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茧,有的是握枪的枪茧,有的是握刀的刀茧,还有的是雕刻时魔出来的细茧。
带着细茧的指尖划过阮锦的脸颊,使得他的皮肤微疼,还有些火辣辣的烫。
阿蛮不由分说的把带着薄茧的拇指按在了他的唇上,而后不由分说的插入了他的口中,顶在了他的舌上。
口中异物感传来,阮锦忍不住发出一阵干呕,口水顺着阿蛮的手指流到了他的手背上。
银亮色在月光的反射下透着淡淡的微亮,阿蛮垂首,将那口水尽数舔净,随即抽出自己的拇指,重重的含住了阮锦的唇舌。
阮锦的呜咽声被含有口中,他想发出声音,但如果出声就没办法呼吸了。
此时空气如此稀薄,他只顾着粗重又急促的呼吸着仅有的氧气,任由阿蛮在他口中攻城略地,似乎要数清他口中的每一颗牙齿,仗量他舌头的每一个角落。
直到阮锦的舌根微麻,阿蛮才难舍难分的与他分开唇舌,唇边还拖曳着一根银丝儿,似那剪不断理还乱的红线般牵绊着彼此。
这时,阮锦才终于能说话了,他搂着阿蛮的脖子,在他耳边道:“喜欢阿蛮……喜欢大大的阿蛮……”
阿蛮闻言低低的笑了笑,问道:“为什么是大大的阿蛮?是因为阿蛮长得太高了吗?”
阮锦无奈叹息,心想倒也不是,主要是因为阿蛮直到现在也还有一小半露在外面。
一阵清风吹进来,将暑夏消了一半,而阮锦身上的汗却已经浸透了身下的床单。
阿蛮做起这种事来种是不知餍足,尤其近日食髓知味后,更是恨不得和阮锦直到天荒地老去了。
这时阿蛮突然说了一句:“对不起,阿锦。”
阮锦不解:“这个时候……为什么说对不起?”
阿蛮道:“一开始不懂……让你受了不少委屈,我知道自己……弄疼你了。你现在,还疼吗?”
阮锦摇了摇头:“已经不疼了……”
不光不疼了,甚至已经不需要九大夫送的香膏了,他发现自己竟然能流水,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这难道就是哥儿这种生物独特的生理构造?
尤其是在阿蛮靠近他的时候,他嗅到阿蛮身上那股独特的香味,就忍不住的开始分泌粘液。
这种粘液能让他和阿蛮在一起的时候更爽利,没有任何阻滞,阮锦还悄悄在心里给它取了个名字叫阿蛮快乐水。
阿蛮低低的嗯了一声,贴着阮锦的耳朵,小声说道:“可以再叫我一声老公吗?”
阮锦应了一声:“老公。”
这一声老公,似是给了阿蛮无尽的鼓励,让在名为阮锦的疆场上无尽挞伐,放肆奔腾不知天地为何物。
呵呵,这个狂徒!
其实也不能全怪狂徒,阮锦人菜瘾还大,挂在阿蛮的脖子上一声声叫老公。
阿蛮这个人是经不起撩的,一边警告他明天会累,一边忍不住继续。
直至月上中天,一阵小雨淅淅沥沥的落了下来,轻柔的送来爽利的凉风,两人才相拥而眠。
阮锦心想,如果这种算热恋,那就让他睡死在床上好了。
别的不说,开完运动会后睡眠质量是真的好,每次都是一夜无梦,醒来大脑也从来没有过高中时那种学习一天休息不过来的混沌。
阮锦睁开眼,却没有看到阿蛮,一抬头,便看到阿蛮正举着一把漂亮的油纸伞站在雨里。
没想到,这雨竟淅淅沥沥下到现在,虽然不大,倒是也会沾湿衣物。
阮锦披衣起身,问道:“阿蛮?怎么站在外面?哪儿来的伞?”
桃树下,碧桃初红,枝叶葳蕤,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阿蛮对阮锦笑,凤眸英俊的让人心向往之,他开口道:“我看天一直在下雨,就……早起给你做了一把伞。图……是我自己画的,阿锦可喜欢?”
