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跪我(137)

2025-09-24 评论

  但这颗心脏里孕育的是疯狂地嫉妒和占有。

  魏婪相信,如果他最初没有靠所谓的仙术给闻人晔留下一个“棘手”的形象,他们现在不会这样亲昵地靠在一起。

  他会变成一只金丝雀,或者帝王的脔宠。

  到那时,魏婪不知道自己是会先想办法杀了闻人晔,还是一把火烧了整个金銮殿。

  魏婪近乎嘲弄地轻笑了声,“陛下心悦我,是为皮囊,还是为神力?”

  闻人晔吻了吻他的眉心,“朕说都不是,魏师信吗?”

  “不信。”

  闻人晔无奈,“那就都是。”

  他心悦此人,从皮到骨。

  “既然如此,陛下,你不骗我,我也不骗你。”

  魏婪拉着闻人晔的手放到自己的脖颈处,笑容无端有些阴郁,眼尾细细弯弯地:“折断这里,我不会死。”

  魏婪的声音近乎蛊惑,闻人晔一时间晃了神。

  只听少年笑着问:“您要试试吗?”

 

 

第59章 

  魏婪咳嗽了一声,血从唇边溢了出来,无声地滴到闻人晔的手背上。

  闻人晔被灼伤了似的想要抽回手,却被魏婪紧紧攥住,指甲深深地嵌进了他的皮肉,闻人晔不觉得痛,一抬眼,对上魏婪通红的眸子,顿觉心口发堵。

  他不知道魏婪在南疆经历了什么,是谁害得他吐血不止,魏婪不说,闻人晔便不再追问下去,只是轻轻地抚摸少年的发丝。

  魏婪的眼泪和血流到了一处,簌簌砸在闻人晔的手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铁锈气味。

  “闻人晔,你不是最厌恶道士吗?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一次、两次、三次,你要杀多少次都行。”

  “我不会死。”

  哪怕这个时候,魏婪的嘴里依然没有一句真话。

  他仰着脸,一向藏着狡黠的黑瞳里蓄满了眼泪,他歪了一下头,放任泪水留下,唇紧抿着,似乎在等待闻人晔的回答。

  他毫无防备似的,但另一只手却虚虚地搭在枕边,弯刀贴着他的小拇指,传来冰凉的温度。

  你会动手吗?

  魏婪确定闻人晔对他的心思不假,但这不代表他会全心全意的信任闻人晔。

  天家无情。

  闻人家出过几个痴情种,但都没能得到好下场。

  闻人晔看不得他这幅模样,心鼓胀着发疼,伸手将魏婪搂进怀里,一只手捂住他的双眼。

  怀里的人身体僵硬着,裸露在外的皮肤烫地惊人。

  “你明明知道,我讨厌的不是道士。”

  他厌恶的只是试图以私欲祸国之人。

  闻人晔近乎叹息般说:“早在凉荆城时,朕已向你许诺过,朕要护你一辈子周全,谁也不能动你。”

  “朕也不能。”

  闻人晔低眸望着面色苍白的少年人,这张脸曾经带给他最心惊肉跳的恐惧,也给予了他此生最难忘的心动。

  从太子到皇帝,闻人晔有很多秘密。

  他为魏婪画过一副画,永远尘封在东宫的书房里,也许要等他死后百年之久,这幅画才会被后人发现。

  到那时,所有人都会知道,闻人晔有个念念不忘的男人,堂堂皇帝居然不敢吐露真心。

  魏婪没说话,脸埋在闻人晔的肩头,拿龙袍擦眼泪,哭完之后用沙哑地嗓音恶声恶气地说:“陛下,你错过了铲除妖道的好机会。”

  闻人晔侧头用鼻尖碰了碰他的耳朵,“没事,朕本来也不是捉妖的。”

  闻人晔摘下腰间挂着的一块方玉,放进魏婪手里,“这是朕的私玺,朕早就想给你了。”

  先前,闻人晔摘了魏婪的翠玉佛珠,许诺要送他一个更好的。

  但闻人晔思来想去,没决定好究竟要送什么,经林公公提醒,他想起了几年前浚州献上来的一块玉。

  传闻此玉吸尽日月精华,乃是无价之宝,不止如此,先帝在世时用这块玉的一部分做了玉碑,专门记录他在位时的各种祥瑞事件。

  闻人晔便命人用剩下的玉打造了一块方玺,只有两根手指粗细,刻着“长乐”二字。

  现在,闻人晔终于能将此玺送出去了。

  “惟愿朕的长乐,长长久久,平安喜乐。”

