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帘为后(28)

2025-09-22 评论

  伺候的下人见他进来赶忙退下,谢怀千凝往来者,见是闻淇烨,并不意外。

  闻淇烨来到他面前,与他对视顷刻便软膝跪下。

  不单是跪,他有预谋地伏在谢怀千膝上,宽阔紧实的胸膛隔着层薄薄的绸料贴着冰凉柔软的修腿,然后是膝盖骨……青筋盘结的左手从腿抚到腰后,指腹忍不住带上些力气挲了两下,谢怀千腰身顷刻间绷得紧极了,说不出的性感。

  欺身便能将人按在榻上的诱惑太大,闻淇烨想,还好他定力非常。

  毕竟不是摸.的时候,他摸得很克制,专心使出从红玉那儿学来的本领,右手带着谢怀千的手摸上自己的侧脸,故意展露走投无路的支离与惘然,半晌道:“谢渊然,有人辱我。我没有办法。”

  谢怀千不说话。已经许久没有人喊他的表字,听来还有些许陌生。

  不过看这张英俊的脸,元骞没说错,闻淇烨生得的确顶俊俏,但他不要元骞将人抬到他榻上,也不会邀闻淇烨与他同衾眠。

  他拿被盖住的手抚摸闻淇烨的脸、鬓角,触到了温烫的汗珠,谢怀千漫不经心地想,他身上有后宫妃嫔的香味,这个香味是哪个主宫娘娘的呢?蕃栀子,东阁云头香,只能是中宫。元骞出去那么久不见回来,只能是替他打探消息去了。

  闻淇烨忽然就会献媚,不是无师自通,又是从哪位妃子身上学来的本事?前几日李胤邀他去广寒行宫,同行的是谁?梁红玉。怪不得连胸.肌蹭他膝盖骨的功夫都学会了。蹭得他腿奇痒,那知觉尖锐极了,几乎叫他心动神移,要被某人牵着鼻子走。

  闻淇烨没装过委屈,也不屑走捷径,头回做这事,竟然感觉是天下极妙的乐事,压抑翻过谢怀千的手在掌心亲吻的冲动,将来龙去脉说了遍。

  当然,不忘添油加醋,火上浇油。尤其将文莠与李胤两人说得宛如吃人的狗怪。

  “你说有人端出一盆死婴?”谢怀千提起,闻淇烨道,“说是怀胎三月有余。”

  谢怀千的神情一下变得意味深长,闻淇烨仍不老实,按在他后腰的手几欲访他腰封,未果,许是理智回笼,自个儿停了手。

  二人一顿,皆心知肚明,谢怀千拔出手,转而穿插进闻淇烨束得一丝不苟的发,一穿到底,发根发出形似战栗的抖动声,极有兴致道:“哀家竟不知后宫居然有妃子怀上了龙种,过去不少人给皇上进贡补品,皇上怎么也怀不上,忽然能生了,居然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说着,灵巧的指节玩似的脱出来,又钻进发隙贴着发根和头皮。

  闻淇烨叫这条莫名情绪高涨的蛇摆弄得头皮发麻,几乎无法集中精神思索,抬手捉谢怀千皎白削长的指节,用了点力道钻进他的指缝,十指相扣,不叫他动。“他们是这般说辞,娘娘可为我做主?”

  他看着谢怀千,谢怀千也看着他。

  似乎都不大清醒了。

  但该清醒的时候必须有人清醒。

  谢怀千与他相视罢,率先抽出手,指尖自上而下划过闻淇烨湿润的鬓角,隔着发丝、皮肉居然能触及掌下人的心跳。尤为壮烈。几乎要把他烧着。

  垂着的睫帘先绽出了笑的弧度,指尖往回缩,谢怀千又恢复了端庄的恬淡,徐徐道:

  “你的主,哀家便做了。”

  “先看看这孩子究竟是怎么生出来的。大抵是件趣事。”

  【作者有话说】

  主包虽然写了很多年小说但是之前连载期没收过费,果然出岔子了(闭目)写文多年归来仍是新兵蛋子(二闭目)

  家人们下章v

  ◇

 

 

第17章 廿七幽会

  谢怀千这个主当然不会做得如此明显,毕竟在旁人眼里,他与闻淇烨八杆打不着的关系,介入此事的由头自然是要维护他的掌事公公。不过没有闻淇烨这号人,谢怀千也该为元骞做主。打狗看主人,名正言顺的事。

  他叫闻淇烨回驿馆,叫人把元俐从榻上扒拉起来。

  元俐才哄睡小厉,打理好宫里的账册,他算账不好,算得头昏脑涨,一沾枕头便厥了过去。这会儿不明不白叫人提起来,栓好裤腰带,小帽没摸见,睡眼惺忪地瞧着将他弄醒的公公,困得直想哭。

