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黑莲花误入限制文(64)

2025-09-05 评论

  与清贵的面貌不同,管疏鸿掌心的皮肤有些粗糙,显然是个精擅刀枪的人,他的拇指磨在棠溪珣耳后的皮肤上,那体温滚烫,像是想要点起一把火。

  他的眼睛就是火种。

  在堂皇大殿的满室灯火折射进他的眼睛里,仿佛映出绵延不绝的万千情意,这点情意散在空气中,就把两个人的呼吸都点燃了。

  棠溪珣能够看到管疏鸿脸上蔓延开来的红潮,他不知道自己是否也是如此,但他能感觉到他面颊上也顺着管疏鸿手掌的抚摸之处散开热度,沾上对方的气息。

  这让棠溪珣有种被侵犯、被掌控的羞恼感,兼有些本能般的发怵。

  他早已做好了将这具身体作为重生一世的贡品般祭奠出去,只要能达成目的,能换到想要的东西,无论怎样动用也都不必放在心上,可是管疏鸿要的好像总和他想的不一样。

  这人的目光中除了欲望,总像还有点其他的什么东西,但那是什么,棠溪珣说不好。

  人总是会对未知感到恐惧的。

  这目光就像丝线一样一圈圈缠上来,又像锥子似的,在他身上见缝插针地往里面钻,连睫毛都一瞬不瞬,也不被楼下的万千繁华分出去半点神。

  棠溪珣倒宁愿他快点亲下来,可管疏鸿偏偏半天没动。

  棠溪珣被他看得发燥,感到管疏鸿的手在自己唇角上按了按,力道温柔,却又带着点僵硬和局促,心里也恼火起来。

  ——这个虚伪小人,要做什么就利索地做,这般又看又摸的,是不是存心是不是耍弄人?!

  他忽地踮起脚来,捂住了管疏鸿的眼睛,问道:“看完了吗?”

  管疏鸿微怔,眼睛是人至关重要的器官,以他的武功和警觉,本来不该被人轻易碰到,更何况是棠溪珣这么一个读书人。

  管疏鸿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下意识地抬起一只手,覆在棠溪珣的手上。

  但是他没有把棠溪珣的手挪开,只是说:“你的唇角看着没事,若是疼,我就让大夫给你配两支药膏抹一抹。”

  棠溪珣皮笑肉不笑地说:“不用了。既没事,还抹什么?”

  他说着,便将自己的手从管疏鸿掌心中往外抽。

  管疏鸿正要放开,却听外面门声一响,两人同时转头看去,是鄂齐匆匆进得门来。

  这倒不是他没有规矩乱闯,而是在没有棠溪珣之前,管疏鸿从来都是一人独处,除了晚上睡觉时,也没什么不能打扰的,因嫌通报来通报去的实在麻烦,就让他们在外面有急事的时候随时来报便可。

  如今这些下属还没有习惯棠溪珣的存在,鄂齐进来之后打眼一看,眼睛就直了。

  他从来没见过管疏鸿这样待一个人,一手拉着人家的手,一只手还摸着人家的脸,而棠溪珣明显是不太愿意的,秀眉微蹙,手在向外挣,明显是一个推拒的姿态。

  他虽然身形清瘦,但个头不矮,本来也是个挺拔男子,在管疏鸿怀里却显得小小一只,再加上那副清纯的长相,更显得可怜巴巴,委屈却又柔顺。

  鄂齐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心中的咆哮铺天盖地。

  那些书上写的全是真的!!真的!!!

  可殿下明明不是这样的人,偏生遇到了棠溪珣公子,理智和底线全没了!

  他无比同情棠溪珣,可他毕竟还是管疏鸿的下属,从小就随侍在他左右,这辈子都不可能背叛和违拗自己的主子。

  这、这……哎呀,老天!

  鄂齐站在那里定了片刻,终于在管疏鸿的目光下默默退了出去,心里对棠溪珣很是愧疚。

  这门一关上,他简直不敢想棠溪珣会遭受到什么。

  关上门之后,管疏鸿也放开了棠溪珣,棠溪珣整了下鬓边有些凌乱的碎发,想起鄂齐刚才一脸震惊瞪着自己的样子,心中暗暗警惕。

  关于管疏鸿手下的这位得力干将,书上对他的介绍是武艺高强,心机深沉,细致入微,能察常人所不察,十分厌恨在管疏鸿身边出现的别有用心之人,必要时还会毫不犹豫地动手铲除。

  说不定他现在已经把棠溪珣当成了要铲除的对象了,得防着点。

  ——虽然看上去长得挺傻。

  说到底还是都怪管疏鸿!

