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假少爷被赶走后(51)

2025-09-07 评论

  谢瑾宁一手轻抚着田小枝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背,抬头怒视田老二:“若是摔出个好歹怎么办?!她们都是你的女儿啊,你怎么能做出这种,这种伤天害理的畜生行径!”

  “我畜生?”

  田老二哈哈大笑,用脚踢了踢瘫软在地的田小花,“要没我,这俩小杂种早死了,还能活到今天?”

  被踹的田小花只垂着脑袋,看不清神情。

  谢瑾宁回头望了眼,门外依旧无人,不由得闪过一丝急切,大脑倒是冷静下来。

  他打不过田老二,不能硬拼,田小花还在他脚边,他怕田老二再度伤人,只能尽量拖延时间。

  “小枝乖,先松开。”

  谢瑾宁深吸了口气,拍拍背让田小枝松手,他站起身,将她拉至身后,仰头与田老二对视。试图跟他讲道理。

  “虎、虎毒尚不食子,你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说,何必要动手呢。”

  竟是试图跟这穷凶极恶之徒讲道理。

  田老二掏掏耳朵,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少年。

  以前没在村里见过这人,看着年龄不大,细皮嫩肉的,白得跟块儿豆腐一样,脸也小,好看得不像个男人。

  要是能卖给有特殊癖好的,估计也能赚上一大笔。

  不过这人什么来头,穿得一般,气派却比他在镇上遇到过的有钱人看着还贵,要也是个来体验生活的公子哥啥的,那就麻烦了。

  田老二眼球咕噜噜地转,忽地又换了副正经表情,“行,好好说就好好说。”

  他踢踢田小花,对她身上的鲜血熟视无睹,命令道:“滚起来,去把门关上,再烧壶水去。”

  “我得跟这小兄弟好好聊聊。”

  

 

第38章 无耻

  “不用。”

  院中出奇森冷,谢瑾宁刚踏入,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详预感萦绕于心,如今胸口的钝痛,更是让他呼吸艰涩。

  直觉告诉他要尽快离开,而他不但要走,还要把两人一起带走。

  他道:“我先带小花和小枝去包扎伤口,等我回来我们再……”

  话还未说完,就被人打断。

  “带走?”田老二讥笑,“你想带到哪儿去?”

  “你说走就想走,我怎么知道你还会不会回来,还有,谁晓得你把人弄回去做什么,万一你是养着,当那什么,暖床丫头用的咋办?”

  谢瑾宁当即愕然,看向地上的田小花,失声道:“你说什么呢!”

  “我就说,你个生人怎么还管起我家的事儿,原来是看上这丫头了。”

  田老二在两人之间扫视,神色暧昧,“那更好说了,你给我五、不,十五两,你把这丫头买回去,我还附带送你那个小的,多赚啊。”

  他道:“别看这丫头瘦,你回去养一段时间就能使了,等玩烦了这个大的,小的也到年纪了,倒时候两个一起……”

  田老二递去一个“男子都懂的”眼神,心照不宣地笑笑。

  “你住口!”

  谢瑾宁早在他说出第一句话时,就紧紧捂住了田小枝的耳朵,不让她被这令人作呕之言荼毒。

  他还是头次见父亲卖女儿的,甚至还是当着她俩的面!

  谢瑾宁生在富贵堆里,身边都是正儿八经从牙市买回的干净奴仆,那次意外之后更是被小心保护着,让他免于被阴暗腌臢之事侵染,又岂知在穷苦乡里,卖子之徒更是比比皆是,层出不穷。

  垂在身侧的拳头握紧,圆润指甲深深陷进掌心,谢瑾宁怒道:“你可知打人卖人是犯法的!”

  田老二却是嗤笑:“犯法?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哪门子律法写了不能打了,啊?你去报官啊,我看他们敢不敢来。”

  酒没喝得尽兴,回家又面对这一堆破事儿,田老二没了兴致,也不想跟这人过多掰扯。

  手臂抬起,他指着大门:“不是来买这赔钱货的就滚出去,我田老二的家事,连县太爷都管不了,更别说还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兔崽子!”

