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珰(105)

2025-10-01 评论

  瞧着机灵,也还是糊涂。

  李照唇角微勾,眼神由温柔一点点变得深沉,但是卿云,什么时候,你才能真正地对孤敞开心扉?

  *

  软轿停下,卿云下轿,长龄正神色温柔地立在院门口等着他。

  “都已经说了没事,”卿云进屋后便抚了长龄的眉头,“总这么愁眉苦脸的做什么。”

  长龄双手轻轻地包住卿云的手。

  “若当真那么心疼,便多亲亲我就是。”

  长龄勉强笑了笑,“先歇下吧。”

  如今卿云在李照床上也不是全然无法入睡,只他未曾告诉长龄,想长龄多心疼他一些。

  卿云躺在床上,长龄正搂着他,长龄的怀抱和李照的怀抱截然不同,他从来不会像李照那般随心所欲地将他抱得很紧,他总是松松地环着他,让他知道他伴在他身边就好。

  长龄……他要长龄,李照喜欢他就要他,他喜欢长龄,他凭什么不能要?!

  卿云仰头,长龄正目光柔柔地看着他,“怎么了?”眼中流露出担忧,“睡不着?”

  卿云摇头,“就想多看看你。”

  长龄神色微怔。

  他如今陪伴卿云的时间是越来越少了,不是他不想,而是卿云时常被李照召唤,先前夜里还回屋,后来便又不回了,年节后李照回东宫,长龄一连三日都未曾见到卿云。

  长龄低头轻轻亲了下卿云的眉心。

  卿云嘴角微翘,投入长龄的怀抱,“长龄,你抱紧些,好不好?”

  长龄收紧双臂,只是还是没有李照那般自我又霸道。

  卿云嗅着长龄身上的味道,眼中光芒闪烁不定。

  秦少英……

  他倒要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为了避免长龄担忧,卿云并未将与秦少英那番谈话告诉长龄,告诉他也只是徒增烦恼,只告诫长龄,日后在外头,务必要更加小心避嫌。

  长龄听了这话,果然紧张,“是不是……”他立即想到了秦少英,“有谁察觉了?”

  “察觉什么?察觉你我二人情谊深厚?这东宫上下谁不知道咱们是一块儿在外头共患难两年的情谊,”卿云淡笑道,“只是随口那么一说罢了,多留心些总是好的。”

  长龄谨慎地点了点头,他神色之中依旧难掩忧虑,卿云心下一叹,早知如此,那话他都不说了,便干脆往长龄怀里一钻,“别多想了,快亲亲我。”