  棠溪珣面无表情地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有病”。

  连系统都有点不理解了:【宿主,他为什么又摸又看的,就是不亲呢?】

  这可是它亲自挑选的宿主,骨艳神清,倾国倾城,可以说夺天地万物之灵秀,就算主角不是种马,作为一个正常人,面对着自己确定了关系的另一半,也没必要这么坚贞吧?

  “他想什么我哪知道。”

  棠溪珣微嘲道:“我也是新手,难道你以为我干惯了这营生?”

  系统没敢说,它觉得棠溪珣挺娴熟的。

  被鄂齐打断之后,管疏鸿也好像一下子从欲望的旋流中清醒过来,虽然用极大的毅力克制住了,但他几乎可以想到自己刚才的眼神有多么的贪婪。

  管疏鸿走到桌边撩袍坐下,将杯中的酒泼了,斟了点凉茶一饮而尽,闭了闭目,说:“抱歉。”

  这两个字仿佛是从牙关里挤出来的,因为害怕一不小心就会吐露出来更多,所以只能将牙咬紧。

  棠溪珣回头看了管疏鸿一眼,说道:“道什么歉?”

  管疏鸿侧对着窗户,身上的光影不算明亮,但大概是角度问题,这一眼,棠溪珣却刚好看见他将那只饮干了的酒盅拈在了指间,缓缓摩挲着。

  小小的酒盅是以薄玉制成的,被管疏鸿指尖的力道揉捏着,仿佛下一刻就会裂开,但那力道却又压抑的恰到好处,足以让它翻转,颤抖,被摩挲遍了每一寸,又完好无损。

  棠溪珣从中感到了一种幽邃而危险的隐喻,仿佛他成了对方的掌中玉,指间杯,被这样随意摆弄。

  管疏鸿没有回答棠溪珣他为什么道歉,他只是与棠溪珣的目光对视了一眼,四目相对之间,彼此都仿佛对此刻的暗潮心知肚明。

  “铎——”

  这时,却从楼下传来一声铜锣的震响。

  那凄厉而嘲哳的声音似将两人同时惊起,随之而来的是一阵人声鼎沸,铺天盖地地涌入包厢之中,终于将这片仿佛能够隔绝外界一样的空间打破了。

  棠溪珣缓步走到窗前,向外望去,说:“樱桃宴开始了。”

  他的声音清淡而柔和,在有些燥热的房间里带着微凉,让管疏鸿生出一种感觉,仿佛刚才被淹没在那股暗流中挣扎不出的只有他自己,而棠溪珣从头到尾都在隔岸观火。

  但明明火都是他放的。

  管疏鸿望向窗子,却只看到了棠溪珣的背影,他忽然发现棠溪珣的耳后有一小片红,那是刚才被他指腹磨出来的痕迹。

  管疏鸿手指紧了一下,发现自己掌心浮出了薄薄的汗。

  “不行啊。”

  直到这会,管疏鸿才终于想起了一切的源头,都在刚才他站在棠溪珣的身边多看了这人的那一眼,而他本来是在告诫自己动情是有多么麻烦的。

  难道……这么多的付出和烦恼还不够吗?

  管疏鸿像个屡败屡战的勇士一样,走到棠溪珣身边,跟着往下看去。

  上一回的樱桃宴管疏鸿当然不会来看,但他也知道那一年棠溪珣文思敏捷,才惊四座,又在后面的殿试上高中了状元,真可以说是风光无二。

  而这一次的宴席……

  管疏鸿轻飘飘地往下扫了一眼,心想,都什么歪瓜裂枣,也好意思来这里嚷嚷。

  他觉得这宴今年没让棠溪珣上去,冷落了他,不是好宴,见人家在底下热热闹闹把盏作诗,棠溪珣只能站这里看,又觉得这也太可怜了。

  这时,棠溪珣说:“我想给这个宴会增添一点小风波。”

  管疏鸿道:“为什么?”

  “唔……”

  棠溪珣一本正经地回答:“可能我的心胸比较狭窄,我自己没能出这风头,就看不得别人风风光光的。”

  管疏鸿听闻此语,精神一振!

  他想,机会来了!

  棠溪珣今天来到天香楼,原来是为了撺掇自己陪他干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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