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熠捏住他的颊肉,在他被迫嘟起的唇上咬了一口,“故意气我呢。”
谢瑾宁踹他,“你自己偏要问,知道了又恼,小心眼儿。”
阎熠一哽。
“我小心眼?”
他捉住突觉不妙,收回脚翻身想往床下爬的谢瑾宁的足踝,强硬地拽了回来。
谢瑾宁嫌走动时铃铛吵,便早早摘掉了,阎熠带着厚茧的指腹碾过光洁圆润的踝骨,立刻磨出一道显眼的红痕。
他咬牙切齿:“你要我怎么大方,嗯?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天有多少家伙偷偷给你送东西,还有那个王致和,你们碰过面了,是不是?”
阎熠下定了决心要惩罚这只无时无刻不在散发魅力的漂亮狸奴,专挑他的痒痒肉挠。
谢瑾宁扭着身子躲,腰腹紧紧绷着,像一尾脱水而出的白鱼,在床榻间扭动挣扎,却始终逃不过五指山,痒得不行,眼泪簌簌直落。
“你就是小心眼,哈哈,别挠……救,救命,哈哈哈……”
他又想笑,又怕声音传出去被杜丛筠他们听见了,死死咬住被角,憋得小脸通红。
剧烈起伏的*脯荡出柔嫩雪波,谢瑾宁急促喘、息着,实在要岔气了,索性凑上去,吧唧一口亲在快醋死的男人唇角。
“好啦好啦。”
少年浑身像是被温水浸透,肌肤泛着层细密馨香的光泽,发带早早松了,乌发散乱地黏在潮红的脸颊和颈侧,芙蓉含露,美得惊人。
“我又没说不喜欢你小心眼儿。”他半撑着身子,湿红眼尾上扬,勾出两道胭脂般的小弧,“还有,我收没收他们的东西,跟王致和碰过几次面,你还不知道?不是派人保护我了吗?”
那双澄澈的琥珀瞳孔中,全是他,也只有他的身影,与显而易见的狡黠与绵绵情意,“威风凛凛的定威将军,吃起醋来的模样,可不讲理得很,要是被其他人知晓了,哼哼……”
阎熠满腔的醋火被这勺蜜浇灭了大半,只余下丝丝缕缕缠绵的甜。
他捧住谢瑾宁汗湿潮红的脸颊,低声呢喃:“我巴不得让全天下都知道……你只能是我的……”
他低头,缓慢地深入,品尝着谢瑾宁口中的甘液,谢瑾宁温顺地扬起玉颈,启唇回应,任由熟悉的力度与气息席卷口腔的每一寸。
唇舌分离,两人额角相抵,喘息交融,彼此更为意动。
谢瑾宁握住阎熠的大手,吐气如兰,“你摸摸就知道了。”
“什么?”
靡润唇瓣含住衣角,贝齿轻咬,他屈起双膝,阎熠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谢瑾宁是在回应自己先前那句……
滚烫掌心沿着丰腴柔腻的曲线缓慢摩挲,立刻激起一阵抑制不住的轻颤。
有。
还很多,快将他淹了。
……
谢瑾宁的意识逐渐模糊,再回过神时,肿红唇间含着的发带也湿了大半。
阎熠抬头,舔了舔唇边水液,帮他摘下发带,和不知何时缠住软舌的几绺发,又凑上来讨吻,却被谢瑾宁偏头避开了。
他咂巴了下,“自己的也嫌弃?”
谢瑾宁鼓着脸,作势欲踹,奈何余韵仍存,大腿方才抬起就又落了回去,从指尖到足尖都是酥的。
他实在无力,只能瞪着阎熠,发出两声黏糊的哼哼表示不满。
“别叫这么烧。”
“你!”
