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确认了彼此的身份。
女国师薄唇轻启,“这么近, 那么美……”
裴朔瞬间接道:“周末到河北?”
俩人哈哈大笑。
看来他们两个是从一个时代而来。
女国师也摘下了她眼前的白纱, 露出一张美艳绝伦的脸来, 她张口就骂道:“妈的,狗日的奴隶主义古代,天天装尼玛的神女……”
裴朔:“……”
人怎么还有两副面孔的?
反正四下无人,女国师问道:“你多大了, 怎么过来的?早在上元节我听你作的那些诗我就猜到了,可惜那皇帝不让我出门,正好武安侯府的人请, 我知道你和武安侯世子交好,猜你一定会来。”
裴朔耸了耸肩,“说起来挺离谱的,我大学刚毕业,你猜我公务员考上哪里了?中央选调生!你知道什么概念吗?我公示期都要过了,走路时被那个傻逼司机撞死了。”
女国师一听也一拍桌子,“真巧,我也是坐车的时候那狗屁出租车司机疲劳驾驶,我纯粹是被连累的。”
裴朔:“……该不会。”
女国师:“额……”
二人一阵沉默。
“朝阳区悦景路!”
“草!”
俩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瞬间知道彼此是怎么来的了,一个疲劳驾驶闯红灯的出租车司机,撞死了一个走人行道的公务员,又撞了电线杆子连累了一个刚打上车的乘客。
“不过有一说一,你老婆长得真好看,上元节我瞅了一眼,女明星都没法跟她比,不愧是北祈第一美人,她真的像传说里那样喜欢做肉饼吗?”
女国师眼睛亮亮的,裴朔抿着唇最后点了点头,可怜巴巴道:“她超恶毒的。”
女国师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宽慰,“可怜的孩子,不过她长得真好看,恶毒点就恶毒点吧。对了,你说你刚毕业,哪个学校的?在下北大历史系研二柳如烟。”
裴朔:“……”
“好名字,如雷贯耳。”
但柳如烟既然是历史专业,那她对于这个时代的了解程度肯定比他多,毕竟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谢蔺脑残粉,对于这个朝代其他的了解泛泛。
女国师叹了口气,“我爸说我出生的时候我奶正做好饭,天上飘着一阵烟,我就叫柳如烟,谁知道男频小说给我干火了。”
裴朔拱了拱手,“师姐在上,小弟北大计算机大四裴朔。”
这可真是纯一家人。
女国师一抿唇,“我想回家,我宁可当研究牲,我愿意被导师骂,你都不知道这狗皇帝多吓人,他每天闲着没事就是问:国师,国运几何?问问问!他问他爹呢!我还能说什么,我只能说陛下万岁我朝万岁,我总不能告诉他还有几年他不仅要亡国还要被那谢蔺弄死吗?”
她倒不介意和裴朔说这些事,所幸大家是一个时代来的,北祈国运如何,但凡读过史书的都知道。
她更不怕裴朔出去乱说,毕竟她神女国师的人设在那儿摆着,如果有人说国师是个疯婆子,那恐怕那个人才是疯婆子。
她说话时眉飞色舞,一会儿学着武兴帝的神态说话,一会儿又作为了那个端庄娴雅的女国师,一会儿又拍桌子骂一句“他妈的”,裴朔几乎能体会到她的抓狂。
“我,大好女青年,我马上就要研究生毕业了,虽然我工作没有着落,但是我至少是自由的!!”
裴朔也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宽慰,“虽然你现在没有自由,但是你拥有了荣华富贵,以后谢蔺也不会亏待你的。”
这个女国师可是混到了谢蔺时代的女人,确实是有几把刷子的。
女国师一撇嘴,“你可得了吧,你知道我咋死的吗?谢蔺晚年我给他喂丹药,结果他嗝屁了,他儿子把我五马分尸了。”
说到这里女国师突然神神秘秘道:“我死之前曾经研究过一篇野史,上面记载谢蔺其实是个断袖,说这个赵皇后她极有可能是一个男人!”
