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珰(318)

2025-10-01 评论

  李照此生还未得到过这般比喻评价,语带笑意,“什么?”

  卿云脑袋在他臂膀上蹭了蹭,“殿下自己心里清楚。”

  李照低低地笑了笑,双手搂了卿云的腰肢,在他柔软的额头又亲了一下,“我喜欢你唤我殿下。”

  卿云嘴唇微抿,想起当年,他才入东宫时,心中实则亦是很眷恋依赖李照的,因李照是第一个无所图待他好的人,只后来,他叫他失望了。

  “殿下,”卿云低声道,“你可知我恨你良多?”

  李照面上笑容微淡,低声道:“我知道。”

  卿云将脸靠在他的颈处轻轻摩挲,眼中微微泛出热意,李照察觉到那湿意,眼也不由湿润,他双手紧紧地抱着卿云,低头不住吻他的头发,“我知道,我都知道……”

  卿云抬手也向后抱住了李照的后背。

  翌日晨起,卿云睁开眼,却发觉床上只剩他一人,而他不知不觉睡到了内侧,抬臂才要起身,身上便是一软,面上也泛起了红意。

  昨夜说是小别胜新婚都不足形容,实在太激烈了,卿云已许久未和人同床,不由又倒了下去,捞起薄毯罩住脸,偏薄毯上又全是李照身上的气息,卿云扔了薄毯扭过脸,心下仍是砰砰直跳。

  和记忆当中的不同,李照没弄疼他,反而、反而……卿云手轻轻向下摸了摸,还好,只是有些红肿发烫,也没受伤。

  卿云侧过身,昨夜记忆回笼,卿云夹住双腿,腹间酸软,身上竟又热了起来。

  看来还是不能久旷,这果真是人之常情,饿极了也还是不行的,以后还是得好好安排才是。

  软轿停在宫门侧面,卿云撩开轿帘,瞧见了身着绯色官服的苏兰贞,见他官居三品,便知李照所言非虚,果已重新启用了他。

  那串玛瑙络子被他埋在了玉荷宫,连他的过去烧成灰烬,过去的那段情,自然也一同去了。

  卿云放下轿帘,心下轻叹了口气,以后少不得也还是要同苏兰贞联络,苏兰贞是天生做官的材料,未来必定能够接替颜归璞,他知他一心要争出个清明官场,他自然也会帮他,不是因旧情,而是目标一致,才能结为更稳固的盟友。

  “回去吧。”卿云道。

  软轿回到紫宸殿,卿云下轿后便有宫人上前回禀,皇帝方才来过,见他不在,又回立政殿了。

  “我知道了。”

  卿云心下还是有几分不习惯,方想派人去叫成鹊生来,却见成鹊生已在殿中等待。

  “大人,”成鹊生拱手笑道,“终于又见面了,快来叫我把个脉,瞧瞧我将那好师弟下的毒解没解干净。”

  卿云笑着坐下,让成鹊生把脉,“我一向觉着身子还好。”

  成鹊生边把脉边点头,“不错,只是稍稍阳虚了些。”

  卿云面色微红,在大夫面前仍是保持了镇定,随口问了一句,“叶大夫呢?”

  “师弟出去云游了,”成鹊生道,“大人放心,皇上并未为难师弟。”

  卿云微笑,“皇上仁厚。”

  成鹊生颔首,作为皇帝,李照的确够得上一句仁厚。

  卿云想找成鹊生,便是想问问李照的身体情形,如今他才回宫,尚未站稳脚跟,一切都还要依靠李照,倘若李照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对他可是极为不利,宗室的那群人会瞬间变脸,扑上来将他撕碎。

  “皇上身子应当一向是由成太医你照料,”卿云语气稍淡,“可我瞧皇上身子不大好。”

  成鹊生捋了下胡须,“老臣明白了。”

  卿云道:“大人明白便好,皇上的身子比什么都要紧。”

  成鹊生道:“大人放心,我等会儿去请平安脉时,便同皇上说说这事。”

  立政殿。

  成鹊生还没把脉,就已让药童送上了一盒药。

  皇帝目光从折子上移过去,眼神询问。

  “皇上,大人身子一切都好,这是大人吩咐让老臣给您开的药。”

  皇帝目光转柔,语气带着几分笑,几分好奇,“他吩咐的?”手掌过去打开盒子,只见几粒药丸躺在赤色绸缎上,“是什么药?”