  魏婪捏着那块玉,眉眼间闪过惊讶之色,他的唇被血染成鲜红,衬着鬼气森森的脸透出诡异之感。

  他忽然笑起来,眼底清清浅浅地荡开一片涟漪,“陛下,此物贵重,我不敢收。”

  话是这么说,魏婪却并未将玉还回去,手腕一翻收进了袖子里。

  可外物是外物,真心是真心,人心隔肚皮,魏婪用指腹轻轻摩挲闻人晔的手心,笑容很快淡了下去。

  闻人晔见状心中一紧,反握住他的手说:“若是有朝一日朕骗了你,你就杀了朕。”

  魏婪沉默了许久,轻轻“嗯”了声。

  听着近在耳畔的呼吸声,闻人晔心中又酸又疼,盼望了这么久,魏婪终于回来了。

  可回来的他,一身病痛。

  闻人晔手指下移,隔着布料抚摸魏婪的脊骨,垂下的眼瞳晦暗不明,“朕真想把你一辈子囚禁在皇宫里。”

  魏婪心情还是低落着,闻言没精神地抬起眼皮,“皇宫里没意思,我不想待在这里。”

  “那你喜欢哪儿?”

  闻人晔就这么和当事人聊起了如何囚禁他的话题,“你想去哪里,朕就在哪里建行宫,我们可以春日在皇宫,夏日北上,秋日云游四野,冬日南下。”

  魏婪挑眉,“皇帝不当了?”

  闻人晔避而不答,只说:“迁都怎么样?南方水草丰满,正好你喜欢吃鱼。”

  魏婪抬手摸了摸闻人晔的额头,没发烧,怎么说起了胡话?

  闻人晔失笑,拉开他的手,将魏婪搂得更紧,“你现在心情好点儿了吗?”

  魏婪摇头,“不怎么样。”

  闻人晔养尊处优多年,这辈子距离爱情最近的时候就是翻看民间话本子的那几天,他绞尽脑汁,最终抱着魏婪躺了下来。

  二人躺在被子里,一句话也不说,魏婪瞄了他一眼,问:“陛下就要这样躺到天亮?”

  闻人晔眼珠直勾勾地盯着床帘,“朕还有奏折没批……”

  魏婪了然,“您要现在起来办公?”

  “朕还不至于不解风情至此,”闻人晔坐起身,将已经放凉了的药碗捧了过来,“先把药喝了。”

  魏婪扫了眼深棕色的药液,别开眼:“苦。”

  “有蜜饯。”

  魏婪撇了一下嘴:“那也苦。”

  闻人晔含了一颗蜜饯,当着他的面喝下一口药,托着魏婪的后脑吻了上去。

  “朕陪你一起苦。”

  他错过了魏婪的前半生,便用后半生补上。

  魏婪的嘴里残留着腥甜的气味,他被闻人晔搂着腰半坐起来,脖颈向后弯出惊人的弧度,濒死的气息始终萦绕。

  蜜饯和药混着血一起流进食道,魏婪难受地拧起八字眉,闻人晔怕他呛着,轻轻拍了拍魏婪的背。

  嗯?

  闻人晔拨开他的发,忽然摸到一片光滑的肌肤,他这才发现,魏婪这件衣服居然在后背的位置开了一个三角形的洞。

  魏婪早就忘了这茬,疑惑地抬眼,睫毛沾着水色,湿漉漉地黏在一起。

  闻人晔喉结滚动了一下,没说话,只是不断地加深这个吻。

  说不定这又是一场梦,说不定梦醒之后他又要独自面对偌大的皇宫。

  闻人晔迫切地想要留下魏婪,求神拜佛也好,成为他过去最看不起的“先帝之流”也罢。

  但求今夜,神明不要从他身边夺走魏婪。

  “咳咳、”魏婪推开他,皱着脸抱怨:“还是苦,好苦。”

  闻人晔在脑中思考了一下要不要把余太医的头砍了给魏婪赔罪,但他毕竟是暴君不是昏君,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又拿起三颗蜜饯,不爱吃甜食的皇帝拼了,捧住魏婪的脸,将舌尖的蜜饯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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