  长龄搂着他,温雅的脸垂下,轻轻亲了下卿云的嘴唇。

  长龄每回亲他时,都是那般小心翼翼,也从来不会像李照那般,缠得他那么紧,像是要把他给吃了,便是连张口伸舌都要卿云先张了口才敢。

  卿云有时喜欢他待他这般珍重,有时又恼他过分温厚。

  无论是喜还是恼,长龄都是他的长龄,他要这个长龄,哪怕秦少英利用长龄来威胁他,他也还是要长龄。

  秦少英无非是想算计李照,从李照身上得到些什么,这不就是他正在做的事吗?他们也不过殊途同归罢了,没什么好怕的。

  卿云翻身趴在长龄身上,昨夜他同李照翻云覆雨,几乎是耗尽了精神,然而不知怎么,他身上忽然又热了起来。

  卿云捧着长龄的脸用力吻了下去,长龄抬手虚虚地抱着他,片刻之后,卿云便将嘴唇转移到了长龄的肩膀,一点点吻向他的手指,将他的手指全吻得湿润后,双眼含水地看向长龄。

  长龄能明显感觉到卿云这大半年来的变化,从生涩排斥索取安慰到如今的主动,这些变化,并不因他,而是……由旁人造成的。

  有时夜里独自一人守在这小屋里时,长龄会不受控地想卿云正在承恩殿里和李照做什么。

  自然,他一无资格二无本事,他只是心疼卿云,可那心疼中渐渐却也生出不甘来。

  倘若他是男人,哪怕只是个最普通的贩夫走卒——不,普通的贩夫走卒根本不配也不可能接近卿云。

  除非是王孙贵胄,否则,他连见卿云一面都见不到。

  他是东宫金屋私藏的娇人,他若不是这样残缺,也没有和他在一起的机会。

  原是无解的两难,只叫长龄肝肠寸断,他甚至有时在深夜真的开始怀念起真华寺的日子了,那时只有他与卿云两人,卿云满心满眼只有他,每夜都只和他在一起。

  他到底也不是真菩萨,也有贪嗔痴,爱憎欲。

  卿云一面吻着长龄一面如水蛇般扭动着。

  在长龄面前,他是不必装模作样的,他咬了一缕黑发,他诚实地指挥着长龄,叫长龄用力,让长龄再深些。

  见卿云眉眼发红,嘴间濡湿,巴掌大的小脸五官紧紧皱在一起,长龄心中便涌上深深的无力和痛楚,唯有这种时候,他最恨自己不是男人。

  卿云长长地出了口气,还在长龄身上乱拱,他啄吻了长龄的侧颈,低低道:“还是你最好。”

  长龄轻轻苦笑,他什么都不好。

  “他要命我做典内了,”卿云稍稍冷静下来,同长龄分享了这好消息,“从五品的内宦,东宫里头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

  长龄听罢,真心地笑了笑,“真厉害。”

  卿云面上笑容微浅。

  “这还不算到头呢,这回恩科我已相中了几个人才,等我查清了他们的家世背景,找准那些个出身寒门的,若有出宫的机会,好好拉拢一番,日后他们入朝为官,不怕拿捏不住他们。”

  长龄听了,略微紧张道:“卿云,你……要小心。”

  “我明白,”卿云靠在长龄肩上,眼神微微闪烁,“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翌日,卿云便去巡庄,巡到自己的庄子,他屏退众人,正独立院中,脚边便落下了一颗果子,卿云看也不看,只淡淡道:“秦大人还真是喜欢做梁上君子。”

  秦少英抛着手里的果子,笑道:“什么梁上君子,分明是树上泼皮。”

  卿云转过脸,他便知道秦少英今日会现身。

  秦少英从树下轻轻跃下,落在卿云面前,道:“这庄子里高手不少,李照还真是宠你。”

  卿云道:“今日你我二人既在宫外相见,不妨开诚布公,秦少英,你要什么,便直说吧。”

  “爽快,”秦少英拍了拍手,负手微微弯腰,看向卿云,“我要你留在李照身边,成为李照身边最亲近的人,你现在已在做这件事了,并且做得很好,你最大的问题便是这般急着给自己找乐子,我最后说一次,同长龄断了,对长龄,对你都是好事。”

  卿云轻眯着眼看向秦少英,他忽然扭了下脸,轻轻一笑,又回过脸看向秦少英,“秦少英,你真以为你这便算拿住我了吗?长龄算什么?你说得没错,我不过是给自己找个乐子,你应该没忘几年前我是怎么将他推出去送死的吧?”

  “我也不怕你在李照面前说什么,我只一概不认,李照会杀长龄,但他绝不会杀我,几年前的事不就证明了吗?李照他舍得罚我,却绝舍不得杀我。”

  卿云语气陡然一沉,“但只要我还有口气在,就不会放过陷害我的人。”

  “你希望我帮你,应当是你拿出诚意来,秦少英,当年你还知道拿玉梳来换,如今怎么如此吝啬了,哦,忘了告诉你,那玉梳我一直留着……”

  卿云一面说一面绕到秦少英身后,如昨日秦少英般轻轻在他侧后拍了拍,“玉梳瞧着很漂亮,也很名贵,要寻出处,应当不难吧?”

  秦少英回转过身,一把抓住了卿云的手腕,他眼中满是兴味,“从我第一回 见你,我便知你绝不是个安分的人,李维摩真是瞎了眼,误将祸害当成宝贝,我听闻他要升你做东宫典内,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什么风言风语,他舍不得杀你,”秦少英垂下脸,气息拂在卿云面上,“那……皇上呢?”

  卿云抿唇眼眸直射向秦少英。

  秦少英面上神情又吊儿郎当起来,冲着卿云挑了挑眉。

  卿云迅速地抬起手,被秦少英又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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