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跪我(44)

2025-09-24 评论

  “等一下。”

  阿提怿狐疑地问:“以大哥的性子,你说这种话,他居然没杀了你?”

  “二王子以为,一个手无敷鸡之力的道人,能靠双腿从京城走到这里?”

  魏婪忽然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了阿提怿腰间的弯刀。

  阿提怿一惊,猛地向后一跃,却见魏婪气定神闲,笑吟吟道:“二王子怕什么,这里都是您的人,我难道能杀了您吗?”

  阿提怿刚要开口,只见魏婪刀锋一横,对着旁边的夜鹭砍去,男人下意识举起长矛格挡,却被直接劈成两段。

  “咔!”

  断开的长矛掉在地上,矛尖凿进泥地。

  魏婪没有伤人性命,转了转刀柄低声夸赞道:“确实是把好刀。”

  “二王子将它赠予我,我就告诉你,那条蛇的来处。”

  魏婪冲他眨眨眼,长身玉立,唇角噙着漫不经心的笑,小蛇听到他叫自己,从袖口探出了半个脑袋。

  阿提怿冷着脸,心中恼火,从来只有他威逼利诱别人的份,什么时候轮得到一个道人在他面前指手画脚。

  刘先生虽然算得不准,好歹会说话,这人嘴里的话没一句好听,不如直接杀了了事。

  阿提怿眼珠子一转,打定主意,等他问到了想知道的事,就直接把清衍吊死,再把刀拿回来。

  “好啊。”

  阿提怿爽朗地大笑了几声,“你是刘先生的侄子,我确实该送你一件见面礼。”

  说得好像阿提怿是他的长辈一样。

  魏婪不计较他占便宜的事,将袖子里的蛇捞了出来,“二王子请看,这蛇乃是大王子的亡魂所化。我能在森林中准确找到您的帐营,全靠有它引路。”

  什么?

  “咳咳、咳呕!”刘先生扶着树干剧烈的咳嗽,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像是要把内脏一起咳出来。

  娘呀,清衍疯了不成!

  骗人也不能这么骗,阿提怿能信吗?

  “…你在耍我吗?”

  阿提怿怒极反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魏婪面不改色:“您不信我?”

  “来,大王子,你说句话。”

  小蛇吐了一下信子,小小的嘴巴里传出了沙哑的男声:“王弟,是我啊。”

  这并不是大王子的声音,但蛇口吐人言已经足以吓到蛮族了。

  “天哪!”小将大喊一声,“彭!”以他为首,众蛮族士兵当场跪在地上,膝盖重重地撞上干土,听得人牙酸。

  他们嘴里叽里咕噜地念叨着魏婪听不懂的蛮族话,看夜鹭诚惶诚恐的表情,多半是在告罪。

  刘先生“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他用袖子掩面,胃袋一阵抽搐,眼睛瞪得像铜铃,恨不得冲上去拉着魏婪的领口大喊,大家都是骗子,你怎么偷偷摸摸学了真本事?

  阿提怿的脸色十分精彩。

  魏婪听不懂,但他听得懂,地上的士兵们有的在喊蛇神,有的在喊亡灵之主,有的在喊大王子。

  传说居然是真的吗?死去的亡灵会以蛇的模样回来?

  “王弟,你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吗?”蛇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我可想你了,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天上看着你呢。”

  阿提怿一阵恶寒。

  他憋了一会儿气,最终对着那条细细长长的小蛇喊了声:“王兄。”

  小蛇摇头晃脑,似乎在回应他。

  无人瞧见,细如针尖的毒刺埋入了阿提怿的后颈。

  每张卡牌只能使用一次,但蛇口蜂针不同,它真的召唤出了一条蛇和一只毒蜂,活物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消失。

  众所周知,毒蜂的刺离体后就会死亡。

  所以——

  魏婪给毒蜂配种了。

  新的劳动力将源源不断的诞生!

  赞美蜂王!

  【系统:我回来了,恭喜玩家获得新手大礼包x1,包含:春日樱景背景图一张,夏阳荷塘背景图一张,金秋送爽背景图一张,凛冬之怒背景图一张,银卡口蜜腹剑一张。】

  魏婪看不懂,这些是什么东西?

