声,眼前是一阵阵炸开的白光。
在选择了这种时刻摊牌的时候,棠溪珣也猜到了自己可能遭到的对待,但或许这样,可以让他的心里好受一点。
他的身体被翻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又转过来架高了腿,整个人好像被一波波的海浪拍打着那样,然而这时,炽热中突然落下数点冰凉。
棠溪珣猛然睁开眼睛。
他看到管疏鸿的泪水不断地落下来,滴在自己的身上,让人想起秋天飘零的雨。
心脏剧烈的惊颤,那一瞬间所有已经麻木的感官又变得异常放大和清晰,身和心都是一阵难以忍受的撕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