裴朔:“……”
裴朔摇了摇头,“众所周知,谢蔺有一个儿子,如果赵皇后是男的,那这个儿子是怎么来的?你的野史太野了,不可取。”
女国师拧着眉,“谁知道真真假假呢,反正等过几年谢蔺发动孔雀门之变就知道了,那会儿赵皇后还没死呢。”
俩人聊了很久。
不愧是历史专业研究生,柳如烟对于这个朝代的八卦信手拈来,导致裴朔现在觉得史书就是屎。
她说:谢蔺的儿子不是亲生的。
她说:王嫣晚年养了十八个男宠。
她说:夏侯起是个断袖,还是个恋爱脑,曾因一美人而丢一城,最后连国家也丢了。
她说:谢蔺和末年的裴相有一腿,那个裴相有可能没死,被他金屋藏娇了。
她说:元朔先生其实是谢蔺儿子的奶妈,所以才能写的那么富贵。
“别说了。”
“我脑瓜疼。”
“摄入量太多了。”
野史太他妈野了。
眼看着时间不早了,女国师又苦口婆心地劝了一句,“看在校友的份上,我劝你不要试图干扰别人的运道,否则你就会像我一样被迫卷入历史,最后被历史杀死。”
她的神情突然认真起来,看得裴朔心里咯噔一跳,什么叫被历史杀死。
“原本该入宫为国师的不是我,是我的师姐,我干扰了她的命运,她死了,我就成了她。”
裴朔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我们只能走剧情?不然我也会死?”
女国师点了点头,“倘若今日你改变了霍衡的命运,或许哪日你就被迫成了霍成,霍成的结局就是你的结局。即便你不会成为霍成,也会成为别人,历史上的短命鬼那么多随便给你按一个角色就死的透透的。你懂我们的意思吗?用你们计算机的行话来说,我们就是bug,历史会清除bug的。”
“那我就没有别的办法,我要眼睁睁地看着霍衡去死吗?”裴朔有些着急。一如王嫣丧夫,霍衡也即将走向他的命运。
女国师摇了摇头,“你我能做的,只有静观其变。”
“如今你为驸马,用不了多久琼华公主薨逝,到时你最好隐匿人群,消失于世间。你该庆幸史书上没有你的名字。”
裴朔不甘心。
王嫣丧夫、霍衡早逝、李观隐居、公主魂归……每一个都是他的至亲至爱。
“我该回去了,你要切记我今日之言,不要干扰别人的命运。逆天而行,终为天弃。”
裴朔微微一笑朝她行了一礼,只是他究竟听进去了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
霍家前厅众人正在祝贺,裴朔回来时谢蔺已经不在了,元宵和白泽在位置上等他。
“二爷怎么了?”元宵瞧着他神色不对。
裴朔摇了摇头,正说着霍衡提着一杆枪过来,拍了拍他肩膀,“怀英!你瞧你送的这杆枪真是送到我心坎上了。”
裴朔扯出一个无力的笑,“你喜欢就好。”
他和李观从前老劝着霍衡一身武艺不该浪费,劝他投军施展抱负,于是他们俩一合计用最好的寒铁打造了这杆寒月枪作为霍衡的及冠礼,可真到了这一天他却又想劝霍衡就这样留在京中。
霍衡一拳垂在他胸口,笑嘻嘻道:“别不高兴了,我觉得这个成字挺好的,不管往后有什么我都会小心着的,来来来你不是状元郎吗,陪我练练枪。”
裴朔没什么兴致,他往椅子上随意一摊,“我是文状元,又不是武状元,你不得把我打死?小白,你陪他练练。”
裴朔指使了一个武艺好的,自从上元节后白泽也不再跟着他到处捣乱,反而天天窝在后院里练武,他瞧着白泽的功夫突飞猛进,正好趁此机会让他俩打一架。
“是,二爷。”白泽露出两颗小虎牙,他早就看霍衡不顺眼了。
武安侯府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