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黑莲花误入限制文(71)

2025-09-05 评论

  棠溪妲刚才只是路过,看见陶琛被一群人围在中间笑骂讥嘲,便命护卫将他救了出来,自己根本就没有靠近天香楼,此时听了陶琛嘴里这迂回的阴谋,只觉得莫名其妙。

  她说:“珣儿为什么要这样做?”

  陶琛道:“许是我上次替舅舅劝说他回家,让他不快了。”

  棠溪妲觉得这事虽然前后逻辑上是通的,可就是说不出的怪。

  退一万步讲,就算这事是真的,那解决的办法恐怕只有棠溪珣站出来承认是自己陷害了陶琛才能平息,但……

  人都是自私的。

  棠溪珣是她的弟弟,护短也好,包庇也好,她都只会向着自己的亲弟。

  棠溪妲心中掠过一丝冷意。

  她一向知道自己不算什么好人,做不到公正无私,但若有两全其美的法子解决这件事,当然是最好的。

  不过这些都是假设,目前她还什么都不清楚,所以棠溪妲只道:“你先让我想想……”

  说到一半,棠溪妲的话突然顿住。

  陶琛顺着她的目光一看,骇然惊见棠溪珣就站在前面,一时吓得愣住。

  被两人看见之后,棠溪珣也没有回避,下巴微微抬起,目光平静,迎着棠溪妲的视线。

  这让棠溪妲有着片刻恍惚,心头忽然浮现出一幕——

  幼时的一年中秋,她从外祖父的王府上回到家中,上回离家还被抱在怀里的弟弟已经可以自己跑了,瘦瘦的身子,粉雕玉琢的小脸,戴着白茸茸的兔耳帽。

  娘说,弟弟生的秀气,虎头帽不衬他,要做这种小兔子的才最好看。

  他歪头瞧着自己,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写满了好奇,然后伸出两只手,冲她说:“姐姐。”

  从此,她在家中的身份就多了一个“姐姐”。

  这个血脉相连,一母同胞的称呼。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分离比相聚更久……她却记得。

  “二姐。”

  棠溪妲微怔。

  棠溪珣自从去了东宫后,几乎便不曾这样叫过她。

  此刻,他淡淡唤了一声,却只说了一句:“在你心中,我就是个不择手段,阴险歹毒之人么?”

  棠溪妲心中一震,面露错愕,棠溪珣却并不听她回答,已侧身让至一边,漠然说道:“请。”

  棠溪妲茫然向前走了一段,忽又听身后脚步声响,有人说:

  “棠溪小姐请留步。”

  她一转头,发现走上来的却是上次将自己拒之门外的管疏鸿。

  管疏鸿道:“今日的樱桃宴管某也在场,我想,或许我有资格对你说明一下事情的经过。”

  说完之后,他也没有废话,将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棠溪妲听得惊讶不已,连着看了陶琛好几眼,陶琛面红耳赤,汗如雨下,可对着管疏鸿,却连大气都不敢出,更不用说出言申辩。

  听完了管疏鸿的话,棠溪妲沉默了一瞬,说道:“多谢管侯告知,个中误会,小女自会同舍弟再去解释。”

  她对管疏鸿也有戒备之心,并不想让他一个外人在自己姐弟之间传话。

  但在刚开始棠溪珣问出那句话的时候,棠溪妲还觉得这是因为棠溪珣是误解了自己的想法,一时多心,听完了管疏鸿所讲的经过,她却猛然觉得心头阵痛。

  是了,不管她心里是不是向着棠溪珣,在听了陶琛那些话的第一反应,都不是相信自己的弟弟,而是顺着人家的思路一起去怀疑他!

  做姐姐的,竟不如一个外人知他懂他吗?

  难道……难道这么多年,她都是这样失职?

