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跪我(73)

2025-09-24 评论

  一村民慌慌张张的拉住双胞胎中的兄长问:“红纸呢?你的手怎么了?”

  兄长答道:“红纸洒完了,我的手没事,不用担心。”

  那村民表情古怪,“洒完了?怎么可能,那么多红纸呢,你们是不是偷偷把红纸弄丢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尖,质问道:“没了红纸,山娘娘不愿意跟着过来怎么办?”

  偷瞄了眼华丽的红顶马车,村民语气意味不明:“村长说不定就是被你们兄弟俩气晕的。”

  弟弟反驳:“我们下山的路上没遇到雾,山娘娘一定跟着我们回来了。”

  村民上下看了他们一眼,嘀咕道:“谁知道你们有没有撒谎。”

  “村长,村长!”

  “村长,你醒醒啊,村长!”其他村民围在洪家生身边,拽着他的衣领上下摇晃。

  洪家生无力地躺在地上,像个破布麻袋一样被人晃来晃去,他其实已经醒了,但洪家生一想到要面对魏婪,只恨自己不能再晕一次。

  三十年前,他听了魏婪的话,上山请山娘娘,谁知刚进山就遇到了大雾,一行人像无头苍蝇似的在林子里乱转,不但没找到路,反而遇到了猎户布下的陷阱。

  抓野猪的坑,愣是被他们踩着了,稀里糊涂摔了一跤,洪家生年轻,摔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老人一摔就遭罪了。

  没办法,他们只能先把人扶回去。

  第二次尝试进山,洪家生选了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起初雾不浓,他们顺利的找到了墓地,又找到了玉兰庙,只要继续走,走到山顶的一处洞穴即可。

  山娘娘就在那里。

  可他们走到山头,却没找到山娘娘的洞府,反而遇上了老虎,遇到老虎前,不少青年人都说要杀老虎,为民除害,真遇到了,各个吓破了胆,四散奔逃。

  一路逃下山,一行人在山下聚集,清点人数后发现少了两个。

  他们在山脚下等了两个时辰,日落黄昏,红霞满天,依然没见到有人出来。

  洪家生叹气,“回去吧,他们出不来了。”

  蔫头蔫脑地回了村,众人商议了一番,认为这是山娘娘的考验。

  山主不愿意让他们请,他们再怎么努力也是白费功夫。

  当天夜里,洪家生想去找魏婪寻求帮助,找遍了整个村都没看见魏婪。

  他去哪了?

  洪家生慌里慌张地跑回家,“父亲,山神大人不见了!”

  村长捏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无奈的说:“山神大人本就不该在人间逗留。”

  “可我们还没请到山娘娘,”洪家生发愁,“要是一直请不到山娘娘,我们难道要一直忍受老虎吗?”

  村长摇摇头,“家生啊,山神大人离开前,告诉了我一个预言。”

  洪家生猛然抬头,“您也有血光之灾了吗?”

  “不是这个,”村长拍了拍他的肩,“山神大人说,不出半个月,村里会迎来一位江湖人,那人武功高强,正直善良,他会为我们杀了食人虎。”

  洪家生张了张嘴,“那、那我们还要继续请山娘娘吗?”

  村长松弛的眼皮垂下,他叹了口气:“请吧,万一以后又闹灾了呢?”

  第二日,他们再次被大雾逼退,村民们愁眉苦脸,就在这时,洪家生想起那日在山中见过胡玉。

  他带着面食和几个桃子,客客气气的登门拜访,一见胡玉,洪家生双手抱拳,恳求道:“胡玉,你帮帮我们吧,要是能把老虎杀了,也能为枉死的洪三哥报仇啊!”

  提到洪三哥,胡玉想装作没听懂都难了,她触及了伤心事,推搡着将洪家生赶了出去。

  然而,洪家生连续登门三日后,胡玉最终还是松口了。

  虎头岭

  胡玉走在茫茫雾气中比回家还熟,众村民跟在她的身后,轻而易举地来到了山顶,之前怎么都找不到的洞穴瞬间显了形。

  村民们欢呼雀跃,弯下腰钻进洞穴中,洞口很窄,里面宽敞,洞穴上方有一个不大的圆洞,从中透出日光。

  他们一个接一个爬了进去,越往深处,地面越湿滑,最深处有一块巨大的岩石,表面平滑,这里就是山娘娘休息的地方。

  以洪家生为首,所有人跪了下来,对着岩石拜了三拜。

  洪家生拿出包袱里的香炉和一捆香,一根一根点了插上,在传说中,只要有一根香忽然断了,就说明娘娘答应了。

  但山娘娘比洪家生想得贪心一些,直到最后一根香插上,祂才终于同意了。

  “谢娘娘!谢娘娘!”