  “壮阳药。”

  成鹊生极为自豪,“皇上放心,绝不伤身。”

  皇帝手掌微顿,面上笑容不变,“哦?是吗?”

  成鹊生颔首,“大人很关心皇上您的身子,怕皇上您吃不消,大人同皇上您体质不同,正所谓一精十血,大人的气都留在了身子里,反而不损耗什么,要补也容易,皇上您可不同了,多加保养是必要的。”

  皇帝盖上盒子,“他关心我的身子?”

  成鹊生笑道:“是啊,大人要老臣好好给皇上您调理。”

  “朕知道了,”皇帝道,“你来把平安脉吧。”

  成鹊生上前把脉,觉着皇帝的肾倒还好,只是胸腹旧伤倒真需要调理,便开了几服药,又替皇帝施了回针。

  待成鹊生下去之后,皇帝拿着那盒子不由微笑,他知一定是成鹊生误会了,但卿云对他的关心依旧让他心头温暖。

  皇帝思前想后,便命宫人收拾了一叠折子,还是去了紫宸殿。

  外头宫人通报皇帝来时,卿云倒也不诧异,他正在瞧那些宗室子弟的奏表,先大概心中有个数,他没理,宫人便也站在外头不动,卿云等了一会儿,也未曾等到皇帝进来,便扭头道:“不是皇帝来了吗?怎么不进来?”

  宫人笑道:“皇上等着您点头呢。”

  卿云面色微红,“你叫他少装模作样,还不快进来。”

  李照进殿,见卿云斜斜地躺在软榻上,榻上散落了奏表,便命宫人将折子放在一旁小案上,卿云道:“这是什么?”

  李照道:“折子,一块儿看。”

  既然知道了如何讨面前人的欢心,李照自然知道该怎么做,递上朱笔,“你试试?圈叉即可,他们也瞧不出来的。”

  卿云手握了玉制的朱笔,那朱笔触手生温,细细长长的一根,便是天底下至高无上权力的象征,他还记得,这根朱笔曾冰凉地滑过他的脖子,如今却握在了他的掌心,卿云攥着笔,心下不知是何感受,有些闷有些苦,自然,亦有酸软之处。

  卿云将朱笔随手放在一侧,抬手招了招,示意李照坐下,李照也坐下之后,卿云便往他身上一趴。

  身侧窗户日光钻透,一旁香炉伴着冰鉴,烟气袅袅,天子搂着自己心爱的人,折子奏表散落在旁,朱笔无人拿。

  卿云靠在李照胸前,低低道:“殿下,你要保重身子,知道吗?”

  “知道,”李照搂了卿云的肩膀,以与他私语之声道,“我身子好得很,至少还能再陪上你二三十年。”

  二三十年,说来听着好长,也不过是他们已经历岁月再翻个一番,十年眨眼过,二三十年不也很快便过去?

  卿云忽然感到一种恐慌,李照越肯让步,越表现出爱他,他便越是恐慌。

  卿云将李照抓得很紧,他最好不要变心,也不要随便就死,否则,还不如……卿云心中生出一股蛮横,抬眸看向李照,眼珠又黑又大,看人的时候便极为专注,声气极认真,“李照,我想打你。”

  李照挑了下眉,耐心道:“为何?”

  卿云抬手便打了下他的脸,嘴角轻抿,“就想打。”说罢,却是仰头轻轻又亲了下李照的嘴唇,李照失笑,“是要每日都打几下,这么一点点还回来?”他拉着卿云的手又拍了下自己的脸,“打吧,打脸得轻些,我明日还得上朝。”

  卿云翻身整个人坐在李照身上,双手勾着李照的脖子,趴在李照胸前,又软声道:“那不打了。”

  李照同卿云分开时,卿云还是个倔强狠绝的性子,从未对他如此撒过娇,李照只觉自己胸口又疼了,实在是卿云这新面目太过刺激,二三十年还是不够,他得陪他一生才是。

  二人半躺在榻上将折子看完了,卿云批了折子,觉着也不难,甚至有几分有趣,自然他也很慎重,可不是真冲着奸佞去的,他希望江山稳固,这样,他这个权宦才有长久的好日子过,不会如前朝内宦,随着皇室覆灭轰然倒塌。

  “这些人,我瞧着都不错,只不过,他们诞下幼子,却被我夺走……”卿云神色中显出一点怅惘的悲悯,“会不会太过分了?”

  李照道:“有几个生身父母不在的,可挑一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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