谢瑾宁连忙捂住嘴,蹙眉谴责,奈何他眉眼间的春色未褪,盈盈往来时,直叫人心旌摇曳。
借着帐外透进的微弱月光,阎熠细细欣赏着自己在美玉间留下的痕迹,越看,越是发痛。
他的嗓子还是饱含情淤的哑,却只轻轻俯身,在谢瑾宁锁骨间的那颗小痣上吻了吻。
“好了,我去打水。”
待将清清爽爽、已然昏昏欲睡的玉人儿重新塞回被窝,阎熠扯下湿得一塌糊涂的外衫,自己也躺了上去,长臂一伸,将人严严实实地搂进怀中。
怀中人身躯温暖柔软,带着沐浴后淡淡的皂角清香,和独属于他身上的馥甜香气,阎熠将脸埋进谢瑾宁后颈,深深嗅闻。
谢瑾宁被他鼻尖拱得发痒,但习惯了,也就没动,乖乖窝在他怀里。
温香软玉在怀,又是肌肤相贴,方才草草压下的火气卷土重来,势头甚至更猛,灼热而鲜明。
谢瑾宁困得眼皮打架,却也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不容忽视的*,他迷迷糊糊转过身子,声音含混甜软,带着浓浓睡意:“我…我帮你吧……”
说着,软绵绵的手便要往下探。
阎熠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抻开指节,一点点上移,与他十指相扣。
“没事,别管它。”
他深吸一口气,将体内翻腾的躁动强行压了下去,只是将谢瑾宁搂得更紧了些,谢瑾宁也没再坚持,在他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蹭蹭脸,阖上了双眸。
万籁俱寂,唯有远处模糊的风声,和两人交融的呼吸。
浮躁的心神逐渐沉静。
良久,阎熠以为谢瑾宁早已沉入梦乡,正努力平心静气,却听怀中软软传来一声:“哥哥……”
“嗯?”
“我问了伤兵,你们今夜在鎏城安了营寨,粮草辎重都运过去了……那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阎熠笑:“想你了,一刻也等不了,就偷偷跑了回来。”
“胡说八道。”
谢瑾宁轻轻捶他一下,嗔道,“你又不是那般不顾战事的人,突然回来,定是有要紧原因,跟我说说吧,是不是……前线出了什么事?”
“……”
阎熠默然,终地一声喟叹,“我的乖宝真是,越发聪明了……”
他低头亲了亲怀中人的眉心,在谢瑾宁“我一直很聪明”的嘟囔中,他收紧了环在少年腰间的手臂,沉声道,“阿宁,我们找到北愿的确切踪迹了。”
他眉宇凝起,知道这个消息对谢瑾宁来说意味着什么,更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会更让他忧心。
可他还是开了口。
“此番回来,一为最终确认情报,二是点齐精锐兵马,补充一批特质箭矢,不出三日,便会发兵直捣其北戎巢穴。”
这,应该就是与北戎的最后一战了。
谢瑾宁打到一半的哈欠霎时顿住,困倦的眼眸睁大了些,他飞快眨去眸中水汽,仰着头,在黑暗中努力看向阎熠的轮廓。
这场大战注定不可避免,他是早有预料,但真这一天真要来临时,他的心还是猛地揪紧了。
沉默片刻,谢瑾宁问:“很远吗?那个地方……”
“很远,深入朔北腹地。”阎熠道,随即立刻、近乎斩钉截铁地跟上一句,“你不许去。”
谢瑾宁那点小心思还没摆出来,就被他这句不容置喙的禁令堵得严丝合缝,只能化作一句郁闷的轻哼。
战场上刀剑无眼,凶险万分,谢瑾宁又从未有过随军经验,哪怕只是作为最后方的医官,也毫无疑问会成为阎熠最大的牵挂。
让他束手束脚,心神不宁。
这个道理,两人心中都如明镜一般透彻,可再明白,谢瑾宁仍觉得胸口一阵酸胀。
他红了眼,愤愤抓起阎熠的手背咬了上去,“不去就不去嘛,你凶什么!”
“错了。”
阎熠放松肌肉任他发泄,凑到他耳边,用一种哄孩子般的语气,道:“乖宝,你就在这里,安安稳稳地等着我,等我像以前一样大获全胜,带着北愿的人头回来给你当球踢,好不好?”
“……”
谢瑾宁打了个寒颤,嫌弃地松了口,“谁要踢他的脑袋了,好恶心啊你!”
光是想想那个画面,谢瑾宁都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将身子往外挪了挪,伸手推他,从头发丝到脚尖都写满了“要离他远点”这五个大字。
显然,再提起北愿时,已无半分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