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跪我(135)

2025-09-24 评论

  凭什么他的人生要被限制在游戏里呢?

  凭什么他要拿命去赌连系统都不知道具体内容的未内测副本?

  他只剩下三条命,很多吗?

  不多,一点儿都不多。

  如果他当年没能糊弄得了先帝,如果他运气差一点,没抽到合适的卡牌,如果他没有游戏币,仅仅是一场高烧,就能让他死在山里。

  凭什么,凭什么他要接受系统的安排!

  多日的奔波和伤病终于压垮了魏婪,他的身体回到了十五岁,心智仿佛也回到了十五岁。

  少年蜷缩着蹲下身,下唇死死咬出了血,眼泪兜不住地从眼眶里流出来。

  不管在外多么光鲜亮丽,不管他平日里表现得多么运筹帷幄,当魏婪意识到他根本没能掌控自己的命运时,负面情绪便如潮水般涌来。

  该死的游戏。

  该死的系统。

  为什么所有东西都这么碍眼?

  山里静悄悄地,只剩下少年抽噎的声音。

  系统没有再说话,正如魏婪所说,它没有感情,所有的一切都是设定好的程序。

  偶尔,它给玩家提供帮助,或者行个方便也是程序设定。

  云层重新聚拢,月光被遮蔽,天色再次暗了下来,魏婪睁着红通通的双眼,低声骂了系统一句。

  “你也是骗子。”

  魏婪抽了抽鼻子说:“最开始,你明明告诉我,只要听你的话,我就能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事实上,每次为了完成系统发布的副本任务,都差点害死他。

  【系统:你不也骗了我吗?】

  【系统:魏婪,你真的一无所知吗?】

  【系统:你学过玄门,不可能没给自己算过,你其实早就知道了,不是吗?你会在那天遇到改变一生的贵人。】

  【系统:你只是没想到,我居然不是人。】

  所以魏婪才会接受地那么快。

  这场系统和玩家的绑定,其实双方都心怀鬼胎。

  和刚刚的系统一样,魏婪也遇到了不想回答的问题,比起反问,他选择沉默。

  系统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它知道,相安无事才是最好的。

  魏婪打开了他几过家门而不入的系统商城。

  这里的一切都要靠游戏币购买。

  琳琅满目的商品比刚才的月光还要刺眼,魏婪跳过了被放在第一行第一个,标着鲜红“热销”大字的药物,二话不说购买了传送符。

  【系统:玩家消费十游戏币,获得道具传送符x2,剩余游戏币十一。】

  什么破副本,魏婪不奉陪了。

  魏婪攥紧了手里的传送符:“带我回宫。”

  【系统:玩家确认使用道具传送符,正在传送中,传送地点:殷夏境内,皇宫金銮殿。】

 

 

第58章 

  金銮殿内,高烛烧着一圈金红色的光,闻人晔伏在桌案上,影子在墙壁上越来越大,几乎占据了整个墙面。

  他疲惫地半合着眼,手渐渐失了力气,朱笔随之掉落。

  “啪”又清又脆的一声,似乎危险来临前的信号,狂风忽然吹开了门窗,张牙舞爪地大嘴般张张合合。

  闻人晔惊醒,他匆忙站起身,刚走到门边,眼前忽然一黑。

  魏婪凭空出现,正正好砸在了闻人晔的怀里,一次性传送太远,对他的身体造成了不小的负担,本就发了烧,当场一口血吐了出来。

  闻人晔被撞的胸口一痛,尚未反应过来,便闻到了淡淡的血腥气。

  “魏婪,你怎么了?”

  闻人晔扶住他的肩,一低头,便被刺目的红灼地心疼,甚至来不及问魏婪怎么会突然出现,急切地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小林子,宣太医!”