  洪家生连续磕三个响头,火急火燎地跑出去,其他人抬起轿子,洪家生拉开轿帘,“娘娘,请入轿!”

  一阵冷风从洪家生手指上拂过,洞地他头皮发麻,洪家生缓缓收回手,心有余悸地看了两眼。

  不管怎么说,好歹请到山娘娘了。

  回忆像走马灯一样在洪家生的脑海中快速闪过,他意识到自己死不了,不情不愿地睁开眼。

  “村长,您醒了,没事吧?”村民松了口气,将洪家生扶起来。

  魏婪也笑:“洪村长,你没事吧?”

  洪家生不敢抬头看他,低着头,双手拘谨地插进袖子里,“山…”

  魏婪:“叫我魏道长就好。”

  洪家生看了眼魏婪身后的镇北王等人,反应过来,“哦哦,魏道长,原来是魏道长。”

  “道长远道而来,有失远迎,”洪家生完全忘了旁边还有辆山娘娘的轿子需要接待,双眼紧紧盯着魏婪。

  三十年不见,他从年轻小伙成了中年村长,他的父亲化作了一抷黄土,可魏婪竟然半点没变。

  果真是山神。

  山神大人回来了,山神大人发现他们受苦受难,来渡他们了!

  镇北王总觉得他们俩之间的互动不对劲,翻身下马,走到洪家生面前,“你就是同义村的村长?”

  洪家生见镇北王一身煞气,害怕地后退了一步,“是,我就是村长,这位好汉有什么事?”

  镇北王虽然把“本王”的自称改了,但改不了居高临下的毛病,道:“我已经听说了你们村的事,把你们知府叫来,我要见他。”

  洪家生:“啊?”

  魏婪偏头咳嗽了一声,“他说他想吃知了。”

  洪家生恍然大悟,“知了啊,好汉稍等,一会儿我去给您抓些。”

  镇北王蹙眉,又要开口,李副将低声提醒道:“王爷,咱们现在是逃犯。”

  镇上的通缉令贴满大街小巷,也就这里是村子,才没人认出他们,真让知府见了,知府就要升官了。

  镇北王不咸不淡地“嗯”了声,“那又如何,直接将知府杀了即可。”

  魏婪侧目,这种用暴力解决官员从而解决问题的手法,果然是闻人家一脉相承。

  当初七叔的弟弟,如今已经成了白发苍苍的老人,腰塌了下去,满口牙掉了一半。

  他眯着眼,从记忆中翻出魏婪当年的模样,三十年了,人的半生走过,他依然年轻,岁月不曾在神的身上留下痕迹。

  七叔的弟弟唏嘘不已,“魏道长,您今日且在我们村子里歇息吧,明日我带您去镇上的衙门。”

  魏婪笑笑,“多谢好意。”

  年轻人或许不认识魏婪,但老一辈都认识,他们不敢受魏婪的礼,像是牧羊人身边的羔羊般,魏婪走到哪里,他们就跟到哪里,一众人围着他的身边,隐隐呈现出半包围的形状。

  反而是原本和魏婪一起来的云飞平等人被隔离在了包围圈之外。

  “那山娘娘怎么办?”云飞平喊道:“你们不管山娘娘了吗?”

  村民们如梦初醒,“对啊,山娘娘呢?我们还没请山娘娘下轿子。”

  另一名老村民拧眉,“可…来了,我们还需要请山娘娘下轿吗?”

  他隐去了对魏婪的称呼,其他人也学他。

  “虽然那位在,但我们总不能把山娘娘丢在这里,万一山娘娘发怒可怎么办?”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南火绛木 宫廷侯爵 爽文 朝堂 异想天开 沙雕 抽奖 抽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