  “你什么事啊,今晚不是我当值,找别人啊。”

  当值的太监急眼了,推他说:“好像是掌事的出事了,你个不孝顺的,还睡个屁啊。”元俐登时吓得魂飞魄散,将小帽随手一扣,换好鞋履飞了出去,谢怀千早叫人沏了茶,坐在榻边就着下人搬来的小几,悠悠地品。

  “娘娘,我干爹……”他深吸一口气,看见谢怀千便定了心。

  “不急,你干爹坐到这个位子,既不细皮嫩肉,也很能挨打。你过来,先陪我喝一壶茶。”谢怀千抬手给他倒了一杯茶,抬手给他指了个座。元俐受宠若惊,坐到墩子上,接了娘娘递给他的茶水,小心翼翼瞅了谢怀千一眼,“谢老祖宗赏。”

  见那茶汤金黄澄澈,香味清苦,定是宫廷贡茶,他咽了口口水,伸出双手虔诚地接了,抿上一口,苦得眉头皱起。这味道,苦他一个机灵。

  “拿蜜饯来。”谢怀千对门口当值的小太监说,那小太监哎了一声,跑腿去了。支走门口的人,他那双几乎不怎么眨动的眼转向元俐,问:“杀过鸡吗?”

  元俐听得脚发软,犹豫着点了头:“杀过。”

  “那正好,一会儿你去绑一个玉嫔宫中的老太监回来,我叫人弄了一只老母鸡,你当他面将鸡杀了,等你干爹回来,煲了给他补补身体,权当尽孝了。”谢怀千一字一句地指教,元俐叫他说得脊背止不住发凉,然而大抵也明白发生了什么,娘娘已是将这借花献佛的美差交给他,他不论如何都得从那太监口中逼出老祖宗想听的话来。

  翌日晨。

  闻淇烨才下朝便被引入慈宁宫的偏殿,这老地方他都去惯了,偏生还得装模作样,仿佛头回来,他自认比夏真羲会逢场作戏得多,见了每个人都像头回见,倒也没什么,他不会记无关紧要的人的脸,确实也都算生面孔。只是那慈宁宫的宫人便有苦难言了,小闻大人和太后有染,他们倒是爽了,苦了他们这些下人,秘密都得带到坟里,见了闻淇烨还得装第一回见。

  宫阙内桧柏常青,上有蟪蛄低鸣,庑房进深较长,斜阳透过朱墙、琉璃瓦与玺彩窗棂如溪流淌,闻淇烨跨过菱花槅扇门,见众人已齐聚一堂。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乾坤扭转,诸位且换了个地方。

  闻淇烨正要跪下,谢怀千抬了戴着金光熠熠护甲的指,道:“慢。闻大人先站着,等会再跪也不迟,”

  李胤皱眉。本就在谢怀千身旁如坐针毡,又不能动,要有天家威仪,不能被谢怀千比下去,心中又忧虑谢怀千要拿什么法子对付他。左右也不输给他,元骞昨儿被打得遗溺,再不神气,想到这儿,他目光炯炯地望向谢怀千:“母后这是何意?这闻淇烨可害死了朕的皇子,活罪难免,死罪亦难逃呀,母后竟不帮着自家人,胳膊肘往外拐,非要偏袒外人么?”

  “哀家最疼的就是胤儿,怎会帮外人,今日便是要帮胤儿主持公道啊。”谢怀千抬手抚李胤眼角,摸得李胤右眼皮狂跳。

  话音刚落,慈宁宫两个年轻太监拖着个涕泗横流的老太监进殿,侍立后方的文莠表情变幻莫测,下边主位的小皇后细眉高挑,玉嫔嘴唇歘地发白,扶着旁边小几,眸中掩饰不住的惊恐。那抱臂旁观的执金使都统见状,神情也玩味了。

  老太监身上什么伤也没瞧见,大热的天却环抱着双臂打冷战,甫一进门便求爷爷告奶奶,扑通一声跪下,满地乱爬哭嚎道:“老祖宗,奴婢什么都招,求放奴婢一条生路!奴婢下辈子也给老祖宗当牛做马,若是进了畜生道也要将身上肉生得嫩嫩的,祭给老祖宗吃!”

  闻淇烨身量颀长,如茂林修竹站得笔直,大难临头仿佛事不关己,倒置身事外欣赏起了这老太监的说辞——谢怀千身边的太监说话都极有意思,不论是他宫中的太监还是外边的太监,见旁人自称奴才,唯独见他时自称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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