阮锦抬头看向伞面儿,外面是鱼戏莲叶图,里面是两条长了须子的蛇。
等等,伞里画两条蛇,几个意思?
不对,不是蛇,阮锦钻到伞下,仔细的看着,终于发现那不是两条蛇,竟是两条大泥鳅!
阮锦瞬间想捂脸,大脑中嗡的一声,啊啊啊啊了半天,忍不住抬手去拧阿蛮的耳朵,大声抗议道:“你这个狂徒!你看看你画的是什么破图!”
阿蛮也不躲,任由他胡闹,反倒是纵容的伸手勾住他的腰,以免他在雨中打滑。
闹了一会儿,阮锦才有些心疼的摸了摸阿蛮眼下的青黑,有些心疼的说道:“以后不许早起给我做伞了,知道了吗?”
“可……可是……”阿蛮说道:“家里只有一把伞,四儿和……九大夫拿走了。我总不能……让你淋着出门。”
伞还是九大夫带来的,他们都没有带伞的意识。
阮锦的心软软的,捧着阿蛮的脸颊道:“谢谢你,阿蛮。”
阿蛮摇了摇头:“可是阿锦说,我们是最最亲密的……家人,不可以说谢谢的。”
阮锦笑,点头道:“嗯嗯,不说谢谢,那说……我爱你,老公。”
阿蛮的表情滞了滞,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还以为……老公只是在做游戏的时候喊的。”
阮锦被他给逗笑了,一边笑一边道:“好个狂徒!你脑子里都是些什么黄色废料!”
阿蛮的眼中又露出了那种类似人机的迷茫,他心想为什么我是狂徒,黄色废料又是什么东西?
身为一个古人,阿蛮当然不知道赤色鸳鸯肚兜的梗,也肯定不理解狂徒的意思。
毕竟他们不知天地为何物的时候,他脑子里只有阮锦的脚踝。
也不知道阿蛮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他的脚踝,难道是因为他脚上的那串银铃吗?
那银铃好像是原主小时候就有的,据他父亲说,是他母亲留给他的遗物,阮锦试着往下摘过,但是摘不下来,便作罢了。
既然是那么有纪念价值的东西,还是一直戴在脚上的好。
阮锦抬头问阿蛮:“你早晨想吃什么?”
阿蛮想了想,答道:“去……蛮锦吃馄饨。”
阮锦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们俩一起去!”
于是两人同执一伞,走在桃花县的青石板路上,积水映出两道颀长的背影,一看就是两个容貌气质出众的年轻人。
两人一起来到馄饨摊子,本以为下雨会影响生意,谁料摊子上的食客仍是人满为患,其中排队最多的还是馄饨摊子。
还有什么,比下雨天的早晨吃一碗暖胃又暖心的馄饨更让人舒服呢?
阮锦远远的和仙儿打招呼,仙儿一袭红色纱衣,在众人里是最打眼的一个,她一直爱美,哪怕是起早贪黑的摆摊,仍然会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
阮锦忍不住喊了一声:“哇,馄饨西施啊!”
仙儿一听,当即远远的摆手道:“哎呀可不敢可不敢,哪里敢和西施比哟!”
阮锦哈哈笑道:“怎么就不敢了?在我们卖馄饨的行当里,你就是西施,你说是不是呀阿丙?”
阿丙憨笑着点头:“对对对,东家说的是!”
旁边的食客也跟着夸道:“就是就是,仙儿娘子就是馄饨西施,长得漂亮人又善良,怎么不是西施呢?”
众人把仙儿都说得不好意思了,赶紧招呼大家道:“可别夸了可别夸了,再夸下去我可就忘了收钱了,那可不行!”
众人哄笑一声,继续排队买馄饨。
阮锦见仙儿忙,也没有麻烦她,自己洗手便要包上两碗,给自己和阿蛮吃。
谁料他刚一抬手,就看到不远处的树下跪着个人,那人看着眼熟,衣裳已经湿透了,头发也打成绺的贴在脸上,正眼巴巴的朝阮锦这边看过来。
阮锦皱了皱眉,问一旁的仙儿道:“这是怎么个情况?”
仙儿啧了一声,说道:“别提了,今天一早就跪在那里,说是找你。四儿让我们不要搭理她,撵也撵不走,就随她跪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