  【系统:是游戏待机背景图,凑数用的,这样玩家会觉得大礼包很丰厚。】

  除了那张银卡,其他四个送人都嫌占背包格子。

  魏婪好奇地用了其中一张,只听一声巨响,天空像是裂开了一个大洞,白雪不要钱地撒了下来,像是大片大片的纸钱。

  “呼呼——”

  刀子一样的风割上了人们的脸,魏婪身后狂风大作,雪花纷飞,一行人如坠冰窖。

  只有魏婪不受影响。

  这是他的角色背景,顾名思义,魏婪走到哪,雪就下到哪。

  阿提怿赤裸了半个身体,首当其冲,他偏头打了个喷嚏,全身爬满了鸡皮疙瘩,麦色的皮肤短短几秒就被冻出了深红色。

  哪怕是头铁如他也屈服于寒冷。

  将衣服拉好,阿提怿惊讶地抬起头:“这是怎么回事?”

  天降大雪,似乎更加佐证了魏婪所言非虚。

  魏婪心虚地移开眼:“兄弟重逢,可能是亡灵之主被感动哭了。”

  阿提怿半信半疑:“我哥呢?”

  魏婪隔着袖子摸了摸刚刚突然窜进去的小蛇,尴尬地笑了下:“它冬眠了。”

  “……”

  阿提怿感到一阵无助,自打从娘胎里出来,他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

  这一晚过得像做梦一样。

  是噩梦。

  远在数千米外的凉荆城守城将领收到来朝廷的信。

  廉天拧眉:“季时钦就算了,夏侯泉来凑什么热闹?他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对夏侯尚书交代?”

  许存接过信扫了眼,无奈地摇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夏侯泉的性子,他想来,他老子拦得住吗?”

  廉天年纪大了,对小年轻们寄予众望,也担心他们受了打击坚持不下去,叹了口气说:“等他来了,你亲自带他练练。”

  许存应了下来,忽然感觉手臂凉嗖嗖的,奇怪地看向窗外,只见远处的山峦居然布满了积雪,窗户一开,寒风刺骨,他连忙将窗户合上,对着手掌呼了一口热气。

  “不是要入夏了吗,怎么突然下起了雪?”

  虽然都说西北寒苦,但也不是四季如冬,许存面露异色:“粮草本来就不够,若是雪下大了,将士们可怎么办?”

  廉天攥紧了信纸,季时钦说粮草在他们之前出发,约莫再有十五日就能到,但凉荆城现存的粮食恐怕撑不住十五日。

  许存看出了他的忧虑,“将军不必担忧,明日我带人去河里捞些鱼虾,再派几队将士去城外打猎,足以果腹。”

  城外野物丰富,但极有可能遇到蛮族,廉天摇摇头:“明天我亲自带队去打猎,若是遇上不长眼的,就地诛杀。”

  他们的担心并没有持续多久,许存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这雪似乎只在一方天地里飘散,凉荆城内虽然感受到了寒意,但一粒雪都见不到。

  廉天是跟着先帝的老臣,见多识广,立刻给出了解释:“是祥瑞。”

  许存:“?”

  廉天斩钉截铁:“一定是祥瑞,先帝曾说过,天有异象,必然是上天赐福,庇佑殷夏江山社稷!”

  许存欲言又止。

  不想影响廉天的心情,许存换了个话题:“我听闻蛮族二王子身边有个道人为他出谋划策,将军,我们可要着重提防?”

  廉天嗤之以鼻:“战场之事,岂是一人能扭转的?”

  摆摆手,廉天长叹一声,“京城有消息,宋丞相重病卧床,不见外客,宋党怕是危险了,太尉大人被他压了一辈子,总算要熬出头了。”

  许存惊讶抬眸:“宋丞相病了?是什么病?”

  “不知道。”

  廉天摸了摸唇边的胡子:“连宋轻侯都回京了,应该是真的要不行了。”

  许存唏嘘不已,“哪怕是位高权重如丞相,也逃不过死之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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