  看着棠溪妲恍惚而去,管疏鸿才转身去找棠溪珣,却看见棠溪珣抱手靠在墙上,仰头瞧着那天边的日头,散漫道:“都说了他们一向这样看我,你何必去解释这些。”

  管疏鸿道:“那也不能让你冤着。”

  “我习惯了。”

  棠溪珣抬起手来,在额前挡了挡,然后站直了身子,转向管疏鸿,笑了笑道:

  “我在那个家里,从小就是多余的,所以才会被送去东宫,棠溪妲和我不熟,不信我再正常不过。”

  其实他这话说的真心实意,如果不是这次管疏鸿在身边,要故意示弱,棠溪珣也不可能上去问棠溪妲那一句。

  毕竟,他也确实就是个不择手段,阴险歹毒之人,棠溪妲怀疑他什么都无可厚非。

  但此刻嘛,这出戏还得唱。

  “从小就有个算命的说我命短,身孤,我总是不信。”

  棠溪珣叹了口气,幽幽地说:

  “我总希望能找到一个人懂我、信我、陪我……但人生在世,终究只是独自来,独自去的……原是我命该如此,终究没人会真心爱我的,不去习惯,又能怎样呢?”

  他的叹息如同冷雨,浇的管疏鸿失魂落魄,又如同利剑,将他心口剖的鲜血淋漓。

  “其实我知道,你说和我在一块一个月,只是为了把我甩开。”

  他看到棠溪珣走到自己跟前,露出一点清澈惆怅的笑意,仰起头说:“你也不喜欢我,对么?”

  管疏鸿心中忽然波涛汹涌,有什么要决堤而出。

  “不是,不是这样!”

  他蓦然伸出双臂,用力地抱住了棠溪珣,急切地想把自己的体温传过去,想把自己的心意传过去。

  棠溪珣幽幽道:“不是?”

  管疏鸿这辈子头一次知道什么叫悔恨无地。

  想起之前对着棠溪珣大言不惭,说什么两人只建立一个月的临时关系,管疏鸿就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耳光。

  他明知道棠溪珣自幼孤苦,怎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这样欺负他?

  “我是真心爱你的,先前都是我错了,我真是该死!我——”

  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管疏鸿双手捧起棠溪珣的脸,吻住了他。

  某种柔软而湿润的东西触及了他的双唇,像是试探地轻扫,随即找到了可以进入的缝隙。

  随即,仿佛一种雪下松枝的味道,又像是某种茶香,强势地撬开他用牙关对自己的保护,不断地搅动、深入。

  那一瞬间,棠溪珣的双手蓦地攥紧,他彷如微羞般低垂了眼眸,却是在掩饰眼底一瞬间的抗拒与慌张。

  他的心脏跳得很急,这股陌生的气息轻而易举地侵入他的身体,已经完全超出了他对上一个“吻”的界限和认知。

  即便做好了再多心理准备,即便一切都是他算计而来,也不能做到不抵触,不害怕的。

  书中对于管疏鸿在亲热时那些变/态行径的描写,让棠溪珣感到紧张和防备,可是在这种对于未知的惧意中,又带着颤栗和难耐。

  他下意识地在袖中握紧了拳,仿佛想给自己打气。

  其实管疏鸿亲吻的技法很生涩,仿佛只会通过横冲直撞来表达心底炽热的情感。

  没什么了不起的,大家都是人,凭什么他就怕,他就输?

  可不知道是不是棠溪珣年纪小了五岁的原因,又或者体力上的差别,他很快就难以跟上管疏鸿的节奏了,四肢不受控制地发软,窒息乏力的感觉之下,整个人都被管疏鸿搅弄的向后仰去,仿佛想要逃离。

  对方的手掌却抵在他的腰上,仿佛一块烙铁,不允他在此刻退却。

  棠溪珣几乎喘不上气来,这吻深的几乎有些可怕了,激烈而又缠绵,让他的意识都有些涣散。

  他整个人几乎是被管疏鸿硬架着靠在对方的身上,这时候就是千种万种的聪明计谋都用不上了,只能被动地承受一切。

  棠溪珣大概永远不会明白,这一个吻对管疏鸿来说到底代表了什么。

  多少次的渴盼和想象,多少次的挣扎和犹豫,他极力将那匹叫做“欲望”的兽关在自己的心门之中,却终究溃不成军。

  触碰到棠溪珣舌尖的那一刻,他仿佛品尝到了在这世界上从未尝过的甘美。

  他觉得自己像是一条被丢在岸上的鱼,只有从眼前这个人身上才能汲取到他的生命和救赎。

  原来那些梦境预示的是真的,一旦释放自己的欲望,他真的会变得贪婪、疯狂和残忍,不同就在于,只有面对棠溪珣,对方只能是棠溪珣。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醉又何妨 强强耽美文 宫廷侯爵 甜宠文 爽文 轻松 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