  闻人晔话才说了半句,林公公已经跑没影了。

  金銮殿内有专供皇帝休息的场所,闻人晔将魏婪安置在榻上,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滚烫的。

  魏婪似乎晕了过去,睫毛微微颤抖着,唇色鲜红,血顺着颈流进衣领,手中紧紧握着一把弯刀。

  奇怪的是,他比闻人晔认识的魏婪年轻许多。

  怀里这人身量瘦弱,脸色苍白到近乎病态,全身发烫,过长的黑发几乎能将他整个人裹进去,闻人晔端详了许久,确定他就是魏婪。

  一个年少的魏婪。

  闻人晔从未见过这样的魏婪。

  他拿出帕子,俯身替魏婪擦干净脸上的血,一路擦到颈侧,柔韧的颈透出没有血色的白,不像人皮,像一块滑腻的玉,血丝盘踞,白玉有了瑕疵,闻人晔呼吸一紧。

  当初,他在这处咬了一口,现在已经看不出来了。

  林公公小心翼翼地走进来,“陛下,余太医来了。”

  闻人晔握着魏婪的一只手,头抬都没抬,吩咐道:“让他进来。”

  余太医背着药箱佝偻着腰走进来,“微臣给皇上请安。”

  “别浪费时间了,快过来看看,”闻人晔不耐烦地拧眉,“若是治不好他,朕唯你是问!”

  这种话,余太医从先帝时期就在听了,年年说治不好就要他的脑袋,年年都没要,不知道留着哪年过年宰呢。

  他一边腹诽一边走近床边,借着烛光观察病患,看见床上那人的面容,余太医虎躯一震。

  皇上好男风便罢了,怎么还搞了个替身出来?

  “有劳圣上让个位置出来。”余太医咽了口唾沫,暗自发誓要将宫廷秘闻一辈子埋在心里。

  闻人晔走到一边,见余太医要给魏婪把脉,立刻道:“他高热不退,你先开个方子。”

  余太医只得收回手,“回陛下,高热的原因各不相同,微臣先把脉,才能对症下药。”

  闻人晔抿唇,算是默许了。

  余太医如芒在背,快速把完脉,心中松了口气,“陛下不必担心,这位公子只是受了寒,几帖药下去,用不了几日便能好。”

  林公公咳了一声,“余太医,这位姓魏。”

  余太医又是一个咯噔,皇上找个长得像的就算了,怎么还偏偏给人家赐了魏姓?

  嘶——世间千百万人,少有长得这般相似的,莫非是魏道长同宗同族的亲兄弟?

  罪过,罪过。

  余太医惊慌地低下眼,“是微臣有眼无珠,冒犯了魏公子。”

  闻人晔急在心头,没多理会他,伸手探了探魏婪的鼻子问:“他方才吐了血,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高热不至于吐血,多半是别的原因。

  余太医回道:“敢问陛下,魏公子吐的红血还是黑血?”

  “红。”

  那便不是中毒了。

  余太医心中有了猜测,“微臣怀疑,可能是内伤,不知魏公子可曾与人斗过武?”

  闻人晔也不知道。

  他回答不了,只能让余太医先退下,“等他醒了再说。”

  “是,微臣告退。”

  余太医跟着林公公走了出去,不知为何,一直以来谨小慎微的他忽然回过了头。

  纱幔扯落,闻人晔坐在床边,轻轻俯下身。

  余太医看不到纱幔里的景象,只能瞧见闻人晔与魏公子紧紧相扣的左手。

  沾着血的帕子从闻人晔的袖中滑了出来,暗红色的血渍将帕子一角绣着的“晔”字染地一团模糊。

  冬日里的太阳消失了。

  现在留在世界上的人是帝王,是暴君,是妖道魏婪的情郎。

  余太医收回视线,直到出了金銮殿,他才彻底放松下来,林公公笑了声,“余太医,您慢走。”

  余太医陪笑了一声,利索地跑了。

  林公公摆摆手,“都退下,不得打扰圣上休息。”

  “是。”

  殿内,闻人晔将魏婪揽进怀里,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魏婪的额角泌出了细汗,他不舒服地动了动。

  闻人晔松开手,轻声附耳问:“热吗?”

  魏婪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闻人晔翻身下床,将外衣脱了,只着一身中衣躺了回去,他没有再贴着魏婪,与他保持着些微距离,问道:“还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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