  田老二是河田村出了名的恶霸,劣迹斑斑作恶多端,从小便好吃懒做,偷鸡摸狗,成年后不但未能改正,反而更为恶劣。嗜酒成瘾,又沾了赌,逼走大哥,又逼死了父母……

  村人对他怨言颇多,奈何田老二生得人高马大,又孔武有力,无人敢惹。

  村长李东生来制止过几次,但他人一走,姐妹俩就会受到更为激烈的毒打,田老二还大喇喇放出话来,说谁敢管他闲事,他就上谁家的门。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下更没人敢劝,往日听到田老二家传出的哭叫时,也只是默默走远,摇头叹息一声姐妹俩的悲惨遭遇,等他离村后,能帮的再尽量帮一些。

  而这些,都是初来乍到的谢瑾宁不曾了解的。

  “你!”

  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了,一时之间还真拿他没办法,谢瑾宁气得手臂颤抖,却仍梗着脖子不服道:“就算我管不了,你这种畜牲,也迟早会被人制裁的!”

  谢瑾宁这么一提,叫田老二想起上月挨的那顿暴打。

  沙包大的拳头如疾风暴雨向他袭来,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抱头鼠窜,在外面养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敢回村。

  “草,真他爹的晦气。”田老二脸色骤变,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要是再不滚,我连你也一起打,让你俩做对亡命鸳鸯!”

  他脚边,田小花缓慢直起身子,对着谢瑾宁摇摇头。

  她明白他有心保护自己和妹妹,但也实在没有办法。

  其实她早已习惯,今日就算谢瑾宁不来,也不过是捱一顿毒打,她休息几日就能好。

  只是大概上不了学堂了。

  她紧捂住伤口的手脱力摊开,早生厚茧的掌心被血染红,一片粘腻,她扯扯唇角:“谢哥哥,你走吧,我没事的。”

  田小枝也挣脱他的怀抱,擦掉眼泪乖巧应声:“谢谢哥哥,你走吧,等过几天我们再来找你。”

  过几天。

  等伤好。

  听懂刹那,无力感如潮水一般将他淹没,谢瑾宁眼眶泛红,死死咬住下唇,压出青白凹陷。

  他是无可奈何,但又怎能将两人弃置不顾?

  在谢瑾宁眼中,孰是孰非,孰黑孰白皆为分明。

  田老二打人本就不对,罔论卖女,不管怎样,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今天都要把姐妹俩安全带出这个院子。

  谢瑾宁轻轻抚过田小枝的头顶,又一把将她拉至身后,夹杂着哽咽的柔声,似掺着沙砾的融雪:“说好了的,我还要教你和小花读书写字呢。”

  他深呼吸,直视田老二,腮帮紧咬,牙都快咬碎:“好,十五两,我回去取钱,待会儿就给你送来。”

  还真是个有钱的!

  田老二兴奋得瞳孔放大,呼吸更粗重了些。

  十五两,他把这俩丫头打包卖给窑子,也拿不到这么多钱啊!

  眸底的不耐被宰到肥羊的贪婪代替,田老二抱起手臂,慢悠悠道:“现在要二十两了。”

  谢瑾宁再度被他的无耻震惊:“你言而无信!”

  “十五两是一息前的价格。”

  田老二坐地起价得理直气壮,“你要是再犹豫,那就要涨到二十五……”

  “二十就二十,不过,我得带着小枝一起走。”谢瑾宁咬牙切齿,“等我带着钱回来,再来接小花。”

  带走田小枝,他就去找村长,找爹,找严弋。

  他就不信他一个人解决不了田老二,他们一起上还不行!

  怎料田老二像是看穿了他的意图,并不接茬。

  “不行。”他用指甲剔牙,又掏出腰间的木棍甩了甩,威胁之意尽显,“要么就都别带走,要么,就两个一起,一个一个的,你当开闸放狗呢?”

  木棍粗圆油亮,前端略有磨损,隐隐还有褐渍黏附,一看就是常用。

  谢瑾宁瞳孔一颤,从荷包里掏出二两银子扔过去:“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银钱,先给你这些作为定金,剩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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